“剛才在她院子裏一直說話的是我。”趙晟冷眼看着芷蘭,芷蘭止了聲兒,好一會兒才抽了抽氣兒。
“可,可是…除此之外,娘娘沒去過别的地方。”芷蘭小聲的嗚咽。
“現在沒事了。”玉笙起身,收拾藥箱,“好在及時止住了,等她醒來多熬些補血益氣的就能恢複了。”
什錦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蘇清顔,心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什錦,與你無關。”趙晟站在什錦身後。
“趙晟,她出了事情肯定瞞不住,你要準備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什錦冷靜的分析,聽起來似乎一點事情也無,“我在這裏等她醒來有事和她說。”
“我家娘娘都這樣了,你還想說什麽?”芷蘭頓時就忍不住大聲道。
“此事不小,七月一定會如實禀告夫人。”七月見自家娘娘已經度過了危險,福了身,便拿蘇清顔的腰牌出宮報信。
趙晟未讓人阻攔,該來的遲早要來。
“好,你留在這裏,若有需要随時來找我。”趙晟将空間留給什錦。
轉身去了書房。
芷蘭不放心的留下,“我不會走,我要盯着她,免得她欺負我家娘娘心軟,下壞手。”
什錦倒是無所謂,扯過椅子直接坐下,“給你家娘娘換身衣服,擦擦手什麽的,小心些,不要讓傷口又裂開了,玉笙的藥凝疤有效,但你家娘娘脆弱,你一不小心說不定,又的飚血了。”
芷蘭才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兒,“我…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蘇清顔,端着血水出去,毫無威脅力的威脅什錦道,“你…你不準做壞事,我盯着你呢。”
什錦倒了杯茶,端到蘇清顔旁邊,“要喝茶嗎?”
蘇清顔緊閉的眸子顫了顫,卻始終沒有睜開。
什錦揚揚眉,不想睜開眼,沒關系。
“你不是不想看我,你是不敢面對我,或者說你不敢面對你自己。”什錦将茶一飲而盡,她不愧疚,她隻是沒想到蘇清顔這麽脆弱。
“你若當真想死,何必用這種拖延時間的方法,玉笙那裏有很多毒,一刻都要不了,沒人能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什錦繼續說着。
蘇清顔忍不住了,是,她沒有昏迷,她隻是不想面對。
什錦的話讓她忍不住咬牙質問,“我死了,就如你所願了是嗎?”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尊重每一條願意活下去的生命,但是蘇清顔,你想做什麽,我承認我初衷不好是想讓你知難而退,趙晟說出的消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你覺得你從一個始作俑者,經過死亡線的徘徊,就能成功轉成弱者了嗎?”什錦搖搖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蘇清顔,“你隻是想以弱者的身份,去掩蓋你的愧疚,你的失誤。你成功了,或許在即将知道此事的所有人眼裏,他們不敢指責趙晟,所以,我會是千夫所指。”
蘇清顔忍不住劇烈的顫抖的想撐起身子,否認道,“我…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卑鄙。”
“小心點,若是線崩了,我不會叫大夫。”什錦笑了笑。
蘇清怡連忙縮回受傷的手,詫異的看着什錦。
臉上有失血的蒼白,但什錦說的,不完全是錯的,她有那麽一些小心思。
在趙晟的眼裏,隻怕她是一個不擇手段來到他身邊的女人,爲了自己的私情,而連累将軍府,連累爹爹。
若是一死了之,那麽,就不會有人怪她,誤會她了。
“蘇大将軍真是可悲,心甘情願付出了,現在自己的女兒卻想以一死,洗清自己的責任,就好像是在對蘇大将軍說,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什錦冷眼。
她沒想過蘇清顔死,她太高估她了,她脆弱的根本無法讓她視爲對手。
“我沒有!”蘇清顔啞着聲音否認。
芷蘭聽到聲音連忙沖了進來,“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又想欺負我們家娘娘。”
什錦壓根兒沒有聽進去芷蘭的話,隻是看着蘇清顔道。
“如果你死了,那麽你想要的全都是别人的。我給你一個公平競争的機會,我會離開大業,一年,一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回來,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你能在他心裏留下一點點的位置,那麽我都不會再插手你們之間。”
聽到什錦的話,蘇清顔和芷蘭都很詫異。
