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韬卻很顯然沒有辦法給特木爾一個保證,畢竟這個問題已經上升到了大明對蒙古的外交政策的層面,很顯然是需要皇上還有閣老重臣們仔細思量、慎重決定,不是楊韬這麽一個錦衣衛能決定的。
況且雖說特木爾的請求是公平交易,但畢竟大明的市場巨大,他們部落的皮貨之類的貨物根本不愁沒有銷路,若是答應了他這個請求,無疑就是給了他們部落一個穩定有效的長期飯票,從這一點來看,雖然特木爾沒有索要任何額外的賞賜,但這個“公平交易”的本身,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一個賞賜。
“少族長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奏報上去,奏請皇上加以考慮。”楊韬鄭重地答道。
“如此,便多謝了。”開口說話的還是韓二梅,有道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嫁給了蒙古部落的少族長,雖說原本是漢家的姑娘,但韓二梅很顯然已經開始在夫家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了。
畢竟是事關特木爾部落前途的問題,所以場面一度十分嚴肅,但畢竟這個問題也不是楊韬等人能都決定的,而且楊韬也已經答應代爲向皇上轉達,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明國皇上那邊的态度了,特木爾等人也隻好耐心地等待。
……
大營的大火熊熊地燒了将盡一夜,天快要亮的時候才徹底被撲滅,看着一片如同廢墟一般的大營,深受打擊的皇太極的身體都有些搖晃,在多爾衮的攙扶之下才勉強在一處還沒有被燒毀的營帳坐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鎮定,畢竟他是大金的大汗,若是連他都慌亂起來,又怎麽能給大金的勇士們作出一個表率呢?
“把那兩個奴才給我帶上來!”皇太極恢複了以往的威嚴,大喝着命令道。
很快兩個渾身漆黑,身上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連讨飯的乞丐都不如的後金士兵被皇太極的親兵架了上來——這兩人就是之前駱振興放火燒糧的時候,被韓大柱吸引了注意的看守糧庫的兵卒,這兩個人可以說非常的幸運,身處糧庫旁邊,竟然能夠在那次爆炸當中留下性命,事實上他們兩個就是所有看守糧庫的後金兵将當中唯二的幸存者,其餘的人要麽就是當場被炸死,要麽就是被爆炸震得耳膜破裂,整個人也瘋瘋癫癫,早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不是說還有一個明軍細作?把他也帶上來!”多爾衮扶着皇太極坐下,見皇太極少說了一個人,于是便趕緊補充道。
若是不說在場的後金士兵,而是把所有在場的人全都算上的話,那就還有一個幸存者,很快這個幸存者也在多爾衮的命令下帶了上來,很顯然他就是韓大柱和駱振興的作案工具,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的王管事,由于時暈倒的狀态,在爆炸發生的時候他的身體便處于一個十分有利于躲避爆炸産生的沖擊波的“卧倒”姿勢,所以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幸存了下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帶到了這裏,或者說,自從他半夜起來如廁看到了駱振興和韓大柱之後,他接下來所有的經曆都是莫名其妙。。
看着眼前這三個人,皇太極原本已經平複下去的心情又有些激動起來,畢竟這三個人跟他的糧庫爆炸失火有着直接的關系,看着他們幾個,皇太極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多爾衮,你來替本汗問話吧。”皇太極覺得自己呼吸的氣息有些不均勻,于是便讓多爾衮代他向這三個人問話。
“是,大汗。”多爾衮恭敬地答道,随即便開始了問話,在問話之前他先是威脅了一番,“本貝勒代大汗問話,你們幾人若是敢于欺瞞,本貝勒定不輕饒!”
事實上就是他們幾個老老實實地如實回答,皇太極也不能輕饒了他們,重要的物資在他們的看守之下爆炸起火,若是不把他們處死,難解皇太極心頭之恨,也沒有辦法想那麽多戰死的大金勇士們交代。
随即多爾衮便開始了問話,“本貝勒問你們,糧庫是怎麽起的火?”
其中一個守衛糧庫的士兵答道,“回大汗,回貝勒爺,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突然‘嘣’的一聲,糧庫就爆炸了,随後奴才就被炸的暈了過去,後面的事情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狗奴才!還好意思說你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多爾衮怒罵了一句,然後又啓發着問道,“給我仔細想,糧庫爆炸之前,有沒有什麽異常之事?”
這時另一個士兵恍然大悟,趕緊答道,“回大汗,回貝勒爺,當時奴才正随着額真大人看守糧庫,突然來了一個漢人,說是王老闆手下護院首領,發現了一個細作。”
說着這個士兵指着同樣跪在地上的王管事說道,“就是這個人。”
“後來呢?”多爾衮繼續問道。
“那個護院頭領的漢話說得很快,奴才們都有些聽不太明白,那人前後說了好多遍,直到最後奴才等才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那人把這個細作交給了奴才們,這才離開。”
“此人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咳咳……”皇太極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兩個士兵,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說罷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多爾衮連忙拍着皇太極的後背,幫他理順了呼吸,然後又跟另外的士兵确認道,“他剛剛所說的,可是實情?”
“回大汗,回貝勒爺,确有此事,就是那個王登庫王老闆的護院頭領,帶着這個細作過來,跟奴才們反複啰嗦了半天。”
多爾衮問話還有那兩個士兵回答用的都是女真語,王管事聽不懂,但他看着那兩個士兵對自己指指點點,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于是他趕緊開口,搶着說道,“禀大汗,小人有重要情況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