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做什麽工作?”林檎繼續問道。
“當然皇太極能夠被袁崇煥他們攔截那是最好,但他要是真的打到了京城,肯定是要安營紮寨的吧,總不能讓他的軍隊直接席地而睡吧?”
“然後呢?”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在後金軍隊還沒有來的時候,站在攻城的角度上在城外探查一番,看看有什麽地方是最适合攻城一方安營紮寨的,然後就在那個地方提前埋好大量的火藥,等皇太極的後金軍隊到來,真的在埋有炸藥的地方紮營了之後,隻需要引爆之前埋好的火藥,不就可以直接送他們上天了?”蕭木眉飛色舞地說道,仿佛皇太極還有後金的軍隊已經全都被火藥炸上了天一樣。
“你剛剛不是明明說了,皇太極不是白癡的嗎?”林檎無奈地問道,“爲什麽他一定要在你埋了火藥的地方安營紮寨呢?北京城那麽大,城周圍适合紮營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你能把所有地方全都埋上火藥嗎?”
“就算北京城很大,但周圍肯定不是什麽地方都适合安營紮寨的吧?”蕭木則是仍然執迷不悟地說道,“我就在最最适合安營紮寨的地方埋上火藥,如果皇太極真的在那紮營了自然最好,如果他沒有在埋着火藥的地方紮營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
“那你要埋火藥總要挖坑填土吧?埋過了火藥的地面,就算是僞裝得再好,肯定也會跟正常的地面有差别的,皇太極怎麽可能偏偏會在明顯能看出來有挖過的地方紮營呢?”林檎立刻又抛出了一個問題。
“嗯,這個還真是一個問題……”蕭木又是皺起了眉頭,發現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林檎覺得自己剛剛提出的這個問題終于可以說服蕭木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把時間用在一些又用的事情上了,但事與願違,她的問題非但沒能阻止蕭木,反而讓蕭木進行了更加深入的思考。
“這個問題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于是經過了一陣思考的蕭木繼續說道,“我大可以在京城之外到處胡亂挖坑再填土,而且大部分地方都不埋火藥,隻是用來迷惑皇太極,讓他沒有辦法找到一塊沒有被挖過的地面去紮營。那樣的話,既然到處全都被挖過了,那皇太極就會選擇其他方面更加優越的地方紮營,而我就要在那種地方重點埋上火藥。”
“京城之外到處都亂挖一氣嗎?”林檎無疑對蕭木的這個“宏偉計劃”感到十分吃驚,“京城那麽大,怎麽可能挖得過來?”
“我剛剛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你反過頭來想一想就會發現,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蕭木反而看起來胸有成竹,“京城再大,也沒有周邊的農田面積大,大明的農民每年都能把那麽廣闊的農田全都犁上一遍,爲什麽我們就不能在京城周圍挖些土坑呢?況且京營的幾萬士兵本來就缺少操練,在皇太極打到京城來之前,讓他們去挖挖土,也算是把他們拉出來操練一番了。”
蕭木的一通歪理讓林檎一度有些語塞,“都說古代的皇帝搞一個工程就要有幾十萬民夫同時建造,我以前一直理解不了爲什麽會需要那麽多人,現在你随便挖挖坑、填填土就要動用幾萬士卒,托你的福,那些浩大的工程我現在終于可以理解了。”
“反正京營的士卒閑着也是閑着,朝廷每月還要給他們發放俸祿,哪有白白領錢卻不出力幹活的道理?”很顯然蕭木更傾向于把京營的士兵當做他雇來的勞動力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畢竟京營的戰鬥力差已經基本成爲了大明所有高層人士的共識,蕭木雖然對京營并不了解,但也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對他們的戰鬥力沒有多少信心。
“而且我還可以用一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計策。”蕭木說着心中又是生出一計,“完全可以找一個十分适合攻城一方安營紮寨的地方,埋好火藥之後精心布置僞裝一番,弄成沒有被挖過的樣子,然後在這處地方的周圍大挖特挖,挖得面目全非才好,這樣皇太極來了之後,發現了一個沒有被挖過的,而且十分适合紮營的地方,說不定就直接在那裏安營紮寨了。”
“可是就算再怎麽布置,都不可能跟沒有挖的地面完全一樣的吧?”林檎繼續質疑道。
“所以才要在周圍大挖特挖,判斷一個地方有沒有被挖過,肯定是要跟其他的正常地方對比才能判斷的,現在那裏周圍已經沒有了正常的地方,反而是那裏看着最正常了,他們又該怎麽判斷呢?”蕭木又是十分順暢地回答了林檎的質疑。
“那火藥是最怕水的吧?”林檎隻好又選了一個角度,繼續質疑道,“你把火藥埋到了地下,火藥肯定就會受潮的啊,受潮了的火藥沒有辦法引燃,前面的那些工作豈不是全都白做了?”
“誰說要直接把火藥埋到土裏了?”蕭木的思路飛快,立刻答道,“完全可以找些容器,把火藥放在裏面,然後在埋到土裏,比方說用木頭做些大箱子之類的,然後再用引線把埋在地下的火藥一直接通到地面上來,然後選擇适當的時機引燃就好了啊。”
林檎現在的狀态十分難受,因爲她明明知道蕭木的這個所謂的“計劃”不可行,但卻無法找到一個有效的方法去阻止他,反而自己提出的每一項質疑,全都被蕭木給化解了——總而言之,就好像是明明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有一個人非要指鹿爲馬地說一加一等于三,而且還能從各種角度提出證明,把你提出的重重質疑全部駁回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