“聽你的話,好像我做了壞人一樣。”蘇清顔苦笑,“我沒有想要逼你走,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你一起…”
“别說違心的話,是女人都不會願意和别人分享自己心愛的男人。”什錦認真的說,“我不願意和你分享趙晟,我喜歡一個人,我希望他的身他的心都是我一個人的。”
什錦說完,走到門口,朝着蘇清顔笑了笑,“好好休息,玉笙會跟我走,下一次就沒有這麽近的大夫能及時救你了。”
芷蘭沖上去,“說到底,你還是……”
然而門已經被啪的關上。
“娘娘,七月已經将消息傳給了夫人,夫人定然會爲娘娘做主。”芷蘭轉過身。
蘇清顔又再躺了下去,虛弱道,“芷蘭,我想休息,你下去吧。”
翻了個身,直到聽到關門聲,才長歎一口氣。
耳朵裏回想着什錦的話,她都分不清什錦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許不全是真的,但是有那麽一點點,卻正中她心裏最黑暗的地方。
趙晟去到書房,“墨風,南地現況如何。”
“蕭閣趙昂已經先一步與敦親王彙合,敦親王的五萬兵馬已經豎起了旗幟,蕭閣另外傳信支援,目前還未知援軍人數。而蘇南山率領十萬大軍還有半日才與顧将軍的人馬彙合,顧将軍正欲使人前往談判。”墨風報。
趙晟沉思中,什錦推門而入。
墨風退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什錦道歉,是因爲她利用了趙晟。
趙晟轉過身,溫潤的眼眸未有半點責怪之意,“我早知道簾子後有人。”
若當真要算,他也有責任。
什錦朝着桌上看去,是南地的地勢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趙晟避重就輕,“這下蘇夫人找來必然會向我施壓,蘇南山還有半日與顧将軍彙合,他在前線,他的女兒怎麽都不能受委屈,否則父皇難做。”
“我想蘇南山老謀深算,不會輕而易舉就交出虎符。”什錦思來想去,若說父愛如山,那就不會有蘇清怡的犧牲,“此次蘇南山出征是爲了一個交出虎符的理由,那麽他必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蘇夫人也不是簡單之輩,蘇清顔嫁給你也不一定是單純的爲了蘇清顔。趙晟,我擔心……”
擔心蘇夫人借着此次機會,爲蘇清顔争奪寵愛。
如果蘇清顔生下趙晟的子嗣,立爲将來的太子,那麽蘇南山根本就是找了一面不倒的旗。
“什錦,你信我嗎?”趙晟如何不知,這群臣都是老奸巨猾的,蘇南山能全身而退那也不是泛泛之輩。
什錦低下頭,看着他,“我信,是我的搶不走,不是我的,我奪也奪不來。”
“信我,就不要擔心。”
——
第二天大早,蘇夫人便遞了牌子進東宮。
趙晟還在早朝,什錦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沒有出現,蘇夫人見了蘇清顔一面後匆匆又求見孝惠帝。
早朝下了後,在禦書房的孝惠帝很是頭疼。
蘇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您也知道,自翼王的事之後,善都的百姓私下議論紛紛,顔兒原本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後來卻一個人都沒有,蘇家世代忠烈,天地可鑒,顔兒才有幸被指給太子。
老爺走之前也對妾身說,将顔兒交給太子他很放心,可是這才出嫁幾日,妾身便聽到幾條不好的消息。
今日一早見到顔兒,卻比妾身還滄桑了幾分,若是不知道的,都能讓我與顔兒姐妹相稱,大好的年華,顔兒怎就遭受了這份罪,說的好聽是忠烈的将軍之女,但私下隻怕是個笑話。”
孝惠帝一臉肉疼的看着好不要臉的蘇夫人,知道的是爲蘇清顔叫屈,不知道的還以爲誇自己年輕漂亮呢。
但臉上,孝惠帝還是頗有氣勢道,“朕一定會給蘇将軍一個交代,來人,那個不孝子到了沒有。”
這麽說,蘇夫人止了淚。
“太子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了。”太監傳話。
趙晟進來後,蘇夫人馬着了臉。
沒等孝惠帝開口,趙晟就先乖乖認罪。
“兒臣知罪,蘇家曆代忠誠,父皇曾教導兒臣不可寒了爲國鞠躬盡瘁的忠士之心。”
認得這麽爽快,蘇夫人臉色好了一些。
“我家顔兒嫁給太子已有六日,卻還是姑娘,外頭傳出去,隻說我蘇家已經無用,若是老爺知道了,必然會難過。如今太子正直壯年,我家顔兒也是身體尚好,早已做好了爲皇家開枝散葉的準備,太子如此冷落顔兒,可是不喜顔兒哪兒?”
孝惠帝有些尴尬,原本此事該是皇後來處理的。
如今看,後宮也不可無主啊。
一般來說,第一個誕下子嗣的側妃,便會封爲正妃。
所以蘇夫人幹幹脆脆的提了要求,在側妃誕下子嗣之前,東宮不允許進入無名無分的女人,曆來這是規矩傳統,二來也是讓太子收收心。
趙晟都應下了,待蘇清顔身體好了後便與之圓房,至于什錦原本就打算離開。
在蘇夫人走後,孝惠帝卻有些懷疑的問趙晟,“你都應下了?”
