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農家大院,雖然不是高門府第,可沈錦卻覺得這是個富裕的農家。
一位年藥四五歲的婦人聽到宋遠誠的聲音立即跑了出來,手裏還抱着個三歲左右哭鬧不止的孩子:“誠兒,郎中來了在哪呢?”
“大娘,把孩子給我看看。”
“女…郎中?”
這世界女郎中很少,沈錦見大娘遲疑便說:“大娘,孩子氣太急了,您趕緊給我看一下。”
一看孩子這臉色越來越不好,要咳咳不出、想喘喘不順的模樣,宋大娘急了:“郎中,麻煩你了。”
小姑娘很清秀,隻是此時呼吸有點急促,體溫有點高,加上咳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
沈錦坐在院中椅子上,立即翻了翻小姑娘的眼皮,再摸了摸脈,最後解開了她的衣服用紅外線手镯掃了一下:“大娘,事不是太大,小家夥這兩日應該是着涼引起的氣急。我這裏有藥,您去拿個碗與熱水過,這藥一下去不一會就好了。”
一個支氣管炎,在沈錦的眼裏真不是大事。
啥?
“姑娘,這藥不要煮?”
沈錦笑笑:“不用煮。大娘保管去準備,隻要把這藥喝下,半個時辰後孩子就沒事了。”
雖然宋大娘也希望孩子早點沒事,可她心裏卻在嘀咕:世上還有這樣的藥,不用煮就直接泡泡能喝的藥?
這有用麽?
宋遠誠對于沈錦的崇拜來自于她的強悍,一看他娘磨叽,便說:“娘,你快點,這個姐姐非常厲害的,她說能喝就一定能喝!”
非常厲害?
難道鎮上出了個有名的女郎中,她并不知道?
宋大娘招招手:“誠兒,這個女郎中你是在哪請的?”
宋遠誠一臉興奮:“就是村口上,我去鎮上剛才碰到她,她說能治哮喘,我就把她請回來了。”
這話一落,宋大娘臉一禀:“誠兒,你都十三歲了,做事怎麽這麽不牢靠?你可聽說過世上有泡一下就能治哮喘病的藥麽?萬一是個騙子,那不是害了你侄女兒?”
“娘,不會吧?她看起來不像個騙子呀!”
宋大娘一搖頭:“不行,我得問問才行。”
說罷,宋大娘進屋拿了碗拿了水,還讓兒子拿來了給孩子灌藥的筷子:“那個…女郎中,我得問問,你這藥得多少銀子?”
沈錦正給孩子順氣,一擡頭便看到宋大娘的表情:這大娘是什麽意思啊?
要是擱在以前、擱在病人不是個小姑娘,沈錦絕對二話不說走人。
可小姑娘情況真不太好,而她又要借這些鄉間打開銷路,讓老百姓知道成品藥這東西她才有财路。
“大娘,如果一會孩子沒有好轉,這藥不收銀子。如果她一會好一些了,就十文一次吧。”
十文一次?
宋大娘終于松了口氣:“那就勞煩姑娘了。”
“不客氣,大娘,您搬個躺椅來。孩子體溫太高又哭鬧不止,我先給她紮兩針。”
還紮針?
宋大娘在遲疑,可宋遠誠動作非快:“郎中姐姐,你把她放這裏!”
孩子一放上躺椅哭得更厲害了,沈錦說宋遠誠把冷棉巾蓋在了孩子的額頭上,臉上露出笑容:“小寶貝,姐姐給你紮針,一會就不會咳了好不好?”
“奶奶…抱抱…”
雖然宋大娘心中疑惑,可孫女兒的哭鬧讓她頓時沒了心思多想,立即奔過去:“好好,奶奶在這,讓姐姐給梅兒看一下,一會就不難受了…乖,聽話。”
孩子終于安靜的躺下了,沈錦示意宋遠誠把小姑娘的臉遮去,省得她看到針又害怕。
不一會,一個高大的男子急急的跑了進來:“娘,娘,梅兒的病又發作了麽?”
突然看到院中在認真爲女兒針灸的女子,宋遠甯止住了腳步。
看到大兒子回來,宋大娘的心這下才甯了神:“甯兒,怎麽就你一個人跑回來了,樵兒人呢?”
“樵兒在後面,他馬上就回來了。”
宋遠誠一看自己大哥,立即奔了過去:“大哥,我找到了一位很厲害的女郎中,你看梅兒已經不咳了。”
女郎中?
這位竟然是女郎中?
而且這麽年輕!
沈錦紮完最後一針才站起來,擡眼迅速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男人年紀大約二十六七歲,身高約一米八左右,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袖子和褲腿都卷了一截,露出古銅色的肌膚。
眉目俊朗、五官分明,眼神沉寂若潭,嘴唇抿的緊緊的,仿佛非常着急。
——明明這人一身農夫的打扮,可卻沒有一點農夫的粗劣之氣質,怪不得年紀輕輕當上了村長呢。
沈錦不是一個熱情的人,打量宋遠誠也僅僅是一眼就立即彎腰拿起了藥箱。
“大娘,把這藥泡了。”
宋遠甯也是僅打量了沈錦一眼,明明這個女子相貌平常,可她臉上那股沉穩卻遠遠超越她的年紀。
“我來。對了,女郎中,怎麽泡?”
“就泡糖水一樣的泡。”
這解釋,可真簡單。
宋遠甯立即把藥泡開,試試還太熱又加了點涼開水:“娘,你抱起梅兒,我來灌藥。”
“不要,不要喝藥藥…不要藥藥…嗚嗚嗚…”
剛止了哭的孩子一聽到“藥”字,立即大哭起來。
而一哭,這咳嗽又起…
孩子的藥最難喂,沈錦做藥的時候就想到了,而且這不是西藥,如果藥讓孩子吐掉了就白瞎了不說,對病情也不利。
突然她眼一轉,朝宋遠誠:“把勺子給我,我來喂。”
拿過勺子接過碗,沈錦故意滔了一點藥假裝往嘴裏一送:“嗯,好甜啊,這糖水有沒有人想喝?”
一聽糖水二字,小丫頭瞬間就不哭了:“不是糖水,是藥藥。”
沈錦甜甜一笑:“姐姐喝的就是糖水呀,不信你喝一點點試試?要是苦的咱們就不喝好不好?”
孩子的藥不僅加了糖,更加了果味。
小丫頭還是不信,她上當的次數太多了!
“不喝,藥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