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笑得前仰後合的盛子宣,沈錦認定這個人是個精神病!
與有病的人打交道她最不喜歡,沈錦冷眼看着他:“你很閑?”
這話盛子宣沒明白,頓時一愣:“什麽?”
懶得與盛子宣羅嗦,沈錦踢了朱二柱一腳:“朱二柱,你給我聽清楚:看在本村人的份上,這一次我饒了你!還有下一次,姑奶奶一把毒藥毒死你們全家!”
朱二柱本不是個真狠角色,此時兄弟們早打跑了,看到沈錦臉上的狠戾他早已渾身發抖了。
可見東澤堂的少東家竟然與沈錦套近乎,知道今日他差點犯大錯了,立即像隻哈巴狗一樣:“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錦又是一腳:“滾!以後在村裏見着本姑奶奶,你給我饒道走!”
“是!”
朱二柱一聽到個“滾”字,真當是個連滾帶爬跑了。
沈錦收好鞭子轉身就要走,哪知盛子宣一把攔住她:“沈姑娘,慢點慢點,剛才很辛苦吧?要不,本少爺請你喝杯茶?”
到了這一步,沈錦認定這個大少爺是絕對有病!
她慢慢的掃了盛子宣:“少東家,本姑娘天生陰格命,俗稱掃把星。你請本姑娘喝茶,就不怕沾上我的晦氣?”
盛子宣不過十八歲,家中一直嬌生慣養又在别人的稱贊中長大,這性子完全沒成熟。
一聽沈錦的話,他咬了咬嘴唇頓時惱怒了:“沈錦繡,本少爺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
沈錦連頭也沒回:“這福氣,本姑娘當不起!”
從來還沒有一個女子敢如此輕視他,要不是怕了沈錦那鞭子,盛子宣絕對不會讓沈錦就這樣離開。
氣得直喘粗氣的他恨恨的說:“哼!不識擡舉的掃把星,别以爲本少爺真看得起你了!不喝拉倒!盛梧,我們走!”
沈錦去了糖果鋪,除了買了必要的用品外,全部她都用于買了紅糖。
今日的收獲雖然不大,可是沈錦心裏還是高興,畢竟這是她第一勞動所得。
背着背簍剛出鎮口卻聽得大路口上一遍混亂:“快,快,快停住馬車…”
幾輛馬車堵在路口,其中一輛最大最豪華的馬車内,傳來陣陣急呼:“老爺子…老爺子…”
馬車這一堵,路上行人立即圍成一堆。
“出啥事了?”
“應該是生病了。”
“生病了趕緊送去鎮上醫館啊,爲什麽還停在這裏?”
衆人議論紛紛,立即有人上前解釋:“我家老爺子素來有血躁症,剛才突然發作,郎中曾交代這病發作後病人不可移動。如今正在急救,請諸位見諒!”
血躁症就是現代的高血壓症,這些人這麽亂,難道這老人家腦溢血了不成?
沈錦眉心一擰:“現在情況如何?”
也許是因爲心急,侍衛模樣的男子立即回答:“已昏迷,嘴角有血溢出!”
“我給你看看。”
男子一聽立即讓路:“姑娘請!如果能救得了老爺子,一定重謝!”
重謝不重謝,沈錦也沒放在心上,救人如救火:“帶了銀針沒有?”
男子立即說:“帶了!随行的大夫有。”
馬車内,随行的郎中正在搶救,一見男子帶人過來心情非常不好:“初侍衛,别讓人過來!”
初亦面無表情:“諸大夫,這位姑娘說她懂醫術。”
懂醫術的人多呢,今日老爺子這病發作突然,是每一個懂醫術的人都救得了的麽?
諸大夫撇了沈錦一眼胡子一抖一臉嫌棄:“哪裏來的醜丫頭,别在這裏胡鬧!”
“這位老人家再不醒來,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說完,沈錦轉身就走。
諸大夫聞言大怒:“哪來的野丫頭,敢在這裏胡說八道!初侍衛,把她給捉起來,敢在這裏謠言!”
初侍衛去一把把諸大夫拉下:“姑娘,請出手相救!”
沈錦隻想救人,因爲這老人家的情況十分嚴重,已有出血迹象。
顧不得與這個老頭兒多說,沈錦從他手中奪過一包銀針,一氣呵成七七十四九針,瞬間十根手尖、耳尖、人中上血珠洶湧而出…
爲了不吵到病人,等沈錦說可以動一動馬車時,大路讓開了一條路,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老爺子,您醒了?”
驚叫的是老人身邊一位白發的男子,看來是這位老人親近的人。
“裏安,我怎麽了?”
叫裏安的老人頓時眼淚涮涮的落了下來:“老爺子,您剛才在運功時突然昏迷,可把老奴給吓死了!是這位姑娘救了您。”
随着安伯的聲音,老人眼光轉向了沈錦:“是你救了老夫?”
沈錦微微點頭:“正是。”
“要什麽報答?”
“報答?”沈錦怔了怔:“小女子還真沒想過。”
老人一轉頭:“裏安,給她一塊銀邊牌。”
安伯震了震,嚅了嚅嘴:“是,老爺子。”
應罷,安伯從袖中拿出一塊銀邊鐵牌:“姑娘,請收好。”
沈錦心想:給我一塊牌子,還不如給我一點銀子呢。
正在沈錦不滿意時,老人開了口:“姑娘,救命之恩不言謝,他日如若有事相求,拿着它到淩安城百裏府就行。老夫百裏墨雲,在此謝過姑娘。”
人家隻願意給牌子,沈錦也沒了辦法:“老爺子客氣,小女子沈錦,家住那邊山坳的孫鎖村。我給您拟了一藥方,您老回去以後按藥方喝上半個月,然後再每天以銀杏葉、荷葉泡水喝,可保老爺子您的躁血症有所減緩。”
老人家其實沒什麽大毛病,就是三高了點,加上運功不當引發血管輕微出血而已。
報上姓名,是爲防有人怕她心術不正。
老人靜眼看了看沈錦,舉了舉手:“多謝!救命之恩,老夫定當記在心中!”
“醫者仁心,舉手之勞而已,老人家不必記在心上!”
話一落,老人看沈錦的眼光更沉了些,許久他點頭:“丫頭,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