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又怎麽了?
這個老太婆,真是愛多管閑事!
頓時張啐嘴臉色也不好了:“七嬸,你放開,今天我要與這小賤人拼了!竟然敢動手打人,我不折斷了她的手,她就不知道這世上的人不是她可以任意欺負的!大嫂,你去把柱兒幾個給我叫來,今天不好好教訓她,她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孫七嬸見攔不住便道:“朱二家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剛才要不是你嘴啐,錦繡她也不會發火。”
她嘴啐是她的事,她就愛嘴啐又如何?
見自己大嫂跑去叫人了,張啐嘴更狂了:“七嬸,你給我讓開,否則一會不小心碰到了你,可别找我要銀子!”
沈錦站在河邊,冷冷的看着張啐嘴憤怒,仿佛根本與她無關。
而有人見張啐嘴竟然對孫七嬸說話都不客氣了,頓時勸說起來:“四柱她娘,算了吧,與一個孩子治什麽氣?”
挨了三巴掌,張啐嘴臉上火辣辣的痛:“你們都給我閉嘴!今天我不弄死這個小賤人,我就不姓張!”
拖架的人看張啐嘴這副模樣,哪裏還敢拖?
這人要發了瘋,萬一怪到自己頭上,挨兩下冤枉就難說了。
見實在拖不住,勸說的人也隻得放了手,朝沈錦繡叫着:“錦繡,你趕緊走吧。”
沈錦并不怕什麽,隻是這孫七嬸爲人還行。
不拂她的好意,沈錦提起木桶準備離開。
“你個小賤人,今天你走得了我就不姓張!小賤人,你去死吧!”
眼見張啐嘴像隻瘋狗一樣撲來,沈錦一個小賣身,腳上溝起一顆小石頭,“砰”的一聲就聽得有人大叫:“快來救人啊,張啐嘴掉河裏了!”
“啊啊啊,救命啊,我不會水啊…”
河水不深,可是也不淺,加上是流水,雖然緩慢,總是在流動…
“快快,張啐嘴要被沖走了…”
“快下去救人啊!”
“我不會水,她那麽大個,别把我拖下去淹死了!”
“撲通…救我…”
河上河下一片呼救聲,一片混亂之中,終于幾個大男人跳下了河…
由于張啐嘴個子太大,兩個大男人才把她拖着站起來。
已經被水嗆得分不出東西南北的她,直呼啦啦的咒罵起來:“喪盡天良的小賤婦,你這是要謀财害命!害人精的死賤人、沒人要的死棄婦…我的牙齒…”
看着張啐嘴滿嘴的鮮血,衆人頓時不知是同情還是過隐。
張啐嘴在村裏是有名的大嘴婆,平常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由于她生有三個兒子,個個生得人高馬大,一般人家都不敢惹她。
今天,她落得這樣的下場,大家也傻了。
可一想起張啐嘴的三個兒子,有人提醒沈錦:“你趕緊走吧,一會她兒子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張啐嘴的三個兒子沈錦認得,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她加上記憶,倒是知道這三個人。
既然今天出了手,沈錦就沒準備逃跑。
可是張啐嘴怕她跑了:“小賤…人,醜八怪,掃把星,早被人家蘇家休了,還不要臉的賴在人家家裏,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世上也隻有你一個!你有膽别跑!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欺負我的…下湯!蓮花,快去把你幾個兄弟叫來,你嬸被人…欺唔了…”
被打掉了牙齒的嘴關不住風,說出來的話許多字都走音走調。
朱蓮花本在人群後,可卻被張啐嘴眼尖給看到了,她隻得站了出來一臉痛心的問:“嬸,你這是怎麽了?錦繡,莫不是你打了我嬸?這出了什麽事啊?”
“就是她,就是這賤人欺負哦…”
朱蓮花聞言兩邊爲難:“嬸,是不是你們有什麽誤會啊?錦繡怎麽會欺負你?蘇不是你們鬧了誤會?”
張啐嘴生氣了:“不要多說,快去叫…淫來…”
“娘、娘,你在哪,誰欺負你了?你怎麽還站在河裏?”
一個小夥子,像旋風似的奔了過來,看到張啐嘴這模樣,就直接叫問誰欺負了她。
見二兒子來了,張啐嘴連爬帶趟的從河裏上來了,此時沈錦已到了河堤上。
張啐嘴生怕她走了,立即叫着:“二柱子,就是沈家這個陰命鬼欺負你娘了!”
河堤原本不高,張啐嘴本身就急,跑上堤幾乎是用百米賽跑的速度,轉眼就擋在了沈錦的面前。
朱二柱一聽說是沈錦欺負了親娘,立即蹿過來就指着她的鼻子吼問:“掃把星,是你欺負了我娘?”
朱江氏三個兒子,大兒子朱大成今年二十一歲,是個倔得不行的男孩子,凡事一旦自己想定了,誰勸也不聽。
二兒子朱二柱今年十八歲半,從小就開始遊手好閑、偷雞摸狗、打架賭博,一直跟着街上的混混子混在一塊,學得一身的油腔滑調,整一個無賴本色。
老三是個女兒叫朱桃花,今年冬天滿十五歲,長着一張長臉并算不好看,可偏要學着鎮上的閨女打扮成一副妖精的模樣。
老四朱四柱,今年十一歲,是張啐嘴的老來子。
這孩子年紀雖然小,可從小跟着兩個哥哥學,是個耍狠的主,村裏一衆孩子,沒有一個敢惹他。
隻是别人怕這張啐嘴一家,但不包括沈錦。
在蘇家這十幾天,沈錦的身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她雖然還達不到前世的身手,可是在靈活度、精準度上,卻不輸以前。
轉動了手掌中幾粒石子,沈錦仿佛沒聽到朱二柱的問話一般,冰冷的說:“把你的豬蹄給我拿開!”
朱二柱還真想不到,平常這個陰陽怪氣、又黑又醜的沈錦繡竟然這麽大膽,敢輕視他?
——娘的,要不是這陣子老子在事,早就把你給幹死在河灘上!
頓時他心火上升:“你說什麽?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沈錦雙眸一眯:“怎麽?聽不懂人話?”
“奶奶的…”
“朱二柱,你想做什麽!”
朱二柱的腳還未擡起,沈錦的手還未動,卻被一聲怒吼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