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劉氏看了看蘇三叔輕歎一聲:“三叔,你起來吧,你這樣跪着你哥得多難受啊?這事,還是我來說吧…”
聽說沈錦住進了鬼屋,蘇大爹滿臉愧疚:“三弟,其實鮮花也沒說錯,這個家确實不是我們一家的。可錦繡是我們家的人,我不可能讓她住外面。這屋子價格要高了點,能不能再少個幾兩?”
“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真的生氣了?大哥,我說過了,你一定要讓我搬的話,就打死我吧!”
蘇三叔的話讓蘇三嬸急了:“孩他爹,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麽?錦繡她去了鬼屋,萬一什麽邪物沾上了身,那可咱辦?大哥、大嫂,我們真的不是嫌棄錦繡,而是我們實在怕呀!”
蘇三嬸竟然張口就不邪物上身,這話要是傳出去以後自己大哥大嫂怎麽做人?
頓時蘇三叔火了:“王秋蓮,你給我閉嘴!再敢聽信小輩掇使,小心我休了你!”
“孩子他爹…”
“叫什麽叫!一直我都讓着你,畢竟你爲這個家操勞着,我記你的情。可是這事關蘇家名譽的大事,你再分不清青紅皂白,我就隻有送你回娘家了!”
這話可太重了,頓時連孩子的呼吸都放輕了…
沈錦看着這臉一陣青一陣紅的蘇三嬸心道:看來想分出去住,真的是王鮮花與蘇三嬸的主意了。
想走?
突然沈錦邪惡頓生:本姑娘偏不成全你們!
反正她也沒想回蘇家,有那王鮮在好啊,那鬼屋以後就是自己的窩——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鬼窩!
哈哈哈…
還有,王鮮花,你真是個好人呀。
你這麽好,我怎麽不報答你下呢?
——我一定會給你送份大禮的!
沈錦雙眼一眯:“蘇三嬸不必害怕,吃了飯我就會離開,而且會敬了香燭再走!”
蘇劉氏一聽急了:“錦繡!不要離開!爹娘才不會相信那鬼話!”
“嬸,如果我不離開,這蘇家因我而四分五裂,我的罪過就大了。再者,萬一以後這個家裏誰吃菜咬了舌頭,恐怕也會懷疑是小鬼進了屋!”
蘇三叔一聽,頓時一臉通紅:“錦繡,聖書有雲:子不語怪力亂神。你别與鮮花一般見識,她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人。”
“蘇三叔,這神鬼之事,誰也說不清。佛有雲:心中有佛處處有佛,也許心中有鬼,那鬼便來了也不一定。反正,我不在這裏,就是小鬼把這裏鬧翻了天,也沒我的事。嬸,大叔,你知道我的養母是誰,就算那鬼屋真有鬼,我也能捉了它!”
本來一餐歡歡喜喜的飯,卻吃得讓人壓抑。
就是蘇小五、小長美兩個孩子,吃到那舔舌頭的酸菜魚時,也不敢開心的叫了。
蘇大爹輕歎一聲:“長青,下午你們兩兄弟跟着我,去那屋裏幫着收拾收拾。錦繡,你先住着,等尋一天請了高僧來做場法事再接你回來。”
蘇二叔聞言趕緊說:“下午我也與你們去,讓錦繡先住上一陣子,說青山寺的道成大師在十月間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去請他來一趟。”
“這個主意好!要是道成大師能來幫場法事,看誰還多說什麽!”
蘇二嬸頭一個贊成。
兄弟情,沈錦可不想影響,這蘇家的兄弟之間确實處得很好。
雖然蘇三嬸王氏有點小心思,可從大體上來說,蘇三叔鎮得了她。
蘇家人去了鬼屋,村裏人很快就知道了。
“這蘇家人,還真是膽兒肥,竟然敢去那裏。”
“大白天有什麽可怕的,就算是有鬼,那也得晚上才出來。”
“話是這麽說,可有一回我家牛跑那邊去了,我去尋牛的時候路過那裏,就算是大白天的我也覺得陰沉沉的…”
春榮嬸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跑去了蘇家:“春玲,就算是錦繡一時沒地方去,我家不是還有一個空屋子麽?頓時讓她住那也成。”
“春枝姐,你婆婆這人你比我更清楚,這老太太可是最信神鬼的人,到時候讓錦繡去了你那,她還不跳起來?沒事,真要有鬼,這錦繡住了兩個晚上了,還不早被鬼給掐死了?”
春榮嬸問:“那你不怕她身上纏上了鬼魂?”
蘇劉氏笑笑:“那孩子雙眼清明,額頭發亮,姐,你說她這像被鬼纏身了麽?錦繡說了,她在那邊祭了一場小鬼,還喝了符水,惡鬼都近不了她身呢。”
想起沈錦繡的養母黃大仙,春榮嬸終于說:“那就好。隻是,這孩子你怎麽準備辦啊?難道就這樣拖着?”
“春枝姐,我的命、當家的命、長青的命都是她救回來的,你說我能不管她了麽?反正她也還小,等過兩年她與青兒相處久了,也許就會回心轉意甘心回蘇家了。”
“那萬一她還是不願意呢?”
蘇劉氏笑笑:“那就給她準備一份嫁妝,等她找到想嫁的人,也不嫌棄她這和離婦的身份的人,我把她當親女兒嫁了。”
春榮嬸看着蘇劉氏眼眶都濕潤了:“唉,我怎麽就不多生兩女兒呢,要不然有你這種好婆婆,我也就放心了。”
這是春榮嬸的真心話,她前兩胎生的是女兒,年紀都比蘇長青大。
後面卻是一連生三個兒子,想再生個女兒卻硬是沒生出來了。
“呵呵,春枝姐,這世上也隻有你不嫌棄我家貧。”
春榮嬸搖搖頭:“春玲,我們姐妹相交幾十年,看得事還少麽?雖然你現在條件差了點,可你兩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風,總有一日你家會比從前還風光。”
沒有當娘的不喜歡别人誇自己兒子,蘇劉氏也一樣:“春枝姐,你家春榮也得找對象了吧?明年秋試還早呢,其實成了親一樣可以參加科舉的呀。”
說到兒子,春榮嬸苦笑着說:“那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藥,就是不願意娶妻。對了,春玲,要不你把長秀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