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茸酒?錦繡,這酒哪來的啊?真香呢!”
“在山上迷了路時遇到一獵戶人家,正好獵戶家的大娘病了,是我治好了她,這酒就是她用來感謝我的。據說這個酒埋在地下近十年,對女人來說是個好東西呢。”
“錦繡,你有好東西都隻知道孝敬娘,娘怎麽感謝你呢?孩子,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
以後?
沒有以後了。
整個蘇家,沈錦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蘇劉氏。
最讓她生氣的也是蘇劉氏。
她上輩子的媽媽是一個淡情的人,她與爸爸是利益的結合,所以他們夫妻根本沒有感情。
夫妻感情一點點都沒有,對兒女的感情自然沒有。
沈錦在學校裏聽着同學們如此說媽媽好、媽媽給她買什麽了、媽媽帶她去哪玩了、媽媽給她送什麽生日禮物了,可她從來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滋味。
蘇劉氏對她發自心底的好,觸動了沈錦那根戀母的情結。
她知道自己上一世就是死在這講親情、戀親情上,這一世她再也不能跟上一世一樣傻,可是隻要一遇到蘇劉氏的眼神,沈錦根本就沒辦法抗拒。
一個人缺失什麽,就會饞戀什麽。
就算沈錦千萬次的對自己說這蘇劉氏與她無關,她治好了她已經盡了責任,也還了債。
可天性使然,隻要一看到蘇劉氏的眼淚,她根本做不到不理她。
但是,這一切并不足以讓她就回到蘇家,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沈錦淡淡一笑:“嬸,你要感謝我可以,我肯定還會出門去辦事,有時是行醫、有時是采藥、有時是去找點生意。但我都會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你也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桑茸酒中她碾了半隻意仙果,不是沈錦舍不得,這蘇劉氏的底子太差藥太補了會适得其反。
蘇劉氏以爲沈錦擔心自己,便喝了半盅酒後爽快的答應了:“好,你一定要記住不許像上回那樣吓娘。”
“好,我不會的,我會惜命。嬸,這會我就走了,有空我再回來看你。”
“走?”蘇劉氏一怔:“錦繡,那山洞都被燒了,你去哪?是不是鮮花又說什麽閑話了?”
沈錦想好了說法:“嬸子,您以爲她還真能改不成?她有福氣,有個好婆婆呀。我手上現在不是有二十五兩銀子了麽?我想去找找村長,看看誰家有沒有閑置的屋子,先租一間住下。”
對于自己這三弟妹,蘇劉氏真是越來越心涼。
“錦繡,就不能不走麽?”
沈錦又是笑笑:“嬸子,這不合規矩。”
蘇劉氏聞言眼睛又紅了:“孩子,那休書就不能還給青兒麽?他其實也很後悔。這幾天你不見了,他幾乎是天天在外面尋你。”
沈錦知道蘇劉氏沒說假話,可她更知道蘇長青會去找她,并不是因爲他喜歡自己,而是他怕他娘出事。
現在好了,隻要這酒下了蘇劉氏的肚,不出三個月她的身體會比正常人還強。
朱家。
朱蓮花拿了塊糖逗着妞妞:“鮮花,你說這樣做會有用麽?”
王鮮花得意的說:“怎麽會沒用?她除非住到山裏去,否則全村的人也不會接納她。”
“萬一沈家老四接納她呢?”
王鮮花“呵呵”的笑:“她想接納她也沒權力!那屋子可是老沈家的,而那沈老婆子對那掃把星可是恨之入骨呢,你說她會容許那掃把星住進去?蓮花,你就放心好了,這一次我看她住哪去!”
兩人得意洋洋的說着,卻不知牆外有人…
“大嫂,我知道是誰在說你壞話了!”
沈錦讓蘇長宣狠狠的塞了幾把大棗在口袋裏才問:“小五,是哪個多嘴的人說我壞話啊?”
蘇長宣咬了一口甜津津的大棗才氣憤的說:“還能有誰?就是二嫂和那朱蓮花呗!她們兩個人隻要湊在一起,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實在是太讨厭了!”
“長宣,你讨厭誰呀?”
随着聲音王翠翠進來了:“小屁孩,這麽小就知道喜歡這個、讨厭那個了麽?”
蘇長宣被人誤會,八歲大的孩子可不幹了:“孫三嬸子,我可沒亂說,那朱蓮花說人壞話可不是一回兩回了!”
“朱蓮花說别人壞話?五郎,她說誰壞話呀?”
蘇長宣一翻白眼:“還能有誰?說我大嫂呗!”
王翠翠立即搖頭:“不可能,蓮花這人不錯的,你們一定是誤會她了!”
蘇長宣聞言輕哼一聲:“孫三嬸,我可不會騙人!你與朱蓮花是親戚,自然不會說她不好了,我不與你們說了,我大嫂相信我就行了。”
王翠翠與朱蓮花是親戚?
看着蘇長宣跑離的身影,王翠翠有點難爲情:“錦繡,我沒這意思…我知道你與蓮花是好朋友,肯定不會誤會她的是不是?”
“孫三嬸,你們是什麽親戚關系啊?”
王翠翠笑了笑:“蓮花她娘,是我表姨,我舅公的外甥女。我與蓮花也算是沒脫三福的表姐妹,我嫁進孫家,也是我表姨幫忙牽的線。錦繡,我不是說與蓮花是表姐妹我就袒護她,她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記着當初是王翠翠與孫七嬸求人把她擡回來的情,沈錦好心提醒她:“孫三嬸,朱蓮花可不是你這種直爽的人,她這樣我比你了解。”
王翠翠見沈錦誤會朱蓮花了立即辯解說:“錦繡,你們可是好朋友,她真的不會這樣,一定是你誤會她了。她是個好人,我家三個孩子都喜歡她。”
好吧,既然人家是親戚自然信親戚了。
反正信與不信,以後又不是她吃虧。
沈錦淡淡的問:“您來有事?”
王翠翠見沈錦态度越來越冷心下也不太高興了:“我來找蘇大嫂要些秋菜種子,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