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搶!”
“你去撈那隻!”
蘇長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立即過了河,一看小長美渾身是水:“長美,你們在做什麽?”
小長美一看立即歡叫起來:“大哥,你快來,錦繡姐姐把蝦子喂醉了,它們一個勁的往河邊上爬呢!”
把蝦子喂醉?
蘇長青頭頂一片烏鴉飛過:要把蝦子喂醉,這得多少酒啊?
——這沈錦繡有麽?
——還有,那朱二柱伏在那,就是爲了看她醉蝦?
沒人理蘇長青的糾結,河灘上一個個孩子像隻水鴨子,嘎嘎的叫着把個河灘弄成了菜市場。
夕陽西下,牧童晚歸。
今日的孫鎖村鄉道上,多了一群一臉歡笑的孩子:“長宣,我一會讓我娘煮給我吃,你們怎麽做?”
蘇長宣拎着滿滿一小桶的蝦子白了鐵蛋一眼:“誰家不是煮來吃?不煮難道烤啊?”
“嘻嘻,我娘煮的蝦子可好吃了,放了薄荷葉子更香呢!”
農家一個月也難得吃三回肉,雖然魚蝦有點腹,可總歸是肉,孩子們還是很喜歡。
蘇長宣一看鐵蛋神氣,頓時也神氣起來:“我娘煮的也好吃,我大嫂煮的更好吃!大嫂,你說是不是?”
小家夥的炫耀讓沈錦一頭黑線,人家大哥跟在後面,她可是被他休掉了,再叫她大嫂肯定是以爲她故意引導的呢!
“小五,你叫錯了。我不是你大嫂,以後叫我錦繡姐姐就好。”
蘇長宣終于想起自己大哥休妻的事,他紅着臉:“錦繡姐姐,我一時忘記了。”
沈錦摸摸小家夥的頭:“沒關系,以後别叫錯了就好了。”
蘇長青跟在後面聽着他們一大一小的對話,不知道爲什麽心裏就是别扭。
明明那沈錦繡沒說錯,可爲什麽聽到她特意糾正自己小堂弟的稱呼,他就是不高興呢?
河灘離蘇家并不遠,大約一刻鍾就到了。
就在蘇長青還在糾結自己的心情莫明不爽時,隻見自己的妹妹慌裏慌張的從院子裏沖了出來:“大哥,大哥,爹好像發高燒了。”
什麽?
“怎麽可能?爹的蛇毒不是快清完了麽,怎麽突然又會發高燒?”
蘇長秀哭了:“我不知道啊,剛才娘讓我給爹送水,可爹滿臉通紅的躺在炕上,額頭燙得燙手!”
蘇長青一聽立即扔下鋤頭沖進了屋:“秀兒,你先去把慶生伯叫來,我去看爹。實在不行,我們立即把爹送鎮上!”
蘇長秀正要跑,小長美叫了起來:“大姐,今天我們幫錦繡姐姐采了好多藥,你讓她去拿去給大伯吃呀。”
沒等蘇長秀開口,王鮮花叫了起來:“長美,你别胡咧咧!這藥也是可以亂吃的麽?你以爲認得幾株草藥,就真的會治醫呀?别在這裏湊亂子了!”
蘇長美被罵得莫明其妙:“二嫂,錦繡姐姐不是救了大伯娘麽,那大伯娘能吃,爲什麽大伯就不能吃?”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麽?她救你大伯娘是瞎貓碰上死老鼠,給她撞上了!你大伯的可是毒蛇咬傷的,鎮上最好的治毒蛇郎中請一回你知道要多少銀子?光是診費就是二兩,還不算藥咧!去去去,小孩子,别添亂了,長秀你趕緊去!”
蘇長秀一聽有理,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把村裏的郎中朱慶生請來了。
既然别人不相信你,湊上去就叫作賤。
沈錦坐在樹下的木柴上,把草藥倒在地上,慢條斯理的分撿着種類,反正屋内發生的事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可是她想錯了…
“娘,大伯的毒蛇不是都見好了麽,怎麽突然又發高燒,莫不是家中有什麽人帶來了邪氣不成?”
慶生伯進了屋已經有兩刻鍾了,可還沒有診出個結果,蘇三嬸見屋裏人多也退了出來。
一聽到自己兒媳婦說話,她眉心一皺:“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什麽邪氣?”
王鮮花眼角一掃:“有掃把星在,這邪氣還分什麽白天與黑夜?娘,我看啊她這是克不了大伯娘,就來克大伯了!”
“鮮花,别胡亂猜測。”
“三嬸啊,我倒覺得鮮花沒有胡亂猜測,她說得也有道理!錦繡,聽說蘇大叔突然又毒複發了,你知道不知道怎麽回事?”
朱蓮花這專聽牆角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能把沈錦趕走的機會。
沈錦連頭也不擡,這種人,她根本就不想與她說話。
可她不說,王鮮花卻不會允許她不說:“沈錦繡,蓮花妹子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不成?”
不想理她們,并不代表是怕她們。
沈錦冷冷的掃了王鮮花一眼:“我又不是天神,我怎麽知道蘇大叔的病爲什麽毒發?王鮮花,你要是想嘴癢癢,我成全你!”
見沈錦開口就威脅人,朱蓮花一臉嗔怪:“錦繡,你亂說什麽呢?我這是不問問你麽,聽說你連蘇大嬸都能救活,怎麽就沒去屋裏幫幫忙?你莫不是還在記恨長青哥休了你吧?”
沈錦最讨厭這種裝模作樣、明明壞得流膿、卻偏裝好人而且臉皮極厚的人。
隻是有人搶着開口,速度比她快得多。
“記恨?蓮花,你覺得她有權力記恨麽?一個掃把星,進了蘇家門不知道老實呆着,卻謀害人命,我大伯哥沒殺了她,算是對她客氣了!我看啊,今日我大伯突然病情反複,肯定是這個掃把星克的!沈錦繡,你這個掃把星,克了沈家又來克蘇家是吧?趕緊給我滾出去!”
王鮮花跳起來,朱蓮花歡喜不已:“鮮花嫂子,你可别這樣,錦繡也不想是一個掃把星的命。再說,她在沈家也沒克過哪一個呀。你要趕她走,你讓她去哪啊?”
“沒克過人命?那沈四是怎麽死的?還有,什麽去哪?蓮花,她與你不是好姐妹麽,你也不怕她克你,就把她接到你家去吧!”
朱蓮花一臉爲難:“鮮花嫂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