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秀猛然一擡頭:“娘,我沒與他說話!”
女兒竟然學會頂撞親娘了?
蘇劉氏一喝:“沒有?秀兒,你真讓娘失望!那張家哥兒鎮上有學子宿舍不住,突然跑來你三嬸家住,你道爲什麽?那天你長富哥的二姨跑來家裏問長問短,你又道是爲了什麽?你也不少了,過去想想吧!那張家,無利可圖是不會與蘇家結親的!”
“娘!”
“别叫我娘!你想清楚了,再來與我說!以前的你,可有過這種想法?到底是誰提醒你,你心裏有數!”
這話一出,蘇長秀臉色瞬間慘白:二嫂别的說的也許不對,可她有一句是對的。那就是她光會收草藥有什麽,到時候嫁了人、或者是大嫂另嫁他人,她這份活就沒了。
“娘,我隻是想…”
女兒竟然還沒知道錯,蘇劉氏心痛極了:“别說了!從今天起,你給我住你大嫂那邊去,而且不許回來!”
去大嫂那住?
蘇長秀急了:“娘,家裏這麽多事,我怎麽住大嫂那裏去?我要去了,這衣誰洗?這飯誰燒?這豬草誰打?這家裏的活誰做?”
與其被人騙走自己的女兒、傷了自己的兒媳婦,蘇劉氏甯願自己累死:“這一切都不必你管,你娘我還沒死呢!”
“娘,你爲什麽非趕我走?難道就是因爲我想跟大嫂學制藥嗎?你别趕我走,我不會再提這過份的要求了!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不能不管好家裏。娘,我錯了,您别生氣好不好?”
她是因爲學制藥的事麽?
她是怕自己的女兒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銀子啊!
蘇劉氏突然就失聲哭了:“你都快十四歲了,爲什麽還這麽不懂事?娘讓你去你大嫂家,真的是想爲你好啊。有的人,打的什麽主意,你年紀輕看不明白,可娘看得明白啊!”
親娘的痛哭讓蘇長秀終于後悔了:“娘,你别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行不?我這就去大嫂家,一會就去,而且把衣服撿過去好不好?”
沈錦知道蘇長秀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這張家的哥兒今年十七歲,相貌也是上等,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他,别說住她的鬼屋,就是住天邊也攔不住!
不行!
這個禍根她必須要撥除!
看着這母女,沈錦無奈:“娘,你别難過。長秀還小,慢慢她就會想明白了,人世間人心的複雜,沒有誰一下子看得透,等她長大一些她就會明白,誰對她好、誰對她壞了。”
話一落,蘇劉氏又哭了,她拉住沈錦的手:“錦繡,要是長秀能有你這麽懂事,娘就是死了也放心。”
“娘說什麽呢?我一輩子都沒感受過娘的溫暖,這才認你這個娘,你不會又想讓我成爲一個沒娘的孩子吧?長秀,娘說的話沒錯,你仔細想想吧。不管将來怎麽樣,隻要你品性不變,我會保你衣食無憂。”
話說到了這份上,再說蘇長秀也不是真正的品性不好,隻不過一時被人誘惑了而已。
她臉一紅:“大嫂,是我不懂事,是我想得太少了。”
不想蘇劉氏難過,沈錦笑笑:“不怪你,你隻是一時不察而已,有的人看着風光滿面,可内底裏其實草糠一包!我承諾過,三年之内,一定讓你有底氣找個你看得上的人家!”
大嫂是在承諾,三年内她是不會離開蘇家的了?
終于蘇長秀的眼睛紅了:“對不起大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沒事。一個人不可能不犯錯,但有錯不改卻是非常的可怕!這制藥的法子你知道我爲什麽不能教你麽?”
蘇長秀眼一擡:“爲什麽?大嫂?”
沈錦長舒一口氣:“因爲,懷壁其罪!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你得到這個制藥方法,那個慫恿你來學的人就會立即想把這個方法學過去,然後好占爲已有。”
話一落,蘇長秀的臉色煞白:那張家表哥說了,一個女子嫁了人,那她的一切都是夫家的了…
“大嫂,我真的錯了!”
看到了蘇長秀真心悔過,沈錦拍拍她的手:“長秀,提防這王鮮花,她真的不是什麽好人。”
從蘇家出來,沈錦去了鎮上。
蘇長青的傷口中有毒,這也是她的刀傷藥止不了血的主要原因。
不想問他這傷從何來,蘇長青自己不開口,沈錦絕不會去問。
可是如果蘇長青出事,蘇劉氏恐怕就命不長了。
這種毒比較厲害,要配制出解藥要十八種稀罕的材料,今日沈錦在山上隻尋到七種。
“老大,你看,那個女的是不是那個女的?”
沈錦剛從東善藥堂出來,一個混混子立即拉着何琰來認人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何琰一看沈錦隻有一個人,立即眼一瞄:“去,她既然是孫鎖村的人。爺還真想不到,那麽個小旮旯裏竟然還藏着美人!讓兄弟們帶點好東西在身上,今天老大我一定讓兄弟好好樂呵樂呵!”
身邊的男子一聽頓時一臉媚笑:“是,老大威武,小人這就去辦!”
就有這麽巧,康文軒剛剛買好藥準備上馬車,何琰他太熟悉了,見他賊頭鼠尾的模樣立即讓青衣跟蹤過去。
不一會青衣回來了:“少爺,郡主來鎮上了。”
她來了鎮上?
怪不得何琰那混帳如此興奮!
康文軒臉一震:“她一個人?”
青衣點點頭:“嗯,她一個人,看來也是來配藥。”
對了,蘇長青也受了傷,今日可不能保護她了!
康文軒臉色一變:“青衣,你跟住那個小子,然後捉個回來。青苔,我們跟上郡主。”
“少爺,你身上的傷…”
康文軒臉一冷:“是多身上的傷重要,還是郡主的安全重要?”
青苔一低頭:“是,少爺,小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