趙晟笑着回答,“此次讓父皇爲難是兒臣不孝,所有的結果,兒臣都會承擔。”
孝惠帝卻莫名的感到一絲不安,但看趙晟一臉坦然,又覺得好像沒什麽不妥。
于是讓趙晟退下。
趙晟的後宮也算一個後宮,如今後宮無主,若是蘇清顔誕下子嗣,那就是直接掌管後宮之權。
回到東宮後,趙晟就徑直去了書房。
什錦連忙去書房找他,剛好聽到趙晟與墨風談話。
墨風:“主子,今早大軍已經彙合,談判使已經前往江都與敦親王談判。”
趙晟:“談判使是?”
“李逸之。”
“墨風,傳消息過去。”
“主子說。”
“起戰吧。”
墨風和門外的什錦均是愣住。
“主子,這…”
“大允既要插手,那戰是遲早的,不如我們在大允的援兵未至之前先發制人。”趙晟頓了頓,殘忍道,“李逸之無兒無女,孑然一身,身懷鴻鹄之志卻不得重用,若是身死那也是爲國盡忠,曆來死于敵營的談判使,都會載入史冊,也算名流千古。”
“是。”墨風應下,在什錦來不及反應之際拉開門,驚愕道,“姑娘。”
趙晟也沒想到什錦再外面,身子僵住。
什錦走進去,見趙晟還僵着手,墨滴在雪白的卷紙上都不曾下筆。
主動将趙晟的筆放進筆洗中,“既然寫不下去,就讓墨風代筆吧。”
趙晟縮回手,“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爲什麽想提前開戰。”什錦不解,提前開戰,不知道多少百姓會身亡。
趙晟笑了笑,“其實我不适合做皇帝,我沒有心懷天下的慈悲,回宮隻是不想讓父皇被蒙騙,不想讓奸人坐享其成,什錦,其實我很自私,我答應蘇夫人,蘇清顔痊愈後就與她圓房,但我不想。”
聲音自嘲,“父皇說,做一個好皇上總要有犧牲,母後是死于後宮當中,我如果妥協,以後我的後宮也會是戰場,什錦,在你的事情上,我不想妥協。”
什錦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晟,“你想親自出征。”
目光相對,趙晟沒有否認。
“沙場之上,刀劍無眼,大業還沒有無人到需要你這個太子親自上陣的地步。”什錦不由的有些發顫。
“什錦,我既有這打算,就會做好準備。”趙晟笑了,“什錦,一年,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用你自己的身份回到我身邊,一年之後,不成功便成仁。”
“我不會有危險,可是,你是可能死的。”什錦搖頭,不同意。
“别忘了,我是在沙場死過,又活着回來的人,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趙晟笑着,什錦打算去爲她的未來拼一拼。
他有又什麽理由坐享其成呢。
他不會讓悲劇重演,更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離開。
——
蘇夫人讓蘇清顔好好的休息,隻要身子好了,就會得到太子的寵幸。
隻要有孩子,男人怎麽都會在心裏給你留個位置,蘇夫人這樣對蘇清顔說。
所以蘇清顔安心的等着,隻要身子好了圓房,等什錦回來,她應該已經有了身孕,就算趙晟和什錦再兩情相悅,那個時候,也不能夠任意妄爲。
等了兩天,朝中傳來敦親王對使臣下手的消息。
如今已經開始交戰,蘇南山的人已經拿下首捷報,在蘇夫人看來,是蘇家更上一層的時刻。
蘇南山率領五萬兵馬對陣敦親王的三萬私兵,打的敦親王連連後退。
首戰大捷便讓人回都複命,而他帶人乘勝追擊,卻不想大允派來的人早已隐匿山林,靠着地勢,爲期三天的叢林追殺,蘇南山追擊不成,反被折損。
最後自己因年邁,不适應雨林氣候的生存,狼狽回營。
五萬兵馬于雨林中折損三萬。
孝惠帝預備召回蘇南山,另外派人前去,卻不想各個将軍皆是統一口徑,以各個借口拒絕,隻有幾名副将願意前往。
南地易守難攻,現在敦親王已經于大運合作,用三萬私兵作爲誘餌,看起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其實他們已經先行占領南地的優勢。
