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竟然敢看不起我蘇長青,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敬仰!
蘇劉氏知道沈錦的話不好聽,可是她認爲沈錦說得很對:“青兒,你傷口太長,一時半會可好不了。你就聽錦繡的話行不?她可是爲了你好!”
蘇二嬸聽着沈錦毒舌卻笑着搖了頭:這兩個人還真是相配,大嫂的眼光真準!
可以在臭丫頭面前傲氣,但親娘面前蘇長青就是個十足的孝子:“拿來!”
臭大麻是世上最早發明的麻醉藥,傳說它是古代後宮閹割太監的必備湯藥。
麻醉作用很好,可是味兒臭不說,更是苦得要命。
看着蘇長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光了,沈錦再次對他表示佩服。
麻藥在十幾分鍾後發揮了作用,在藥力與傷痛的雙重折磨下,蘇長青又昏睡起來。
沈錦先伸手掀開薄被,用自制的酒精棉,輕輕的把傷口反複進行清洗,直到傷口呈淡白色,她這才伸手拿針穿線…
看沈錦縫傷口比縫衣服還順暢,蘇劉氏心中非常震驚。
隻是此時沈錦認真的模樣,讓她不敢出聲。
沈老爹知道自己老妻在想什麽,沈錦第一回縫針是在他的腿上,當時他不知道。
可後來沈錦給他換藥時,他看着腿上那用線縫着的傷口,也與老妻一樣驚訝。
沈老爹輕輕的擺擺手,示意蘇劉氏不要說話,他怕影響沈錦。
屋内靜悄悄的,喝了麻藥已經昏睡了的蘇長青,連呼吸聲也沒有。
胸前縫了二十一針、胳膊上縫了十三針,沈錦打好最後一個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蘇劉氏一看她累了,趕緊叫來了蘇長秀:“秀兒,給你大嫂锺錘背。”
沈錦趕緊拒絕:“不用不用,光縫好還不行,還得上藥。嬸子,那棉布給我拿來,我來塗藥。”
蘇劉氏一聽趕緊把準備好的棉布條拿了過來:“錦繡,怎麽放?”
“我來吧。您在那邊坐着,小心我撞着您。”
塗好藥,沈錦接過來讓蘇大爹扶起了蘇長青靠着他坐起,然後從這邊把紗布遞過去:“大叔,你搭把手從後面接一下。”
蘇長青雖然精瘦精瘦,可由于長年練武,全身都是肌肉,這份量很不輕。
等把他胸口與手臂都裹成了一隻粽子時,沈錦累得氣籲噓噓了:“這幾天上衣不能穿了,傷口剛縫好,得綁上兩三天。”
看她累成這樣,蘇劉氏遞上了濕棉巾:“錦繡,擦一擦。青兒他沒事了吧?”
沒事?
哪有這麽容易。
沈錦早就注意到了蘇長青胸口那塊暗青,以她行家的眼光,那暗傷不是被老虎就是被熊瞎子拍打了,就算肋骨沒斷,於血堆積内傷不輕。
不過對于,内傷在這設施全無的古代她沒辦法,隻有靠藥物慢慢化解了。
“嬸,其實我說他不會死,真的隻是安慰你們。當然我也不是說他就沒得救了,因爲傷這個東西誰也不敢保證,凡事都會有意外。至于他,外傷隻要不感…不化膿就沒事。隻是内傷得費點勁,他胸口積血不少,醒來後連喘氣都會痛,所以這兩天得給他止止痛。”
一聽蘇長青胸口還有更重的内傷,蘇劉氏吓得“叭”的一下跌坐在了坑上:“這可怎麽辦?錦繡,這可怎麽辦?可不能讓青兒出事…”
一顆當母親的心沈錦理解,雖然她沒有當過媽媽,可是母子連心,她懂。
“嬸,你别這樣。隻要他這幾天高燒能退下來,就基本上沒事了。隻不過内傷倒是要好好養養,當然也隻要養上個三五個月,也會沒事。”
沈老爹聞言急着說:“錦繡,青兒要什麽好藥,你都隻管用。山上采不到,我們到城裏的大藥鋪去買。”
“對,錦繡,聽你爹的話。雖然家裏窮,就算那打來的東西賣不了多少銀子,可咱們還有田是不是?你别擔心銀子,我們一定會籌好。”
沈家家底一窮二白,可當爹娘的爲了兒子,賣田地都舍得,這一點讓沈錦很嫉妒。
而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遇到這種真正的父母。
“别擔心,等他挺過了外傷這一關,内傷我想他肯定自己會想辦法化解。他今天晚上恐怕會發燒,我這身子實在太弱,實在是照顧不了。”
看着沈錦蒼白的小臉,沈老爹立即驚醒過來:“晚上沒事,我與你二叔一塊照顧,到時錦繡你指點一下就行。”
這時代沒有吊瓶,發高燒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三個時辰給他吃一次消炎退燒藥,再加上物理治療罷了。
沈錦自認爲她不夠冷血,可也不夠仁慈,本感覺她做到這已經夠了的她,當她看着兩雙求救似的眼神時,她卻隻得允了:“嗯,到時叔叫我。”
蘇長秀雖然對沈錦有意見,可看她救了自己的大哥又累得站都不想站了,還是給她燒了一大桶熱水。
沈錦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一進屋到頭就睡着了。
看她小臉白成那樣,蘇劉氏眼淚又嘩嘩的下:“秀兒,去煮點薏仁白米粥,她胃不好。一會起來了,肯定得餓。”
“煮上了,娘您就少操心行不行?”
看女兒這小女兒态,蘇劉氏抹了抹淚又笑了:“娘不操你們,還操什麽?你先去休息會,娘去守着火。”
蘇長秀哪裏肯依:“娘,你可不能勞累,你先去休息吧,我等大火夠了就埋火堆。”
沈錦睡得很好,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蘇家去拖那熊瞎子的人什麽時候回來了。
剛睜開,人還有點迷糊時,卻聽得院中王鮮花那張揚的叫聲:“天啊,這下大伯家發大财了!”
“妞妞她娘,你胡說什麽呢?”
被公公責備,王鮮花不服:“爹,我哪說錯了?這大家夥聽說可值老錢了,怪不得大哥拼了死也要把它們給拖回來!你不信,到時候銀子嘩啦啦的進來,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胡說!哇,這一個大伯家真成了有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