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清香蹿入鼻間,百裏染頓時老臉一熱,随即咳了好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什麽怎麽樣?莫明其妙!”
“你才莫明其妙呢!難不成,我在你的心中,還是個壞人?”
終于恢複了自然,百裏染嘴角一挑:“莫不你自己認爲,你還是個好人?”
“哼!我哪不好了?”
“哼,你哪好了?我怎麽看不到?”一見沈錦王媽媽賣瓜自賣自誇,百裏染就翻白眼:“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竟然自誇!”
“我就誇了,怎麽着?你生氣啊!生氣呀!”沈錦邊走邊得意的搖頭着:“我可不是自吹,我這人從小到大,沒說有多好,但也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東西,它們喜歡的人,鐵定是心善品優之人!”
“你就吹吧!”
沈錦聳聳鼻子:“我可沒有吹,我真是個好人呢!七爺,其實你也是個好人,是個心善良之人,對不對?”
他是好人,是個善良的人?
百裏染想嗤笑眼前傻乎乎的女人一聲,可當他要張嘴裏,突然又把話塞回肚子:他怎麽就不是好人、怎麽就不善良了?
話落,百裏染皺皺眉:“臭丫頭,有話就直說,别給我東拐西藏,七爺我沒心情猜謎語!”
“七爺,我是想說,守成之君要有憫懷天下百姓的心,才是仁君,你說對不對?”
百裏染頓時雙眼一擡:“你在勸我站隊?你可知道,百裏一族發過血咒,永不背叛君王?”
“不不,我可沒有勸你站隊,我隻是就事論事!七爺,我可沒有反對你們一族不忠君,隻是忠于一個明君、還是忠于一個暴君,這一點您應該心裏清楚它的份量吧?”
一個小丫頭,竟然開口閉口談君?
百裏染瞪了興趣昂然的沈錦一眼:“你一個丫頭,知道什麽叫仁君、什麽暴君?别在這裏胡說八道,回去好好給我呆在家裏繡花、彈琴好了!”
“沏!繡花我倒會,在人身上繡!我又不是牛魔王,才懶得亂彈琴呢!我怎麽就不知道明君暴君了?明君者遠小人、親賢臣,任人廉能,知人善用;廣開言路,尊重生命,自我克制,虛心納谏。至于暴君麽,還用我說麽?帝王一怒流血千裏!七爺,你說對不對?”
遠小人、親賢臣;
任人廉能,知人善用;
廣開言路,尊重生命,自我克制,虛心納谏…
百裏染擡眼深深的看了沈錦幾眼,嚅了嚅嘴:“趕緊走,一會計數結束,你男人的脖子就不一定在腦袋上了!”
什麽人啊!
沈錦恨恨的甩了百裏染一眼:老古董,我白費力氣了!
——可惜我搜盡腦汁才想到這麽幾句啊!
氣呼呼的沈錦一甩手大步往前走:“閃閃,我今日對牛彈了半天琴,真沒勁!”
臭丫頭,她竟然說他是頭牛?
一口老血再次湧出,百裏染恨不得過去一把掐死前面那個嘟嘟嚷嚷的臭丫頭。
一路上沈錦故意不理百裏染,與閃閃時而嘻笑,時而逗那人熊,好不熱鬧。
百裏染氣鼓鼓的跟在身後,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說話間,二人已經離開了獵場,徑直向積分處走去。
那些太監與侍衛,遠遠的見到沈錦身後跟着一頭人熊,吓得發出陣陣驚呼,也連連後退,隻怕那人熊會突然撲上前來。
百裏染見那些人驚慌之相,不禁唾棄,這些人如此懦弱,主子又能強到哪裏去?
這些人比蘇長青之流真的差太多了,或許,他跟随的,才是強大的君主……
心裏升起這個念頭,百裏染立即止住了思緒,他恐怕是中了那死丫頭的魔咒了,才會這麽快倒戈了。
不行!爲了百裏家,他可不能如此草率。
百裏染收斂起所有的思緒,繼續前行,來到計算分數之處,他沖着記積分的太監道:“還不趕緊過來給爺計數!”
天啊,這可是隻人熊啊?
這麽龐大的家夥,一巴掌就能拍死他啊!
雜家可真的不想死!
太監吓得瑟瑟發抖,望向自家主子求助。
太子先是嫉妒百裏染的能耐,竟然能活着人熊。
隻是當他看清那人熊背上的屍首,心裏恨得咬牙,再加之這太監如此膽小懦弱,更覺面上無光,一怒之下,拔出侍衛腰間的佩劍,一劍将太監給結果了。
鮮血噴灑在他臉上,他拿出錦帕,将臉擦幹淨,面上的笑容邪惡且無情,“如此膽小如鼠的狗奴才,根本就不配在本太子面前出現。”
他如此殘忍嗜血,更加讓百裏染反感。
百裏染向他作揖:“太子殿下,還是另選他人來計數吧。”
太子斜了斜自己身邊的荊将軍:“荊長勝,你去!”
荊長勝雖時常上陣殺敵,但這次面對的是人人聞風喪膽的人熊,是兇猛的野獸,頓時拿着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但爲怕太子降罪,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他假意看了一圈,刻意刁難道:“七爺帶來這活的人熊,怕是不能算作是獵物計數,所以得的是零分。”
沈錦早料到他們會如此,接過他的話道:“就算這人熊不算分,它身上這些屍體,也不少,怎的不算數。”
“這些可是人。”
“這些人乃是刺客,對于這種沒有人性的殺手,與那些食人的野獸沒啥區别。特别是這圍場裏都是皇親國戚,我們将其制服,保護了大家,當然要算分!各位,你們說對不對?”
“你這分明是詭辯。”
沈錦眯起眼,說道:“将軍這都不肯将他們計數,難道與他們是一夥的?”
将軍指着沈錦,手指顫顫巍巍,“你你你……胡說!”
“若不是,那就計數吧,反正他們和你也沒什麽關系,你又何必如此維護這些刺客。”
見自己的手下再次被沈錦給弄得如此窘迫,太子心中越加憤恨,而他心中越是憤恨,面上那笑,就越發狡詐,“當然要計數!”
話一落下,太子的眼光落在了沈錦的身上:他絕不會輕易便宜這個臭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