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還早,她準備再找一間藥鋪把自己的藥推銷掉。
“哎呀姑娘,你是不是孫鎖村的沈姑娘呀?”
沈錦一怔:“你認得我?”
夥計一臉尴尬:“姑娘,前兩天東澤堂的大少爺來本店關照過了,讓小的們不許收姑娘的草藥。”
爲何夥計一眼就能認出沈錦?
其實不然。
盛子宣知道沈錦賣的藥是鎮上從來沒有見過的藥,自然就告訴大夥隻要看到那種藥,就誰也不許收!
沈錦聞言深深的喘了口氣:“那就麻煩小二哥了。”
夥計難爲情的說:“對不起啊姑娘,本店所有的藥都是從東澤堂批來的,我不敢得罪他們呐。其實不光是我,這鎮上的藥店恐怕都不敢得罪他們。”
沈錦又去了幾家藥店,答應都同一個。
站在街面上,沈錦眯眯眼:盛子宣,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逼得我走投無路麽?
突然,不遠處一家大型藥店映入沈錦的眼簾:西仁堂。
沈錦嘴角一挑,背起背簍就往藥堂而去…
“姑娘啊,你這個藥老夫可真是沒見過啊,你要價這麽高,老夫不敢收啊,萬一虧了本老夫無法向東家交代。”
吉祥鎮上有兩家大藥鋪、六家小藥鋪。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西仁堂與東澤堂就是如此。
介于東澤堂的後台、加上東澤堂現任東家的仁義大方,整個吉祥鎮的醫藥行業都以東澤堂馬首是瞻。
自然,它的對手西仁堂對它恨得咬牙切齒。
“掌櫃的,我這包藥你至少可以翻五倍的價,本來沒有五兩銀子我絕對不賣。可我與東澤堂的少東家有過節,三兩銀子全給你了!我的止痛散,一包下去兩刻鍾内能止所有的痛,如果你不信可以找個人來試一試!”
一聽說東澤堂三個字,掌櫃的眼神果然閃了閃:“姑娘,老夫可不敢得罪東澤堂,你也知道他們的後台很硬呐。”
要不是那盛子宣,她的藥可不人過麽便宜!
沈錦背簍一提:“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沒想到沈錦這脾氣說走就走,急得追了出來:“姑娘,生意好商量嘛!生意不成仁義在,來來來,我也不還價了,二兩半銀子我給你得下!”
還仁義呢!
要不是迫于無奈,沈錦可不會來這家名聲惡劣的西仁堂!
拿着銀子,沈錦往客棧而去:“盛子宣,你給本姑娘記住,就是因爲你我損失了二兩半銀子,總有一日我讓你百倍嘗還!”
二千多塊錢,真心過不了土豪的日子。
想着自己暫時還沒有找到安身的地方,沈錦決定找家小型的客棧住上兩天,了解一下鎮上的情況。
“惠民客棧”真心不大,而且非常簡陋。
櫃台後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沈錦上前輕聲喚了一聲:“老伯,我想住店。”
老人家眉目之間帶着和善,看到沈錦前來住店,他笑吟吟的問:“姑娘,要單間還是通鋪?”
“單間。”
老人又問:“那姑娘要上等間還是中等間?”
沈錦明白:“不知這價錢如何算?”
“姑娘,本店比較簡陋,價格也便宜,不過不包吃飯。這上等間在二樓,有獨立洗漱,一天一百一十八個大錢。這中等間,也在二樓,不過小點罷了,隻有公共洗漱間,一天八十八個大錢。”
一天一百多,确實不算貴。
沈錦摸了摸懷中還沒捂熱的大錢:“老伯,給我來個中等間吧,我先住三天。”
老人家爽快的答應了:“好勒,中等間一間。姑娘,請出示路引及戶籍。”
走出客棧幾十米遠,沈錦還在罵這不人道的社會規矩。
沒有路引及戶籍住店者,被衙門查到,店家要被封店,房客要被抓去當流患犯?
還有,被休棄之婦人,再未找到夫家之前,不可離開本鎮?
你坑姐呢!奶奶的熊!
沈錦小宇宙中的怒火,很想去把衙門給燒了!
走着走着,罵着罵着,也隻能接受了。
沈錦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改造者,她哪來的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律?
不能改造世界,總得安置好自己吧?
沈錦雖然前世生活優越,卻不是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
蘇家不可能回去,沈家就更不可能了。
而她連客棧都沒得住,那今天晚上她住哪?
腦子裏搜索過後,沈錦想到了上回采藥與蘇長秀躲雨的那山洞。
山洞前還有一個小木棚,據說是孫氏族人中一位孤老所架,用于放些柴火雜物,離他曾經的住所有三百米遠。
這老頭子前兩年被外甥接過去養老了,所住的院子也賣給了他隔壁的堂兄弟,這個山洞就空置了。
有了暫時落腳的地方,那就得準備生存的物資。
吃的、用的、蓋的都不能少。
到了雜物鋪裏,沈錦先買了一把柴刀、一把尖刀、兩根牛筋、兩根麻繩以用一隻碗一口小鐵鍋一隻小鏟。
在食物鋪子裏,大米實在太貴,一斤大米平過肉價,十五一斤。
雖然很想買大米,可沈錦知道自己現在瓤中羞澀,她要大吃大喝,這幾個錢用不了幾天。
眼見天氣越來越寒,此時已是九月上旬。
還有兩個來月怕是要下雪了,到時她缺的東西可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吞了吞口水,舍棄了白糯糯的白米飯,沈錦買了十斤糙米、兩斤玉米面,一斤豬肉、半斤鹽…
雖然份量都不多,無奈品種不少,等沈錦買了一床舊棉翻新的棉被時,身邊已有兩大包了。
找來兩根木棒,按照行軍行囊,沈錦把棉被與鍋用麻繩捆在了一塊,兩邊把鏟挂上,再把食物串在了一塊。
到包子鋪買上了四個肉包子,提起全套家當,往孫鎖村走去。
一路走一路休息,等沈錦到達孫鎖村時,已夜幕降臨。
農村裏人天未黑前就進了門,節省的人家就着天色吃好晚飯,洗好手面準備睡覺。
沈錦到達小山洞的時候,村子裏沒有一人看到。
小木棚年久未修,門已經歪了。
看着這破門,沈錦心裏把老天十八代祖宗都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