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老二又重新回到了駱養性他們手掌心,按理來說駱養性也沒有必要再去認認真真地演戲給李老二看。但本着“有始有終”的原則,而且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駱養性就順便把戲份給做足,至于那兩個喝酒高手,雖然挨了罵,但他們心裏卻是高興的很,不管怎麽說他們也算是立功了,等差事辦好了之後,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
接下來駱養性又把王老二還有郭六狗、李老二叫到了一起,指出了王老二和郭六狗兩人對于三年前發生的事情說法的不同之處。王老二自然是不肯承認他殺過人,而郭六狗則是堅決指認這個王老二就是殺人兇手,兩個人在駱養性面前吵得不可開交,把駱養性的腦袋都吵得大了一圈,不得不一拍桌子,把他們又重新分别關了起來——李老二還是跟之前一樣,不顯山不露水地在一邊看着,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
例行公事般地問完了話,駱養性終于可以關心正事,也就是宋棋他們對王登庫那座宅子的監視情況。
此時的宋棋在交代好了監視的事情之後,也已經回來了,畢竟宋棋一個人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去那裏監視。于是駱養性便跟宋棋交流起關于監視的問題來。
“宋兄昨晚可有什麽發現?”駱養性問道。
宋棋還是一如既往地拿出他那把折扇,一邊扇着風一邊說道,“我們沒有看到李老二從那宅子裏出來,看來他在我們到那裏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這王登庫還真舍得。”駱養性笑着評論了一句,“我還以爲他就算是假裝義氣,也要裝上一陣呢。”
“哈哈。”宋棋聽了駱養性的話也笑了兩聲,這才正色說道,“不過我們倒是發現了一個人在後半夜的時候鬼鬼祟祟地去了那間宅子。”
“哦?是什麽人?”駱養性聽到宋棋他們又發現,立刻開口問道。
“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不過依我看來,八成是王登庫派去接應李老二的人。”宋棋分析道。
駱養性贊同道,“嗯,宋兄所言有理,那人應該是見李老二這邊沒有出事,便回去給王登庫報信去了。”
“看來,王登庫昨晚應該能睡一個好覺了,哈哈哈。”宋棋搖着紙扇,笑着說道。
“倒是宋兄一夜沒睡。”駱養性說道,“宋兄不妨先去休息一下。”
宋棋倒是精神飽滿,完全不像是熬夜了的樣子,他擺擺手說道,“無妨,我現在還不累,隻是不知道駱振興和張超那邊怎麽樣了。”
……
實際上駱振興和張超這邊基本上沒有什麽進展,他們所在的這處宅院中有将近上百号的民夫,實在是人多嘴雜,他們兩個謹慎起見,根本沒有談過任何與辦案相關的話題,平日裏聊的無非還是“工錢待遇”、“家裏婆娘不知道”之類的話,跟其他的民夫沒有什麽區别。
雖然張超憑借着出色的溜須拍馬的能力,跟那個王管事和宋管事混得比較熟,但想要從這兩個管事的嘴裏打聽點什麽有用的信息卻還不是很現實,一方面容易暴露身份不說,另一方面,張超和駱振興也全都覺得這兩個管事的也不是什麽位高權重之人,不見得就能知道什麽有用的東西。
所以駱振興和張超整天裏幾乎做不了什麽有用的事情,隻能耐心地等着商隊趕快出發,至少商隊出發之後,他們就能擺脫眼下這種人多嘴雜的環境,商量一些事情也容易些。
按照那個王管事的說法,商隊明天就能出發,駱振興和張超也就沒有急于這一天,在人前最多也就是聊一些“出發之後靠的近一些,相互照應一下”這樣的話題,耐心地等着明天商隊的出發。
不過就在今天早上剛吃完上午飯——王管事帶着人送來的好多飯桶,讓一百來号人瞬間搶做一團。駱振興和張超爲了不餓肚子也隻得擠進了人群,不得不說這王登庫還算有些良心,給這些民夫準備的飯雖說不太好吃,但起碼還能管飽,可能這也是由于王登庫也需要這些民夫賣力幹活,而不是王登庫真的講良心的緣故,不然的話,這些民夫的飯食就不會是分成每天上午下午兩頓,而應該是一天三頓才對。
然而就在吃完今天的上午飯的時候,王管事突然宣布,有一些額外的活計,要先帶一部分民夫去幹活。
頓時民夫們就像炸開了鍋,紛紛詢問起幹活的内容,還有工錢怎麽算的問題來。
在嘈雜聲中,駱振興和張超也弄不清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額外的活計到底是有深意還是純屬意外。不過他們兩個倒是很快就達成了默契,那就是一定不能兩個人全都被叫去辦這個差事,這樣就沒有人能打探到商隊交易的情報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駱振興和張超一個人去做這額外的差事,另一個則是留在這裏繼續等着跟商隊一起出發,這樣兩方面的情況他們便都有機會可以了解。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做了一個簡單的交流之後,便十分默契地達成了一緻。
随後張超便恢複了往日那極盡阿谀奉承之能事的狀态,毫無節操地擠着人群湊到了王管事的面前,踴躍地響應者王管事的号召,堅決地要去幹活,給管事老爺分憂。
而駱振興則是采取了完全相反的行動,那就是躲得遠遠的,甚至誰都看不到他才好。當然了,有這麽多的人在,想做到誰都看不到他也是不可能的,不過駱振興倒是可以确定,那個被一大群民夫圍着問東問西的王管事肯定是看不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