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長山則不以爲然:“慶生伯,她不就是會治個病麽?就她這樣的醜女人,誰會要啊?”
“哈哈哈…你這孩子,錦繡哪裏長得不好了?再說,娶妻娶賢,又不是納妾要色?你放心,以錦繡這本事,絕對能嫁個好男人。現在你要是不樂意喊她大嫂,以後可别後悔喲!”
蘇長山不服:“慶生伯,你就會爲她說好話,她要能嫁得出去,這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竟然這樣瞧不起她?
沈錦輕哼一聲:“蘇長山,你不就是怕我賴在你們蘇家麽?這樣吧,三年之内如果我把自己嫁了,你準備二十四擡全副的嫁妝吧!”
二十四擡全副嫁妝,是農村富裕人家嫁閨女的标準,置辦下來大約五十兩銀子。
沒等蘇長山出口,蘇長青接了話:“我來置,三十六擡!”
沈錦擡擡眼:“成交!兩位叔叔在,這契約就不寫了,希望以後你們作證!”
“不行!”
蘇長山站了起來:“如果你嫁不出去呢?”
“賠蘇家千兩白銀、我落發爲尼!”
“錦繡…”
看孫郎中一臉内疚,沈錦擡頭淡淡一笑:“孫大叔,難道你也覺得我嫁不出去?”
孫郎中怔了一怔,輕歎一聲:“都是我們兩個老的嘴多,慶生哥,我們真的老了!”
朱慶生更是臉紅:“是的,我們都老了,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沈錦擡頭一笑:“兩位大叔想多了,這對于我來說,不是壞事。相信我,三年内我肯定把自己給嫁了,而且一定嫁一個比他要好的男人!”
說罷,手一指。
兩個郎中見挑起的閑話卻成了幾個孩子賭氣的根本,頓時都閉嘴了。
晚飯在非常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沈錦拿衣服洗好澡後實在太累了,倒頭就睡着了。
蘇長青守在他爹娘的炕前,看着炕上一對病痛的爹娘,腦子裏卻是沈錦的身影…
“大哥,你去睡會,明天還得賠那個臭女人上山采藥呢。”
看着眼睛都睜不開的弟弟,蘇長青拒絕了:“三弟,我沒事,一會我在這邊趴一下就行。不久就要收秋糧了,田裏的事多,還是你去休息吧。”
“不,大哥,我撐得住。”
自己弟弟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這些年他不在家家中就靠他與爹爹撐着,蘇長青拍了拍蘇長山的肩膀:“聽話,大哥我在戰場上的時候三天三夜沒得睡是常事,我習慣了了。”
蘇長山聞言心裏更加難過了:“大哥,今天的事,我對不起你。”
蘇長青聞言一笑:“說什麽對不起呢?本來也許是一生要糾纏在一起,現在改成了三年,三弟可是幫了大哥呢。”
這樣說來,好似也對…
隻是,萬一沈錦繡嫁不出去的話,她真的要去做尼姑麽?
蘇長山并不是真狠心之人,隻是脾氣急而已,看着自己大哥的笑容,他心裏并沒有好受起來。
這個夜晚蘇家有好多人都沒睡好,隻有沈錦一夜睡到大天亮。
起來看到桌上的薏仁粥,沈錦有點意外。
“我可不是喜歡上你了,是怕你病了要花銀子。”
蘇長秀這嘴硬心軟的話讓沈錦想笑了,她挑挑嘴角坐下來,靜靜的把粥給喝完了:“有沒有饅頭?”
“還在蒸,一會就好。”
見大家都還沒吃,沈錦出去把昨天采下沒用得上的藥翻了翻。
就在這時蘇長山跑了出來:“沈錦繡,你快來看,爹好似又燒起來了。”
這話正落在王鮮花耳朵裏,她尖叫起來:“不會吧?長山,昨天不是有人信誓旦旦說她有本事救人麽,怎麽才一個晚上這病又起了?天啊,大哥,這個掃把星把你給坑了!”
——竟然敢擋我的财路,沈錦繡你去死吧!
沈錦看都看王鮮花一眼,放下藥趕緊進了屋。
半晌,蘇長青急了:“沈錦繡,我爹怎麽樣了?昨天晚上的燒不是退下去了麽,怎麽又會燒起來?你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那你來!”
一句話直接把蘇長青嗆黑了臉…
沈錦想不到這毒蛇這麽厲害,有指尖用針引出了一些餘毒出來,又換了幾味藥後把藥給蘇老爹喝下,最後讓蘇長青用酒給他擦試身體,再出門時已經半上午了。
沈錦知道眼前的山叫仰牛山,遠遠看去延綿百裏像一條牛,滿身青綠就稱爲青牛山。
據說,仰牛山到底有多大,并沒有人知道。
不是仰牛山大得沒邊,那是因爲仰牛山上多年來就有一夥土匪,聽說這夥人在最險峰處,他們打劫的是過往商隊。
他們平常倒也不來糟蹋莊稼人,可年景不好就難說了。
因爲有土匪,整個吉祥鎮的人也沒有人敢去深山去,就是前山去的人也不多。
沈錦知道自己現在這身手連一個平常的人都對付不了,所以身後跟着的那個高大身影她也不去理會。
“沈錦繡,那邊靠近中山了,不要去了。”
有土匪的事蘇長青比沈錦了解得多,雖然土匪主要在北邊靠近省道的崇山之中,可這些年土匪還是光臨過兩三回孫鎖村。
沈錦背簍裏的草藥已經堆滿了,隻是她想要的一味還沒找到:“七葉一枝花必須找到,否則你爹的毒我沒辦法保證全部清幹淨。”
既然如此,蘇長青問:“它長什麽樣子?你告訴我,我去找,你在這裏休息一會。”
說實話,沈錦這副破身子真的很累了。
可是:“告訴你也沒有用,你沒見過它,你認不出它來。”
這是說他沒用了?
蘇長青臉一黑:“把背簍給我。”
沈錦把背簍給了蘇長青,坐下喝了幾口山泉水,便拐上了一條往陰溪溝方向去的小路…
身上雖然沒有了負擔,可把整個溪溝都走遍了竟然還是沒找到一株七葉一枝花,沈錦洩氣了:“莫不是這世界就沒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