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木肆無忌憚的誇獎甚至讓一向十分自傲的林檎都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于是林檎連忙擺擺手說道,“嗯……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那麽完全的透徹,隻是記得一個大概,周皇後原本的記憶對我也算是有了一個很大的補充。”
“我竟然把你繼承了周皇後的全部記憶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蕭木一拍腦門,對自己的記憶力感到痛心疾首的同時,剛剛對林檎的的崇拜就瞬間轉變成爲了懷疑,“隻是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是你原本就了解的東西,又有多少是周皇後原本記憶的功勞呢?”
“這個嘛……”在蕭木面前一向能言善辯的林檎竟然也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這個當然是以我原本就知道的爲主,周皇後的記憶作爲輔助的啊。你想啊,周皇後可是典型的封建傳統女性,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早到晚在家繡花的類型,對于這種政治上的東西怎麽可能比我知道得清楚呢?”
蕭木不得不承認,林檎的這一番說法聽起來還确實挺有道理的樣子,并且差一點就把他給說服了——如果不是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那麽吞吞吐吐、心中有鬼的樣子的話。而且蕭木很快就從林檎的口中發現了破綻:就算周皇後真的是典型的封建淑女,但總歸也不至于達到連“西廠”、“内行廠”這種大明時空幾乎人人皆知的機構的存在都不知道的程度吧?
當然對于大明這個時空的本土居民來說人盡皆知的事,對于蕭木和林檎這兩個穿越者來說可能就是一個重大發現級别的存在。不過盡管蕭木明顯地看出林檎實際是在裝腔作勢,但他卻并沒有戳穿,反正自己心裏明白怎麽回事就行了,而且林檎現在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自己也沒有必要非要那麽較真地說出真相,讓二人徒增尴尬。
于是蕭木繼續說起了正事,“所以說,我們至少還能再繼續增加兩道保險,先是設立一個西廠,秘密地派西廠的人去浙江,監視當地官員、和監督當地官員的禦史,和監督禦史的錦衣衛,還有監督錦衣衛的東廠的人;然後我再設立一個内行廠,再秘密地派内行廠的人也去浙江,讓他們去監視當地的各級官員,和監督當地官員的禦史,和監督禦史的錦衣衛,還有監督錦衣衛的東廠的人,最後還有監督東廠的西廠的人……”
蕭木又是像繞口令一樣地增加了兩重保險——雖然邏輯十分清晰,理解起來也不難,甚至蕭木還沒有說完林檎就已經理解了,不過蕭木在說的時候還是有些吃力,甚至差一點就咬到了舌頭。
“這樣一來,我們就一共有禦史、錦衣衛、東廠、西廠、内行廠的五重保險了,就算每重保險隻有一半的把握,這五重保險同時失靈的概率……”蕭木說到一半又突然卡了殼,然後苦思冥想了半天,才繼續小聲地念叨着,“五重保險同時失靈的概率應該是一減去二分之一的五次方,不對,應該是是五重保險有效的概率,一減五個二分之一相乘,也就是三十二分之三十一,大概就是超過百分之九十三的把握!”
經過了好一陣的低聲計算,最後蕭木終于大聲地宣布了他的結論——那就是這個由禦史、錦衣衛、東廠、西廠、内行廠聯合織成的安全大網,有着超過九成的可靠性,然後又用一種十分自豪的眼神看向林檎,等待着林檎的誇獎和崇拜。
當然得到林檎的誇獎,甚至是崇拜這種事情對于蕭木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實上就在蕭木剛剛一個人自娛自樂一般地講着繞口令,後來又進行着嚴密的概率計算的時候,林檎并沒有插話,隻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而且目光當中有一種,對智障的關愛和遺憾的複雜感情。
“哎……”終于蕭木結束了這一番自娛自樂,終于安靜了下來的時候,林檎才終于歎了口氣,然後頗有些無力地說道,“既然你的智商都能計算這麽複雜的概率問題,那又爲什麽會異想天開地,提出什麽設置西廠和内行廠的馊主意呢?”
自己的得意之作轉眼就被說成了馊主意,蕭木當然一時也有些難以接受,“馊主意?難道設置西廠和内行廠會很麻煩嗎?宮裏的太監有的是,他們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來幹,應該不會有人手上的短缺,又不用付額外的工錢給他們……”
“宮裏的太監多就代表可以設置西廠和内行廠了嗎?”林檎反問道,“那全天下的秀才、舉人還挺多的呢?你怎麽不把丞相也給恢複了?然後把曆史上所有出現過的官職,全都給設置一遍?”
“丞相?”蕭木也是一頭霧水,然後又有些迷糊,“對啊,明朝爲什麽沒有丞相呢?明明三國裏面曹操、諸葛亮就是丞相,來宗道是内閣首輔,跟丞相的感覺其實差不多,爲什麽不直接叫丞相呢?”
“你隻管封來宗道當一個丞相試試,就知道爲什麽了!”林檎此時也是抓狂的狀态,“隻怕你要是真的這樣做了,你這個皇帝也就當到頭了!”
“這又是從何說起?丞相和首輔不過是名字不一樣罷了,怎麽就能跟我這個皇帝位子的穩固與否扯上關系呢?”蕭木還是一頭霧水地問道。
“好吧,看來你對明朝曆史知識的匮乏程度甚至比我想象當中的還要嚴重。”林檎總算認命了,然後說道,“看來我有必要好好給你科普一下,爲什麽明朝沒有丞相了。不過我的話可是說在前頭,這次我要給你科普的,絕對是我原本就知道的東西,跟周皇後的記憶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