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木繼續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我确實記不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等我有意識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會……”
“你也沒有想到,田妃就那麽碰巧第懷孕了?”林檎替他說出了他後面的話。
雖說是蕭木堅持要說起這個事情,但此時的他也是尴尬至極,尤其是自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話被林檎替自己說了出來之後,更是讓他感到十分的狼狽。
“你又何必非要跟我解釋呢?”蕭木一時語塞,于是林檎又繼續說道,“就算是穿越者同伴,彼此之間有點個人的小隐私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我跟你之間的關系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而且個名義也不是我們兩個人決定的,而是原本的崇祯皇帝和周皇後的事情。”
“可是……”蕭木一時仍然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隻說出了兩個字,就聽到林檎繼續講道,“你現在作爲大明的皇帝,臨幸哪個妃子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況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知道你的身份,你也大可以放心,而我雖然知道你的身份,卻也沒有資格阻止你跟哪個女人好,跟哪個人不好。”
林檎說了半天,大概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這個意思——雖然從客觀上來講的實際情況就是如此,但蕭木和林檎兩個人卻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很顯然并不像林檎說得那麽簡單。
“不管怎麽樣,總之我願意把我的隐私分享給你這個穿越者同伴,就算你可能不愛聽我也要向你分享。”蕭木于是繼續堅持道,“至于你的隐私,如果不想告訴我,我當然也不會在意。”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已經分享過了,我也已經知道了是怎麽回事,總而言之,你跟田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時全都不知道,現在總可以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了吧?”林檎答道,“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好吧。”蕭木見林檎确實有一些疲倦的樣子,而且他也知道再繼續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再過來看你的。”
“知道了。”林檎朝着床的方向走去,背對着蕭木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趕緊走人了,“我覺得你明天也要去看看田妃的情況。”
……
一晃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蕭木覺得自己跟林檎之間的關系仍然十分微妙,但卻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而且他這些天也不隻是爲這一件事情操心,事實上蕭木這幾天越來越覺得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活着換句話說,蕭木越深入了解大明的政務,越想親自參與做些事情,就越覺得焦頭爛額。
就比方說他上次跟林檎商定好的,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增加國庫的收入,以備接下來的災年當中赈濟因爲絕收而沒有飯吃的百姓之用,這個十分重要,同時也是對大明未來幾年的形勢好壞起決定作用的方略,卻是名副其實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事實上誰都知道國庫越充盈越好,恨不得國庫裏面的銀子多得都沒有地方存放了才好,但真正要增加國庫的收入,絕非什麽容易的事,因爲若是真的有那麽輕易地就讓國庫充盈起來的方法,那原本曆史上的崇祯皇帝早就采用了,或者說都輪不到原本曆史上的崇祯皇帝,他的前任,前前任的各代皇帝恐怕早就拿來采用了。
蕭木跟來宗道主持的内閣,還有戶部尚書畢自嚴前後議了好幾次,最後得到的結論全都是一樣的,而且是令人沮喪的——那就是從現有的情況來看,非但找不到增加國庫收入的辦法,反而因爲今年很多地區的年景不好,莊稼大量的減産勢必會影響到朝廷的稅收,最後國庫的收入很可能要比往年更少,維持朝廷還有邊軍的運轉都嫌不夠,就跟不用說赈濟沒有飯吃的災民了。
蕭木對于這個結論自然并不滿意,但來宗道還有畢自嚴等人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又一次地出現在了蕭木的腦中。最後來宗道他們表示,想要增加國庫收入,那就隻能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加稅——蕭木對于這個辦法無疑是更加的不滿意,因爲即便是毫無政治經驗的他也知道,加稅無疑就相當于飲鸩止渴,最後隻會引發更加嚴重的問題。
于是蕭木終于發現了關于朝廷國庫收入的一個怪圈:那就是越到了災年朝廷就越需要銀子來赈濟災民,然而災年的國庫收入卻要少于平常年份,能夠拿來赈濟災民的錢糧也就會少上很多,最後如果爲了赈濟沒有飯吃的災民而提高稅收,那無疑又會創造出更多沒有飯吃的農民——他們本來還能有一口飯吃,但加了稅之後,就沒有了。
而朝廷加稅增加的那些收入,連這些新增的災民都無法完全赈濟,畢竟征稅的過程當中不可避免地會有損耗。或者就算是沒有損耗的理想狀态,先把糧食從百姓家中收走,然後再拿同樣的糧食來赈濟吃不上飯了的他們,這種做法顯然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以往能夠解決這個怪圈的唯一辦法,就是朝廷在往常風調雨順的年份當中能積攢下一定數量的錢糧,待災難到來的時候,便可以用這些之前的積蓄來讀過難關,然而遺憾的是,對于眼下甚至連邊軍軍饷都發放困難的大明來說,往年的積蓄無疑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就算曾經存在過,也早就已經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