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蓮花一臉焦急:“江郎中,如此下去,我嬸子會如何?您快說呀!”
江郎中一臉心疼:“命不久已!”
什麽?
蘇長山忍不住了:“你胡說!我娘這兩日明顯好起來了,你這郎中卻來胡說?去去去,我娘不必你看了!”
話一出,江郎中“咻”的一下站了起來:“年輕人,你在質疑老夫的醫術?老夫從醫幾十年,莫不是連一個寒熱都看不出來?她這哪是越來越好了?她這完全是在耗元氣,你知道不知道!”
人體内的精氣神都是人之精神所在,所謂元氣就是在拼身子底子了。
也就是說,這位郎中認爲蘇劉氏并不是好轉了,而是在拼命底子了?
沈錦眼角都沒擡,嘴角悄悄勾起:明明是濕熱,這老頭偏說成是寒熱,果然是名醫啊!
江郎中生氣了,蘇長青立即拉住自己弟弟:“江郎中,小弟年紀不懂事,請原諒。您說我娘這身體,是否還有得治?”
蘇長青道歉,江郎中火才平息:“今日是我江郎中來了,要是來了一般的庸醫,再拖個一兩年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話到這,沈錦看着江郎中笑笑:“江郎中說嬸子這體内是寒熱症?”
“怎麽?連你一個小姑娘也來質問老夫?”
“可我看嬸子這面色發青、發暗,舌苔發白,四肢關節疼痛、頸肩酸痛,這應該是最明顯的濕熱症啊。”
一個小姑娘竟然敢說他看錯了病症?
要知道他可是從醫二十餘年的老郎中,連個寒熱與寒濕都看不出來,這不是明顯打他的臉麽?
“這位是你蘇家的何人?小年紀,裝腔作勢,别人能讓你唬住,老夫也能讓你唬住?明明是寒熱症,老夫也會看錯?你們要不信,老夫也沒有必要再說了!”
江郎中的話一落,王鮮花欠扁的話立即響起:“江郎中,這位呀,正是讓大伯娘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叫沈錦繡,我們村裏有名的掃把星,也是我們蘇家的棄婦!”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張狂,以爲學了幾天跳大神就真懂得醫了。行了,這裏誰當家,是要本郎中的藥方還是按她所說,你們決定!”
江郎中的話一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郎中是縣裏來的,他自然不可能賣藥,自然賣藥方了。
蘇長青遲疑了一下:“不知江郎中的藥方…”
江郎中故意看了看蘇家輕歎一聲:“我看你家也不富裕,這樣吧,你娘這個病我開個藥方先吃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們把她送到我醫館來。這頭一次的藥方是最重要的一貼藥,我也不收多了就收你們五兩銀子吧。”
一個破方子,要收五千塊?
不止沈錦傻眼,就是整個蘇家人也傻眼。
朱蓮花一看蘇長青的表情立即開了口:“長青哥,嬸子的病要緊。這銀子一時半會拿不出來沒關系,我先墊着,以後你們要是有銀子了就還給我,沒有就算了。”
說罷,朱蓮花就要掏銀子。
“你們不想三個月後給你娘收屍,就用他的方子!”
寒濕與濕熱兩種症狀本就難辯,可是一旦用錯藥,就是雪上加霜。
沈錦的話一落,江郎中憤然提起藥箱:“銀子我不要了,這病我也不看了,你們愛怎麽着就怎麽着!”
一看江郎中生氣了,朱蓮花急了:“錦繡,江郎中可是縣上有名的郎中,你一個什麽也不懂的人在這裏胡說什麽?長青哥,你也信相信錦繡這隻會裝神弄鬼的功夫?”
蘇長青沒開口,蘇長山卻急了:“沈錦繡,你到底是真有本事還在是胡弄我們?我可告訴你,萬一我娘有失踏,你得用命來賠!”
這話一落,沈錦真來氣了:“蘇長山,我已經把你娘救醒了,現在我不欠你蘇家什麽了!好,既然你們相信這個女人,認爲我治不了你娘,那麽就算了!你想怎麽的就怎麽的,以後不關我事!”
說罷,沈錦大步進了屋。
朱蓮花沒想到結果會到這一步,她請縣裏的郎中來隻是想澄清蘇劉氏流鼻血,并非她的雞湯所爲。
隻是現在好似結果并不如她所想,頓時她眼珠一轉一臉委屈:“長青哥,我并不是胡說,隻是我擔心着嬸子…既然如此,就算我多事。江郎中,出診費我會出,我們走吧。”
“江郎中,您從縣裏來這,出診費是多少?”
江郎中心中不高興:“二兩銀子外加半輛銀子的馬車費!”
什麽?
光來一趟就得二兩半銀子?
朱蓮花一看蘇長山的臉黑了,立即說:“長青哥,江郎中是我家的遠親,來的時候就說了不用出診費,你們不必擔心了。江郎中,我們走吧。”
江郎中可是早就收了出診費的,這馬車也不是他顧的,自然不能收錢。
今日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才不會跑到這鄉下來呢。
提想藥箱,“哼”了一聲,立即邁步就出門走了。
屋子裏一衆人面面相觑,王鮮花是那種無處不在的人:“這可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蓮花要不是覺得那天的雞湯害了大伯娘,她也不會費這麽多的心思,特意把出名的郎中從縣裏請來。可是,卻有人不知好歹。”
一直沒開口的蘇劉氏開了口:“青兒,蓮花确實是好意,可是我信錦繡。”
蘇劉氏這話一出,王鮮花跳了起來:“大伯娘,你真是病糊塗了,就沈錦繡這個你也信?她有沒有本事,回了村子裏四年,你還不清楚?她要是有這本事,那沈家早發了!”
村子裏土郎中朱慶生雖然隻能看些小病小痛,可是家境卻比衆人要好不少,而孫郎中就不必說了,他在鎮上最大的藥堂澤仁堂坐堂,一月五兩銀子還有出診費歸他,這家中日子就更富。
沈家過的什麽樣的日子、以前的沈錦繡又過得什麽樣的日子,誰心裏都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