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模樣,輕歎一聲:“嗯,那好,我就不管了。唉,這孩子,也真不知道什麽性子,明明很善良卻裝得可惡,明明有一身本事,卻非說不讓說出去。行吧,你們年輕人的事,就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卻說蘇劉氏再次睡着後,沈錦決定去河邊清洗一翻:這一身,真的是髒亂差…
沈錦繡在村子裏生活了四年,對村子非常熟悉。
沈錦一出門,就往左走,拐了幾個彎就到了河邊。
這一會快晌午,河邊并沒有人。
這時河邊的冬茅已經開始枯萎,遠遠看去,靜靜的河水閃着金光。
站在河邊沈錦仔細掃了一下地形,她發現河對面有一塊茅草地,在茅草地的另一邊有一條分叉的河流。
那條小河靠着山邊,山邊并無路,那裏一時不會有人來。
伸手脫了草鞋扔在了一邊,沈錦試了試河水,感覺到這河水的溫度很合适。
雖然隻是剛立秋,可河裏的山泉水還真有點涼了。
好在現在是正午,沈錦覺得這水溫很合适。
正準備下水時,這才記起手中的衣服。
看看河對面,想想一會過來還得淌水,這衣服也不必帶過去了。
于是,沈錦找了個隐蔽的地方把衣服給放了起來。
這時代的人并非都是好了,雖然兩件破衣服不值錢,但是被别人把衣服給她拿走了,她就麻煩了。
一切都做好,沈錦開始行動了。
先讓自己的手腳适應一下河水的溫度,直到她感到合适時,這才朝河中心走去…
站在水中,沈錦還是打量了那讓她醜得想哭的容顔,頓時她被蘇長青要收回休書的勇氣而折服——這時代的孝子,真的太可怕了!
正在沈錦歎息之時,一位大嬸的聲音在岸上驚叫起來:“喂,你想幹什麽?沈錦繡,你幹什麽?我告訴你,那河中間很深,不要過去!”
聽到這大嬸的驚叫聲,沈錦很無奈的回了頭:她叫得這麽響,莫非她認爲自己在自殺不成?
沈錦朝大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是想不開。
可是她這手勢更讓大嬸驚慌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蘇長青,你媳婦要投河了!”
聽到“蘇長青”三個字,沈錦就嫌棄——誰是他媳婦了?
哼!
要說是,那也是前夫!
沈錦回頭:“大嬸,我不是他媳婦,能不能請你别叫了!”
隻是此時沈錦已經快到河中間了,河水的嘩啦聲掩蓋了她的說話聲。
河岸上的大嬸見她不僅不上來,而且還朝河中心走去,更是急了:“沈錦繡,不要想不開!快點上來,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有事說出來,大家幫着解決啊…快來人啊,沈錦繡要自殺了!”
這一陣驚叫,頓時就讓沈錦頭頂上一群烏鴉飛來飛去…
她隻想好好洗一洗,就有這麽難麽?
就爲平靜的水面,能淹死她沈錦的話,那她活着也是個笑話!
輕歎一聲:這麽偏遠的地方,爲毛還有一位好心的大嬸?
一時之間,沈錦站在河中間,上不得下不得真想哭…
這一叫喊,河堤上來了不少人,還有在河邊農村裏幹活的村人,都跑過來了,頓時河堤上空前的熱鬧…
“啊?果真是沈錦繡呢!天啊,掃把星會去尋死?不可能!”
這話一落,另一個聲音不平的響起:“蘇吳氏,你好歹也是孩子的親伯娘,怎麽說話這麽惡毒!”
一見沈錦繡的親伯娘開口就說親侄女是掃把星,頓時有位大嬸實在看不過眼了。
蘇吳氏聞言卻一臉鄙視:“她就是個掃把星,我哪裏說惡毒了?她要不是掃把星,我蘇家日子會越過越差?還有,她要不是掃把星,她那麽喜歡你家大石,我蘇家連聘禮都不要,你怎麽不願意她嫁進門?”
“哼,我是不願意娶她做兒媳婦,隻是覺得她太懶,可不是說她是什麽掃把星。再說,你們蘇家日子越過越差,還不是你家一家人太懶!”婦女的口氣越來越低。
“哼哼哼,你就假惺惺吧!别以爲大家不知道。我蘇家人哪裏懶了?你少在這裏放屁!”
河邊上就這兩婦女的聲音最大,沈錦稍稍擡頭,掃了河邊上那兩婦人一眼。
那四十左右一張馬臉的兩眼眯小的是沈錦繡的大伯娘蘇吳氏,一個潑辣粗暴而狠惡的女人。
另一個年紀輕個兩三歲一張圓臉、臉色黑暗的女人,就是蘇家的鄰居村中的大姓孫雙虎的老婆、沈錦繡前绯聞男友孫大石的親娘孫張氏。
記憶中這沈錦繡确實是喜歡過了孫張氏的大兒子,十八歲的孫大石,一個相貌中等、家境下等、不太語言的小夥子。
原主的記憶雖然很模糊,但是也還是有些記憶,那個孫大石曾經好似确實對沈錦繡有那麽一丁點意思。
而沈錦繡因帶着掃把星的名字,村裏人很少人理她,難得有個小夥子會對她好,于是在心底她就愉愉喜歡上了孫大石。
隻是這事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孫張氏的耳朵裏,記得當時她拎着自己兒子的耳朵到了沈錦繡跟前,鄭重的警告了沈錦繡不要打她兒子的主意。
記得當時那孫大石在他娘親發飚時,他紅着臉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孫張氏的話題嚴重的侮辱了自尊心極強的沈錦繡,于是她在心中發誓要嫁給村長的倒孫子——孫春榮,村中最有價值的秀才,讓孫張氏看看她是不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隻是,後來不知爲什麽,那沈錦繡就在半個多月前,在朱蓮花的唆使下改變目标嫁進蘇家。
河堤上的兩個婦人在吵嘴,衆人在議論,沈錦懶得看他們一眼,徑自朝河對面淌過去…
“沈錦繡,你給我站住!你要想死,離了我蘇家再死!”
看着蘇長青那飛奔而至的身影,讓沈錦懷疑他是不是世界冠軍投胎。
誰想死了?
你爛了我恐怕都還沒死呢!
看着一身全濕了的男人朝着她怒吼,沈錦心是一陣腹诽:她得罪誰了?爲何總是這樣讓人尴尬?她不就是想洗個冷水澡麽?怎麽就這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