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内傷并沒好,她這一鞭下去,蘇長青的肝與肺上都是烏青。
沈錦想罵蘇長青是個瘋子,剛才明明傷得如此重,而他竟然談笑風生還給她熱飯菜?
“去拿碗與熱水來,先讓他把藥喝了,我再來針灸。”
蘇劉氏抹着眼淚:“錦繡,長青沒事吧?”
有她在自然沒事。
别人就不好說了。
“嬸,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
“好!”蘇劉氏不想影響沈錦給兒子看病,忍住眼淚:“錦繡,長青就交給你了。”
蘇長青知道自己傷得很重,并不是那鞭子有多厲害,而是她打得太中了。
本來已經好了一半的内傷,卻被這一重鞭給毀了!
用功療傷沒想到竟然會吐血,蘇長青醒來後看到沈錦時,雙眼冰冷:“走吧,我死了,正好還你自由!”
死男人,竟然還撒上脾氣了?
沈錦雙眼一狠:“閉上你的烏鴉嘴!再多嘴,我一針把你紮啞了再說!”
蘇長青腦子裏一直想着那聲音——蘇長青,你的喜歡在我心中連個屁都不值!
心驟間劇痛:“我說了,不要你管!沈錦繡,我不要欠你的了!明白沒有!”
這就難受了?
你不想想你欺負我的時候,我的感覺是什麽?
沈錦聲音更冷:“你已經欠了,欠得已經還不清了!怎麽,想以死賴帳?不行!我可以當個棄婦,但我絕對不能當個寡婦,否則人家絕對會說我克夫!”
聽着兩人唇槍舌劍,蘇家兄妹傻眼了。
蘇長秀站在角落壓低聲音:“細哥,大哥這是怎麽了?他與大嫂鬧意見了?”
蘇長山搖搖頭:“我哪知道!前兩天不都好好的麽,怎麽今日兩人又成了兩頭鬥牛呢?”
門外的蘇二嬸輕歎着,走進來輕輕拉了兩兄妹一把,眨眨眼把他們拉出去了。
蘇長青喝過藥後睡下,沈錦讓他趴着:“會有點痛,一會還會吐血,你把頭朝炕邊上。你的肝與肺上回被打裂了,我用針把你肝、肺上積的血先排出來,然後好好休養幾天。”
“何必呢?你不是巴不得與我沒任何關系麽?我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死男人,小肚雞腸!
“哼!我說了,已經是個掃把星了,再讓人安上的克夫的名頭,我這輩子就被你給交代了!蘇長青,你不是個孩子,再啰嗦,别以爲我不敢紮你!”
蘇長青知道,背後這個女人真動怒的話,她沒什麽不敢的!
傷太重,好在沈錦手藝強,直到天快亮時,蘇長青那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終于緩平起來。
沈錦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來了:“好了,那藥等他醒來再給他喝,一天三次、三個時辰一次,他就不會有事了。”
見她要走,蘇劉氏輕泣起來:“錦繡,留下來好不好?你一個人住那裏,娘真的心根本放不下。這些天都是青兒在你那住,現在他這樣了,我不想你回去了。”
“嬸子,對不起,我留下來會給你們添麻煩。”
“叭”的一聲,蘇劉氏的眼淚忍不住了:“嗚嗚嗚…孩子,你再這樣說,娘就活不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青兒,可是娘對你心中有愧,這輩子…這輩子我心都無法安了。如果你不願意給娘當兒媳婦,那就給娘當女兒吧…我知道我不配,可是…”
沒等蘇劉氏說完,沈錦鼻子一酸:“娘…别說了,我喊你娘,因爲你比我的親娘更像我的娘。但是,我與他的事,希望你别摻合進來,讓我們自己解決好吧?”
“好好,娘不摻合,不摻合…”蘇劉氏被這句“娘”喊得渾身激動:“隻要你好好的,娘都不管,絕對不管…”
這一幕,不僅蘇劉氏心酸得厲害,就是一邊的蘇長秀與蘇長山也心情複雜:“細哥,以後我叫她什麽?”
蘇長山瞪了自己這傻妹妹一眼:“你說呢?她改姓蘇了不成?”
蘇長青的傷隻用一些常用藥是沒辦法盡快恢複了,第二天天才亮,沈錦就帶着閃閃去了花果山。
“大嫂,大哥今天就醒了一回。”
沈錦一身疲憊,把手上的藥酒遞給蘇長秀:“把這個放好,可不許打翻了。我去洗藥。”
“大嫂,你累了,我來吧。”
說罷,蘇長山趕緊接過藥去了河邊。
有的藥不能用新鮮的,洗、切、焙、煎之後,沈錦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了:“長秀,把藥端進去,可以喝了。”
“大嫂,這藥非得這麽緊?”
“嗯,早喝了早好,這藥很珍貴。”
蘇長秀立即點頭:“哦,如果下回再要進山采藥,我和細哥去賠你。”
下回的事再回再說,現在她最重要的是洗澡睡覺:“嗯。我去洗澡了,你叫你細哥扶着你哥喝下。”
“哦哦,我知道了。大嫂,水打好了,你趕緊去吧。”
一家人都圍着她沒睡覺,沈錦極快的拿了衣服去了洗澡堂。
兩刻鍾之後…
“娘,大嫂呢?”
蘇劉氏驚醒:“剛才去洗澡了,難道還沒洗好?”
蘇長秀急急奔到澡堂一看,根本沒人。
正想叫娘,卻發現沈錦在大廳的長凳上已經睡着了…
沈錦昨天是真累了,天剛亮就進了山,在花果山尋了草藥又馬不停蹄的回來,再到做成藥,她一進洗澡盆就不想動了。
雖然不想動,但不能睡在澡盆,沈錦咬着牙進了想回鬼屋,卻發現她實在走不動了,就倒在了廳中的長凳上…
突然她就醒了,一轉頭一張大臉就在她身邊,吓得她差點跳起來。
她昨天在哪睡了?
她絕對沒有爬到這來睡!
想了想,有可能自己是大廳裏睡着了,又是人把她弄到這來睡了。
看看身邊的蘇長青依舊沉睡,沈錦立即伸手搭上了脈,脈一上手、紅光一掃,她終于放了心。
正想縮回手,卻不料身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