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檎來講,這座皇城就好比是一個富麗堂皇的監獄,在這監獄之内,身爲大明天子的蕭木都沒有辦法爲所欲爲,更不用說自己這一介女流,随處都要恪守禮法的皇後了,所以沒能能夠得到這次出宮放風機會,林檎顯然對蕭木十分不滿。
不過不滿歸不滿,但林檎還是十分密切地關注着蕭木的行動,畢竟在大明這個時空,能夠給她枯燥無聊的宮廷生活帶來些許樂子的,也就隻有蕭木這個穿越者同伴了。
然而今天蕭木這個穿越者同伴顯然做得十分過分,林檎在自己的寝宮枯坐了一個下午,一直到了晚上,該用晚膳的時候,也沒有見到蕭木的人影——按照平時的正常情況來講,每當蕭木做了一件事情之後,都會跑到她這裏跟她描述一番的,要麽是成功之後的炫耀,要麽是丢人之後的抱怨和傾訴。當然了,這兩者相比,林檎自然更願意聽後者,不過前者有的時候也同樣很有意思,因爲蕭木對于成功的判定标準顯然跟正常的人并不太一樣,聽他一本正經地大談其成功經驗,也是一種享受。
但今天到了這個時候蕭木卻并沒有來,這讓林檎對蕭木更加不滿了,不用說,肯定是蕭木這個榆木腦袋也耍起了小聰明,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自己,林檎回想了一年,畢竟上午的時候自己似乎并沒有給蕭木什麽太大的面子。
“明明就是不大的一座小土山,有什麽好看的?”這句話林檎在整個下午已經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之前蕭木送來的那副紙牌已經被林檎擺弄了八百六十遍,對林檎已經幾乎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終于下午已經過去,夜幕都快要降臨了,就算煤山的景色再怎麽讓人流連忘返也該是到了回來的時候了,林檎終于忍無可忍,于是便派了钏兒——也就是她的貼身宮女琛钏,去打聽一下消息。
貼身宮女钏兒果然不負所托,很快都帶着她打探來的消息回來了——而且是神色慌張地跑了回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麽?”林檎可以明顯地看出钏兒的慌張和異常,于是便連忙問道。
氣喘籲籲,說話都有些困難了的钏兒果然給林檎帶回來了一個十分勁爆的消息,“回,回娘娘,大事不好,内閣首輔來宗道大人今日下午的時候突然暈厥,太醫正在緊急醫治,至今還沒有蘇醒……”
林檎聞言也是大吃了一驚,直接站起了身子,失聲說道,“什麽?首輔突然暈厥?”
“回娘娘,正是,從未時來大人暈倒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太醫一直在全力救治,但來大人還是沒有醒來,皇上也在那裏一直盯着……”
“這個榆木腦袋又幹了什麽事,怎麽把來宗道弄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這個首輔歲數大了禁不起驚吓麽?”林檎在心裏嘀咕着,把蕭木又是埋怨了一通,嘴上則是說道,“速速随我前去!”
說着林檎便邁開了步子,帶着钏兒走出了寝宮,她要到蕭木那裏,搞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麽驚世駭俗之舉,才能把從政多年,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内閣首輔來宗道給驚得暈厥過去。
或許林檎都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竟然有着某種福星的屬性,在她剛剛到達蕭木這裏,正要跟來回踱着步子一籌莫展的蕭木問明事實的時候,來宗道總算是悠悠轉醒了。
于是林檎和蕭木便也來不及讨論下午發生了什麽事情了,畢竟現在來宗道的身體情況才是最爲重要的問題。
來宗道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蕭木,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蕭木給立刻阻止了,“愛卿剛剛醒來,不必多言,以免耗費體力,一切事情等愛卿身體無礙之後再說不遲。”
不顧哦這一次來宗道倒是有些抗旨不尊,不顧蕭木的勸阻,用虛弱的聲音說道,“臣有負社稷,愧對皇上,罪孽深重……”
“愛卿何罪隻有?”蕭木趕緊又是勸解一句,生怕來宗道再出現什麽狀況,“下午之事不過是朕的戲言而已,愛卿切莫挂懷。”
說着蕭木就看到,來宗道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直接把蕭木給吓壞了,甚至連一點皇帝的風度都顧不上,大喊着說道,“太醫!太醫!來愛卿又暈過去了,你們趕快過來看看!”
于是一群太醫在李時珍的徒弟李太醫和張仲景的傳人張太醫的帶領下又七手八腳地忙活了起來,過了一會,李太醫才擦着額頭上的汗對蕭木禀報道,“禀皇上,首輔大人已無大礙,應是今日經受了打擊,方才昏迷之中精神也高度緊張未曾放松,以緻來大人身心疲憊,微臣以爲來大人隻是睡着了,幾個時辰之後自會醒來,還請皇上不必過于擔心。”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蕭木聽了李太醫的話之後終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事實上剛剛來宗道閉上眼睛的時候,蕭木心裏甚至生出了極其不好的猜測,生怕這位首輔大臣就這樣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語而送掉了性命,在急切地叫着太醫的時候,他的那句“來愛卿又‘暈’過去了”其實也是有些沒底,或者說是蕭木的一個希望,希望來宗道隻是暈過去,而不是真的燃盡了性命。
現在李太醫告訴他來宗道甚至都沒有昏迷,隻是過于疲憊了睡着了,這對于蕭木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很快蕭木就大手一揮,對在一旁伺候的王承恩說道:“今日參與治療來愛卿的太醫,全都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