每個将軍有自己擅長的領域,知道後再去的人,隻會更加處于劣勢。
此刻趙晟請兵前往在衆人的意料之外。
就算孝惠帝知道趙晟一定用了手段才讓衆将軍拒不出,但南地江都本身就在防線内,此刻隻有顧将軍一人抵擋,隻得答應趙晟。
在趙晟帶兵出城之日,蘇清顔目送趙晟出城的,但是那馬上的人,總覺的身形有些怪異。
心中有些失落,就好像什錦走也帶着趙晟一起走了。
但一個是往東,一個往南,軍中也不可能有女子,何況什錦還帶着那麽一大家子。
想了想蘇清顔還是放下了些許心。
等趙晟回來,回來之後她還有機會還有時間。
與此同時,什錦也從東門離開。
趙晟讓墨風保護她,另外加派了侍衛。
以馬車的路程再快,趕到東疆也要月餘。
才出城門沒多久,還未到休息的時候,和田就先停下,“姑娘,前面有人。”
什錦撩開簾子,遠處的山坡上正有幾道人影,還帶着單獨的馬匹。
未收的人面容有些模糊,但是那褐色的披風什錦一眼就看到了。
“停下,和田停下。”
是趙晟,是趙晟帶着人。
什錦抱着肚肥下了馬車,趙晟一揮鞭子,到什錦面前伸手,将她拉上馬背。
“你不是趕往南地嗎?”什錦繞過他的耳邊。
“從善都帶軍前往南地,至少也要半月有餘,而你坐馬車趕往東疆也要月餘,一來一回浪費兩個月,不如我快馬加鞭送你過去。”趙晟沉聲道。
什錦往後看了看,歡水玉笙也都有人帶着。
馬車孤零零的停在原地,離她們越來越遠。
真是,不理性。
什錦忍不住笑,但是又得憋着。
“趙晟,你身爲太子,這樣可不好,私自脫離絕對是大罪。”
趙晟勾勾唇角,“快馬風沙大,一路敢去東疆比坐馬車要難受不少,你若不想吃一嘴沙,記得抱緊我。”
身後墨風道,“姑娘,主子讓他的影子代替他先行區南地,穿着盔甲沒有人認出來。再說主子去東疆也不是玩的,是去接十七皇子。”
“接十七?”什錦詫異。
“東疆無事,十七若真的想上沙場,此刻南地正好。”
就算他這麽說,什錦也照樣心情愉悅。
撩起趙晟的披風,鑽了進去,毫不客氣的一手抱着肚肥,一手摟住趙晟的腰。
肚肥在什錦懷裏瞪着倆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
馬上颠簸,什錦還擔心它叫喚,結果肚肥倒是極爲聽話,乖順的待在什錦懷中,倒是比什錦還淡定幾分,似乎習以爲常。
快馬加鞭風餐露宿了好幾日,終于在第五天下午,趕到了東疆邊城。
什錦感覺隻要一跳,渾身都能落好幾斤沙子。
“呸呸…”什錦拍了拍灰。
趙晟将馬缰拉下,尋了家客棧,牽進去,什錦看着趙晟望着四周,眼神頗爲懷念,斜着肩撞了趙晟的肩膀。
“這裏是你的地盤,怎樣。”
趙晟勾唇一笑,“這裏和善都不同,早幾年東疆流寇四溢,經常混進城屠殺百姓,但又趁着風沙流落而逃,這裏的百姓膽戰心驚的過着每一天,沒有時間勾心鬥角,每個笑容都是最真最樸實的。”
什錦看着趙晟爽朗的笑容,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
這才是真正的趙晟,不像趙昂那般氣焰高傲,心狠手辣,因爲他喜歡的是這裏。
“你們說,七皇子還會不會回來。”客棧裏的路人甲大聲說道。
“什麽七皇子,現在是太子,太子已經大婚,以後是要做皇上的人,怎麽還會來這偏遠邊地,在皇宮裏錦衣玉食好不樂乎。”路人乙咋舌。
路人甲:“不過現在來了個十七皇子,我家妞子看過,和七皇子當年來的時候差不多,是個小細娃。”
“定然是七皇子不放心我們,所以讓十七皇子過來保護我們。”旁邊一個厚臉皮道。
什錦不由得撞了趙晟一把,“你在這裏名聲這麽高,他們怎麽沒認出你。”
“面具。”趙晟低低回道。
“啊……”客站外面傳來一聲尖叫,“抓小偷啊。”
趙晟下意識的就沖了出去,什錦将肚肥放到玉笙手中跟了上去。
叫喊的是個紅衣女子,衣袂翻飛好看的很,就是腿短,追不上那偷兒。
趙晟一躍,從人群中飛身而出,三下五除二将小偷制服在地,衆人一陣嘩然。
“娘,是不是七皇子回來了。”有小孩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