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秀搖搖頭:“不是。剛才沈錦繡一身全濕的回來,娘怕她風感,讓我煮一碗給她喝。”
“什麽?長秀,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紅糖你知道有多貴麽?這可是買來給你娘補身子的,你竟然煮給那掃把星喝,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這是娘說的事,蘇長秀自然不會反對。
再說這兩三天爹與娘都基本上好了,确實是沈錦繡的功勞。
蘇長秀知道這個二嫂心眼小,于是也不多說,端起煮好的紅糖姜茶進了上屋。
王鮮花氣得要命,每一回她來月事的時候肚子疼得要命,她婆婆都隻舍得挖一點點紅糖給她沖水喝,可這大房倒好,到處欠着銀子竟然這麽窮大方!
“娘,你說大伯娘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真想把她留在蘇家?”
蘇三嬸眼光一沉:“怎麽着?”
王鮮花一臉不滿:“秀兒竟然用大伯娘用來補身子的紅糖,給那沈錦繡熬紅糖姜茶,那是多貴的東西啊?上回娘你風寒了,她都沒舍得給您熬一回呢。”
聽了兒媳婦的話,蘇三嬸眼神閃了好幾回:“你爹與富兒三兄弟今天去地裏了麽?”
王鮮花點點頭:“爹說前兩天下了雨,苞谷地裏有水,他與富哥他們去取水溝了。娘,這年年在一塊種地,我們家四個勞力,可大伯家、二伯家都隻出兩個,這糧食卻分得一樣,真是好麽?”
二十畝良田、十來畝坡地,一家大大小小近二十口人,還得花些糧食換零花銀子,其實蘇家過得并不好。
特别是蘇家大房,蘇劉氏一直生病,這日子就過得更難了。
自己大侄子身無分文的回來,卻讓家裏又多了一張嘴。
現在蘇家的日子,作爲蘇家人,沒人不清楚。
蘇三嬸擡起頭看着兒媳婦問:“你想說什麽?”
王鮮花看了蘇三嬸一眼,見她并沒有生氣,立即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大伯娘三天有兩天病,地裏的事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二伯又是腿不好,重活都不能做,一家的地就靠我們家撐着,可分的糧食卻一樣多,我覺得太不公平了。
特别是季節交換的時候,大伯娘時不時的都得吃藥,那麽貴的藥,吃三天的藥,就是我們一家一個月的零花銀子。現在長青哥手上沒了銀子,伯娘又被這沈錦繡推下水,病得這半死不活,誰知道哪天又來家中借銀子?
住在一塊兒,他們開口了真要不借,爹要不高興。
娘,我想要是這地能分開來種的話,各種各的各收各的也各做各的。我們家勞力多,這點地根本就花不了多少功夫,省下來的時間去鎮上找個零工,家裏也多個收入。等手上的銀子多了,我們再出去做過一幢院子。”
分家之事,蘇三嬸不是沒想過。
隻是前幾年蘇老爺子沒死,連分餐都不敢提,誰還敢提出分家?
後來老爺子不見了,三兄弟也沒人敢提出分家。
隻是吃飯的人一多,這開飯有時就太忙亂了,前兩年才提出分餐。
想着自己幾個兒子都快大了,蘇三嬸默了默:也是适合提出分家的時候了。
不過對于分家之事蘇三嬸心中有了數,不過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氣。
這當口大伯哥出了事,她如果提出來分家,恐怕他不會答應。
這事急不得,蘇三嬸想:恐怕還得等機會。
王鮮花太了解自己堂姑了,她一看蘇三嬸臉色,就知道這分家有希望了!
要是分了家,她就可以讓自己男人去鎮上堂哥的鋪子裏幫忙了…
——沈錦繡,你害得我失去了十兩銀子,我要讓你再也沾不到我家的一點便宜!
蘇家沒有人想得到,一碗糖水就引發了蘇家的分家大事,沈錦更是不知道。
一碗濃濃的紅糖姜茶下了肚,在蘇劉氏的催促下沈錦去睡覺了。
自這一天起,沈錦在蘇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吃與喝蘇家都盡好的給她,而她也不客氣,畢竟養身體太重要了。
但沈錦在心底記了蘇劉氏的情,隻要她以後有了報答的能力,她一定會報答她。
善良的人,總應該得到好報。
而蘇長青隻要天氣一好就上山打獵,沈錦不知道他收獲如何,可蘇劉氏的藥費卻再也沒有去借。
轉眼沈錦到了蘇家十來天了,蘇劉氏與蘇老爹至少在外表上看起來象個正常人。
早上起來,沈錦看看天色并不太好,想去尋草藥又怕下雨,于是在思考着哪一天離開蘇家。
“沈錦繡,你在發什麽呆呢?這是蓮花姐送來的梨子,娘說叫你吃兩個。”
蘇長秀雖然還是叫她時連名帶姓的叫,也對她沒什麽好臉色,可是卻不會對她大喊大叫了。
沈錦淡淡的掃了梨子一眼:“你吃吧。我不吃了,我胃不好吃了胃寒。”
哪裏是吃了胃寒,她這是與蓮花姐鬧了脾氣呢。
“我說沈錦繡,你還真是有點不知好歹。蓮花姐對你那麽好,可你竟然污蔑她,你這樣的人真的不配有朋友。”
“我污蔑她?蘇長秀,我哪個地方污蔑她了?”
見沈錦不承認,蘇長秀跳了起來:“還沒有?你被休的時候,蓮花姐再三爲你求情,怕你被休後無家可歸就想你去她家,你倒好卻說她對我大哥有二心。蓮花姐這麽漂亮的女子,村裏王财主的兒子天天追着她想娶她都不嫁,我家這麽窮,她哪裏看得中?你這不是污蔑她,那又是什麽?”
沈錦微微勾起嘴角:“你的意思是,朱蓮花看不上你家了?看來,你倒挺喜歡她的啊。”
自己家是什麽情況,蘇長秀自然清楚。
雖然江大嘴這個嫌貧愛富,可蓮花姐卻是個好人。
“那當然,她比起你這一臉棺材闆誰欠了你銀子的樣子,她就比你好一百倍!”
“那你不用擔心,這幾天你娘、你爹的身體都見好了,我會馬上離開,不耽擱你實現大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