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哥,你快來,在這裏呢。”
蘇長青在地裏被人叫到河邊來,說沈錦繡與張啐嘴打起來了,朱家的兩個兒子過去幫忙了。
想着沈錦繡的平常的冷臉和她的冷眼,蘇長青本不想去管。
可不知道爲什麽,聽說朱家兩個兒子趕過來了,他連竹箕也沒放好,立即撥腿就跑來了。
“朱二柱,你敢動她一下,我折斷你的手!”
還别說,朱二柱還真的怕蘇長青,一聽到他這冰冷的話立即止住了腳步:“長青哥,既然你來了,那你來憑憑理!你看看我娘,就是這個賤人打的!”
看到張啐嘴一臉血,蘇長青真愣住了:沈錦繡有這麽大的能耐,打得過張啐嘴?
再看一身清冷的站在一邊,渾身冒着冷氣,眼中充滿殺氣的女子,蘇長青仿佛看到了戰場上面對百萬大軍的将軍…
爲什麽?
他竟然能從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女子身上,看到如此強烈的殺氣?
到底是他蘇長青走眼了,還是這沈錦繡隐藏得太好,讓村人都以爲她是一朵任人欺負的小白花?
看着眼前亂糟糟的場面,蘇長青擋在了沈錦繡的身側問:“哪位嬸子能不能說一下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頓時,沒人吱聲了。
沈錦見他并沒有開口就責怪她,便也退了一步。
張啐嘴見大家不幫沈錦繡,立即指罵着哭了起來:“長青侄子,今天你要不給嬸一個交代,那就不要攔着大柱二柱!你看看嬸這樣子,這都是沈錦繡那賤人打的…”
“老賤婦,我警告你!如果你那牙齒還想掉幾顆,你就滿嘴吐糞好了!”
刹時,張啐嘴也顧不得哭了,立即雙手捂住了嘴。
朱蓮花見衆人不說話,她立即走到了蘇長青身邊,仿佛多心痛一般:“錦繡,你這性子啊,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動不動就動手,你可是個女子,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了,可怎麽辦啊?去給我二嬸道個歉吧,今天這事都是誤會。”
朱大柱哪裏會依:“蓮花,沈錦繡把我娘打成這樣了,光道個歉怎麽行?爲人子女要是這樣看着親娘被欺負也不讨要個公道,那還叫兒女麽?不行,今天沈錦繡把我娘打傷了,她不給個交代,我一定得打回來!”
見他又開始不講理了,孫春榮立即說:“朱大柱,你就知道打打打,沈錦繡爲什麽打你娘,你知道不知道?各位嬸子,有沒有人知道原由?我想這麽大的事,一定有人清楚。”
朱桃花見孫春榮一心公正,她咬咬唇站了出來:“嬸子們,我知道我娘這人愛說些笑話,今天到底我娘是怎麽得罪了沈錦繡,大家知道的把實情說出來。如果是我娘做得不對,那麽今天的事也不能怪得了沈錦繡。如果是沈錦繡不對,那就去請村長來主持一個公道。春榮哥說得對,一個村子裏的人,不應該這麽不團結。”
知道的人不想摻和,不知道的人說不清原由。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上前來:“其實啊,這件事我知道一些…”
一看上前的女子,朱桃花的臉色變了:“榴子嬸,你可真的清楚剛才發生的事?”
榴子娘叫馬蘭花,她有一個女兒與朱桃花同年今年都十五了。
眼前的孫春榮,那可是孫鎖村七八十戶有适齡女兒家的金龜婿。
眼見着朱桃花連親娘都不幫想在孫春榮面前露臉,頓時也顧不得她的三弟兄弟了:“桃花呀,我呢就在七嬸的旁邊,剛才的事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榴子娘把剛才的情形一說,張啐嘴跳了起來:“馬蘭芳,你嘴裏吐糞!想在人前讨好春榮侄兒是不是?你再讨好又如何?就憑你那破家破戶,别以爲孫春榮會喜歡上你女兒!”
榴子娘被人戳破了心思也大罵起來:“你個不要臉的老賤婦!我還不知道你那個龌龊心思?是,我家是窮,可是就憑你家那張馬臉,春榮會看得上你家桃花麽?人醜才作怪!天天打扮得一隻妖精一樣,以爲就能嫁給春榮?你别作夢了!”
頓時,河邊的情形立即變了…
沈錦也傻了: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她與張啐嘴一家的戰争,突然有人把戰場給奪了?
男主角孫春榮更是一臉通紅:他這是惹誰了?
剛趕來的春榮嬸更傻了: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兒子一直想着考功名不肯成親,今天竟然引起兩家人打架了?
不過,這兩家人的女兒,她可看不中!
孫春榮小時候跟着蘇長青一塊,都跟他的祖父學認字。
後來大了一點,兩人又一同去了村學。
他一心想考秀才,可這時的秀才名額也非常緊,不是一想考就能考得上的,今年落榜了他準備明年再考。
并發下誓:不考上秀才,他決不成親!
孫家條件好,孫春榮又是長子,孫家自然送。
隻是春榮娘沒想到,她兒子在家讀書,卻惹來了這麽多桃花債!
見朱桃花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春榮嬸一臉嫌棄,拉着孫春榮說:“榮兒,有空你不如多看會書!錦繡,跟大姨回家!”
這些村婦打架撒潑的事孫春榮最不喜歡,見娘臉色不太高興,立即轉身蘇長青:“長青哥,那我先走了。”
蘇長青也準備走,回頭看了一下沈錦。
見沈錦彎腰去提木桶,他立即伸手撈過提在手中黑着臉說了兩個冰冷的字:“回家。”
主角都走了,餘下這配角在掐架,而且還是本家!
朱家一位年長的嬸子喝止着:“好了,都是一家人,還在這裏自現醜,趕緊回家去!”
這位嬸子是朱家的族長夫人,江大嘴的男人姓朱、馬蘭花的男人也姓朱,并且是五福内的堂兄弟,被族長夫人一罵,兩人乖乖的閉了嘴。
張啐嘴到了這會才發現自己真是氣糊塗了,她明明是要找沈錦繡的事,怎麽跟馬蘭芳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