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蘇家?
那是不可能的。
蘇家人好人不少,可讨厭的人也不少。
蘇長青對她算是不錯的,可這并不代表他愛自己。
“蘇長青,說話别說得那麽絕行嗎?我跟你回去,以什麽名譽?下堂婦再登堂入室,蘇家人情深義重?我說過了,如果要讓我跟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回家,一是我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二是他不在乎一切的愛上了我,否則我情願一個人過。”
“那萬一找不到這樣的人呢?”
沈錦淡淡一笑:“就一個人過一輩子吧。蘇長青,沒有愛的兩個人綁在一起不會有幸福,還不如當朋友來得舒暢。要不,我們當朋友吧?”
他與他的媳婦當朋友?
這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麽?
在蘇長青的心中,他理解不了什麽叫愛情。
可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男人娶妻隻爲忠孝,與情愛無關。
蘇長青輕輕的唉了口氣:“不必了,我們兩人要麽當夫妻、要麽當路人。沈錦繡,你好自爲之。夫妻一場,以後有難事了來家說一聲吧。”
他們真的了結了吧?
看着蘇長青筆挺的背影,沈錦胸口悶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沈錦,這就是你要的結局,不好麽?
沈錦以爲從此就安靜了,可看到蘇劉氏那眼淚汪汪的樣子,她有點無奈了:“嬸子,這裏真的很好。”
蘇劉氏讓蘇長秀拿着紙燭:“秀兒,去點上。”
燭香點燃後,黃紙跳出黃色的火光。
蘇劉氏跪倒在地:“各路鬼神,我家兒媳年幼不懂事驚擾了你們,今日劉氏特備香紙前來請罪,大小鬼神們多多原諒,今後決不再犯…”
看着地上的女人三跪一拜的身影,沈錦心裏有難言的複雜。
“嬸,這裏真的沒有鬼,那鬼神之說都是騙人的。您别擔心我,我在這裏過得很好。”
從來不生氣的蘇劉氏真生氣了:“錦繡,對鬼神不可不敬,知道嗎?世上有沒有鬼神,娘活了這麽大歲數自然比你清楚。娘就再問你一句話:我不管你還認不認長青這個相公,就隻問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娘!”
沈錦很想說:你不是我的娘啊。
可話到嘴邊,一看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她輕歎一聲:“嬸,您這是何苦?”
“大嫂,跟娘回去吧!剛才大哥說你住進了這鬼屋,娘胸口痛得倒在床上一個時辰沒爬起來。她把大哥狠狠的打了一頓,又讓細哥特意跑去鎮上置辦了這香燭,你要是不想看到娘倒下就起不來了,你就跟我們走。”
沈錦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轉身去收拾東西了。
衣服帶着就好了,反正隻不過是去走個過場而已,有那王鮮花給她當擋箭牌呢。
“嬸,我跟你回去。隻是~”
隻是什麽,就不必多說了。
終于,蘇劉氏的臉上有了一比血色,雙眼頓時亮了許:“好孩子,娘知道你是一個善良聽話的好孩子。至于别人,你都不要管。”
善良聽話的孩子?
沈錦,你的行爲在她的眼中,都是幼稚的…
——這感覺是什麽,沈錦真的說不出。
也不知道是誰的眼尖,沈錦一進到村中屋子最多的地方,立即有人傳了出來:那沈錦繡這兩天住在鬼屋了…
“錦繡,别怕。善良的人有神仙保佑,鬼神近不了你的身。”
怕?
以前她是怕,可現在她才不怕呢。
“嗯。嬸,那屋子裏根本就沒什麽鬼,都是人言人傳的事。再說,我一個大活人,還怕了鬼不成?”
“對,咱不怕。”
說話間,三個就到了家門口。
“哎喲,這不怕鬼的大英雄回來了?伯娘,你心善我不管,可這個家不是你一家住的吧?你接一個沾了晦氣的人回來,可想過我們全家人的安全?”
果然來事了。
沈錦心道:我還真是黃大仙的弟子,能掐會算啊?
王鮮花的話讓蘇劉氏雙眉一擰:“鮮花,你說什麽話呢?錦繡好好的,哪來的晦氣?”
“喲,伯娘,想不到您也開始說謊話了。剛才是誰拿着香紙去了那鬼屋啊?啧啧啧,還母女二人同時去接人,知道的人覺得真好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去接什麽貴客呢。沈錦繡,我想不到你這麽不要臉,可這蘇家也不是我們一家,你要想進這門可以!把這塊豆腐生吃了,然後跨了那火盆!”
吃了生豆腐、跨了火盆,就代表着這個人身上纏了惡鬼!
蘇劉氏急了:“鮮花,你怎麽能這樣?這個家還輪不上你作主!”
王鮮花臉一扭:“我怎麽不能這樣?這也是我的家,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伯娘想不要我這樣也可以,五十兩銀子把我們家這個屋子買去了,以後就由你作主了!”
上回大伯竟然說按老規矩給個三十兩,這三十兩做得起房子嗎?
哼,你要讓那掃把星進來,就給我拿銀子來!
反正你家有的是銀子!
五十兩銀子買一個廂房?
這整個新屋子做起來也沒花到二百兩銀子,更何況已經住了四十幾年?
蘇劉氏頓時氣得連話都就不溜當了:“鮮花,你…你…你真要做得這麽過份?”
“過份?伯娘你們才過份呢!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出四十五兩也行!”
四十五兩?
就這麽四間舊屋子,值得四十五兩?
這王鮮花明知蘇三叔不願意分開去,她這是打定主意要鬧了?
見蘇劉氏嘴唇發青,頓時沈錦雙眼一眯:“王鮮花,你嚷嚷個什麽?這賣屋子的事,你作得了主?”
王鮮花早想好了,分了家自然得搬開住,公公雖然固執,可他再固執隻要全家人都反對,難道他一個人住在這?
造一間屋子不容易,想造得比較好些,至少得四十幾兩銀子,要造得大些少不了五十兩銀子。
想到婆婆的心思,王鮮花身一挺:“當然作得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