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态還真是好……”林檎苦笑不得地評價了一句,“不過雖然這次的招安會表明朝廷無力征讨海上的海盜,但是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
“不錯。”蕭木點頭答道,“所以說,在内閣議論的時候,好多大臣雖然不同意熊文燦的招安方略,但他們卻又提不出其他有效的辦法,所以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隻有招安這一個辦法可取。”
“那你就不要在猶豫,還是趁早做決斷比較好,既然那個熊文燦上疏提了這個招安的方略,那具體的操作,自然也是要由他來負責了。”林檎問道。
“正是這樣,如果他沒有什麽自信,又怎麽可能會上這道奏疏呢?”蕭木肯定地答道,“如果真的确認要采用招安的方略的話,這個差事肯定就要交給這個熊文燦來辦的。”
“那你就更應該早早決斷,既然那個熊文燦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早一天準了這個方略,他便能早一天采取行動,這招安便也能早一天成功,或者退一步講,就算招安最後失敗了,也能讓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好有時間再去考慮其他的對策。”林檎建議道。
“嗯,說得有理。”蕭木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陣,發現林檎的這個看法确實十分中肯,“其實我本人也是贊成這個招安的方略的,既然這樣的話,我明天一早就知會内閣一聲,讓他們給熊文燦下急遞,就說朝廷同意了他的招安方略,讓他盡快着手去辦。”
“剛剛說了你實在,想不到你還算是有點心眼的嘛!”蕭木的話說完之後,便得到了林檎笑着的一句誇獎。
面對這突入起來的誇獎着實讓蕭木有些猝不及防,“盡快做決斷的建議不是你提出來的嗎?我讓内閣給熊文燦發急遞也不過是采納了你的建議,這又跟有沒有心眼有什麽關系?”
“好吧,看來是我誤會了,我早該想到你不可能有這種心眼的……”林檎隻好無奈地給蕭木解釋道,“事實上你無心之中留了一個心眼,讓内閣以朝廷的名義诶熊文燦發急遞,這的确十分合适,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将來招安成功,你這個做出決斷的皇帝自然是英明無比,若是不幸招安失敗了,那也大可以把責任推到内閣上面去,你這個皇帝的聖明形象依然可以得以保存。”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蕭木這才明白了林檎誇她“有心眼”的意思,意味深長地說道,“隻是我自認還算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又不是那種沽名要譽之徒,就算最後招安真的失敗了,也不會強行把我的責任甩給其他人。”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又沒說你是喜歡沽名要譽的人。”見蕭木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林檎隻好繼續解釋道,“但是你這個皇帝的聖明形象确實必須保持的,如果你什麽事都自己承擔責任,最後三天兩頭地犯錯誤,這樣的話,會讓那些大臣、官員們怎麽想?他們要是知道了你這個皇帝是個草包,很可能便會有人起了反心,想要把你這草包拉下馬,他好取而代之。就算沒有這種狼子心野心的人,但你的英明名聲若是不在了,好多手下的臣子必然會陽奉陰違地應付你,想各種辦法糊弄你,好把朝廷的錢揣到他們自己的口袋裏,而那些真正的忠義之士,也會心灰意冷,失望之下也沒有辦法全心全力地爲你做事。”
“所以說……”蕭木沉吟一句,隻是他還沒有繼續開口,就又被林檎給強行打斷了:
“所以說你的英明形象必須要保持住,就算不能達到一個神化的效果,至少也要讓天下的官員和百姓相信你是一個聖明的人物。”
“隻是……”蕭木又一次嘗試開口,但又被林檎給打斷了,“沒有什麽隻是了,想想你附身的崇祯皇帝,你願意因爲你的錯誤決定,而讓他的形象受損,背負上‘昏庸’、‘無謀’的負面評價嗎?”
“這個肯定不應該。”林檎說道了這一點,蕭木自然也想到了他穿越一來的一大原則就是堅決不能損害崇祯皇帝原有的聖明名聲。
于是林檎立即反問道,“那就不結了?而且你也不必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反正就算沒有我的體型,你本來不也是打算讓内閣去給熊文燦下急遞的嗎?你隻需要按照你原本的打算去做就可以了。”林檎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最後招安真的成功了,鄭芝龍得到了官職之後的日子過得比原來還好了,你還能收獲一個重信的好名聲,以後遇到其他難以剿滅而不得不招安的敵對勢力的時候,也算是有了一個重要的人品上的資本。”
“反正我就是按照我原本的打算去做,明天一早就讓内閣給熊文燦下急遞,讓他盡快着手開展招安鄭芝龍的事宜。”蕭木到最後也沒有承認林檎的這番分析,但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蕭木口上沒有承認,但心裏還是接受了林檎的這一觀點。
“這樣一來,福建的事情就暫時可以先放放,隻需靜候佳音便可了,現在的頭等大事,還是浙江的赈災問題。”林檎說着,又打算給蕭木再出一個難題。
“不是已經決定撥款赈災,還有什麽問題?”蕭木自然不解地問道。
“自然還有很大的問題。”林檎答道,“那就是你怎麽保證,你撥出去的赈災銀子,不會被這麽多經手的官員給貪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