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總是事與願違,蕭木還沒有來得及休息,那邊王承恩又急急忙忙地快步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嚴肅,分明就是有急事要禀報的樣子。
“難道林檎喝過了藥又出了什麽事不成?”蕭木看着王承恩那緊急的樣子,也不免擔心起來,于是便也顧不上休息了。
好在王承恩很快幫蕭木打消了這個顧慮,“其禀皇上,楊韬有要事求見。”
“楊韬求見?”蕭木遲疑了一下,“他有什麽要事?”
“回皇上,是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派他來的……”王承恩見蕭木好像有點不太了解情況的樣子,便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哦,對了!”王承恩的體型之下,蕭木終于想起來了,自己派駱養性前往張家口調查那個大商人王登庫的事情的時候,駱養性曾經說起過他已經派了楊韬、胡雲他們幾個先行趕往了張家口的事情——怪不得今天出宮的時候,在王承恩安排的負責保護自己和林檎的錦衣衛當中沒有看到楊韬、胡雲他們兩個。
既然楊韬現在回來說有要事要見自己,那肯定是那邊的調查情況有了進展,這自然是一件名副其實的“要事”,所以蕭木便也顧不上去休息了,或者說蕭木也實在是對那個大商人王登庫的底細十分好奇,此時也來了精神,反而沒有之前那麽疲憊了,于是他趕緊說道,“速速帶他來見朕!”
很快王承恩就帶着楊韬見到了蕭木。
“卑職楊韬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同樣還是熟悉的那一套跪拜之禮,蕭木還是一如既往地示意楊韬不要多禮,趕緊起身來說正事。
“你從張家口趕來,可是朕之前命你們調查那個王登庫的事情有了進展?”蕭木問道。
“回皇上,正是如此,駱大人命卑職火速趕回京城,有要事禀報。”楊韬答道。
原來在那個混入王登庫的商隊,搜集他與皇太極的軍隊交易的證據的危險差事的用人問題上,最後楊韬并沒有争過駱振興,因爲駱振興跟他比起來實在是有着一些天然的優勢。
就比方說駱振興常年跟張超搭檔辦案,兩人長期以來配合默契——就像楊韬總是跟胡雲兩個人搭檔一樣,既然這個任務還同樣包括尋找張超的下落在内,駱振興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最佳人選。而且駱振興本人也十分擔心老搭檔張超的安危,所以他的态度也是十分堅決,大有一副舍我其誰的感覺。
當然楊韬的态度也同樣十分堅決,但畢竟有了一個天然的劣勢,形勢的天平還是偏向了駱振興的那一邊,而且就在兩人争執不下,駱養性沒有辦法決定最重人選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對楊韬争取這個差事來說十分“不利的好事”——那就是之前由于刀傷未愈又過度勞累而昏迷不醒的胡雲終于醒過來了。
既然這樣,駱養性也就做出了最後的決斷,那就是派駱振興去完成那個重要的任務,畢竟駱振興和張超之間非常熟悉,比楊韬更适合這個差事。但駱養性還是交給了楊韬另外一個重要的差事,那就是火速趕回京城,把當前的情況禀報給皇上知道——畢竟按照之前宋棋的分析,那王登庫已經十有八九是跟關外的建奴勾結起來了,既然這樣的話,整個張家口對于他們這些錦衣衛來說便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了,畢竟連這種足以株連九族的生意都敢做,想來王登庫他們也就沒什麽可害怕的了,一直以來足以成爲駱養性、楊韬等人的護身符的錦衣衛身份,在這張家口恐怕是不會那麽管用了。
尤其是張家口還是對方的地盤,怎麽想形勢對錦衣衛這一方都不是十分有利,他們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已經很高,所以盡管現在掌握的情況還十分模糊,而且缺乏十分明确的證據,但還是很有必要派人把現在的情形禀報給皇上,以免他們萬一遇害之後,事情的真相就那麽石沉大海了。
另外跟駱振興要順便尋找張超的下落一樣,楊韬同樣還有一個額外的任務,那就是順便把已經醒來的胡雲送回京城安心靜養,同樣還是因爲他跟胡雲兩人也是老搭檔,所以這個任務交給他來辦也是合情合理。
當然盡管如此,但實際上楊韬還是沒有辦法親自送胡雲回京靜養,畢竟以胡雲的身體狀态根本沒有辦法騎馬,更不要說快速地趕路了。事實上楊韬安排了一輛馬車,讓手下們帶着胡雲在後面慢慢走,自己則是先行了一步,騎快馬趕回的京城,這才能在上午出發的情況下,下午就已經見到了蕭木,這還是楊韬擔心會遭遇埋伏,刻意繞了一些遠路的情況之下,所以蕭木也可以很輕易地看出此刻的楊韬也是十分疲憊的樣子。
不過蕭木也知道現在不是關心楊韬累不累的時候,而是十分關切地問道,“駱養性發現了什麽情報?速速爲朕道來!”
“回皇上,據錦衣衛在張家口的密探分析,張家口從事與蒙古人互市的商人們常年有販賣鐵器、糧食這些違禁物資給蒙古人的情況,整個張家口的官員、守将幾乎全都知情而且收受了商人們的賄賂。”楊韬整理了一下他的思路,按照“循序漸進”的方式,先介紹了一下相對“不那麽嚴重”的問題。
“什麽?竟有此事!”蕭木聽了楊韬的禀報之後勃然大怒地說道。
雖然對于賣糧食、鐵器給蒙古人之類的事情不太懂,但既然是違禁物資,當地的官員、守将又收受了大量的賄賂,那這不用說肯定不可能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