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峰縮了縮腦袋,夾着脖子站在了林中河的身後。
接着,一對中年男女走進客廳,身後帶着十多個黑衣保镖。幾人一進來,中年男子怒目圓睜的眼睛就已經死死的瞪向了林正峰。而中年婦女先是一陣驚訝,随後滿臉誇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中年婦女像是被林正峰給了驚訝了一樣,同時還不忘沖林正峰擠擠眼。
林正峰撇了撇嘴,給了中年婦女一個眼神。
這中年婦女不是别人,正是林正峰的老媽陳芸。而中年男子則是林正峰的老爸林天成。
“臭小子,你還有臉回來?”林天成一見到林正峰,滿臉黑線的吼道。
林正峰苦着臉不說話,這種場景他小時後沒少經曆,縱然十多年沒有經曆過,林正峰也是曆曆在目。
林天成的脾氣暴躁是出了名的。畢竟一個人經營了一個這麽大的家族,偶爾精神疲憊上火導緻内分泌失調,情緒自然就一天比一天失控了。林正峰是學醫的,對這一點深知。
“爸,當初還不是你把我送走的。”面對林天成滿臉的黑線,林正峰覺得自己特别的冤枉。
林正峰不搭腔還好,一搭腔林天成的脾氣頓時就收不住了,指着林正峰的鼻尖罵道:“老子送你走是讓你學本領去了,你他媽現在學的是個屁?你看看人家陳秋研、看看人家蘇琴,再看看人家東陽和飛雪,一個個要麽是總裁要麽就是國外。同樣是有身份的人,再看看現在的你,你他媽跟人家比得了嗎?别在老子面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老子養你這麽大是讓你吃幹飯的嗎?”林天成提出來的這些人都是和林正峰年齡相仿的,其中當然還包括林正峰的未婚妻。
然而現在的社會,學曆是個問題。
先從陳秋研來說,歐洲留學五年,回來後接手陳家集團下的分公司,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
蘇琴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回來後接手蘇家集團下的分公司,把公司打理的井然有序。
也難怪林天成會發這麽大火,自己就林正峰這麽一個兒子,要學曆沒有學曆,要本事沒有本事。而且這十三年來林正峰的師父并沒有束縛他的自由,可這小子偏偏在外面四處亂逛,就是不回家。
這讓林天成怒火中燒,自己養這麽一個兒子,豈不是白養了?
“爸,話不能這麽說,我跟他們走的路能一樣嗎?”林正峰冤枉急了,再次爲自己辯解道。
他和蘇琴、陳秋研,還有林家的幾個堂兄弟所走的路不一樣。
成就能一樣嗎?
不過林天成并不在乎這些,在他眼裏,成就就是成就,沒有所謂的路與不路。
“老子不管你走的是什麽路,從明天開始,滾過去給老子到公司裏上班去。還有,今天晚上把蘇琴約到家裏來吃頓飯,你跟她好好聊聊,盡快把這樁婚事給辦了,免得夜長夢多。”林天成再次說道。
林天成的三句話不離蘇琴,可以看出來他是多麽喜歡這個兒媳婦了。
蘇琴是蘇家的大家閨秀,端莊美麗,她和林正峰的這樁婚事是兩家操辦的。如果不是林正峰一直不肯回家,林天成早就把這樁婚事給老早辦掉了。要知道,這麽漂亮迷人的一個女人,在蘇琴的背後,多少富二代日思夜想着呢。
面對林天成的話,這一下林正峰一個屁也不放,心裏雖然抗議,嘴上卻不說。
林正峰有自知之明,就算是抗議了,基本上起不到屁大點的作用。
“好了好了,正峰才剛回家,你就别說這麽多了。”這時候,陳芸說了一句話将林正峰解救了出來。
陳芸的話在林天成身上還是有不少威嚴的。
聽到陳芸的話,林天成隻是冷哼了一聲,再次道:“林正峰給老子記住了,明天去公司上班。”
說着,林天成狠狠甩了一下胳膊,帶着幾個保镖徑直走了出去。
林正峰這才松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正峰,快給媽好好看看。”林天成一走,陳芸立刻撲了上去。
畢竟十多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這一見到兒子已經長這麽大,陳芸的心中不激動才怪。總算,日思夜想了十幾年,把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的給盼回了家。
“走的時候這麽高,回來的時候這麽高,那幾個老頭子總算沒把我兒子虐壞。”陳芸比劃了幾下。
“媽你還知道說呢,要不是你兒子身體壯,早就被他們給虐成一坨屎了。”林正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噗嗤!”
陳芸咯咯一笑,拽了拽林正峰的耳朵。“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嘛,回來就好,反正這一趟不管怎麽說你都不能再走了。就聽你爸一句話吧,今晚把琴兒約到家裏,明天去公司上班,你也老大不小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林正峰無奈的道。
“知道就好,行了,媽還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來。”陳芸指了指林正峰。
林正峰點點頭,又給了陳芸一個溫柔的笑容。
看到兒子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家,陳芸心中自然放心了下來,之後也不再說什麽,轉身走出了客廳。
林正峰露出一絲苦笑,坐在了沙發上。
“林伯你知道什麽叫做壓力嗎?這就是壓力。”林正峰抽了一口煙,沖林中河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看起來好像很不樂意。”林中河道。
“我樂意,一萬個樂意才怪。”
“蘇遠東的女兒這麽漂亮,你不喜歡?”
林正峰唉了一聲,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的看着輪椅上的林中河。
林正峰有自己的想法,但他的想法也許隻能和林中河一個人說來聽聽。
于是,林正峰道:“林伯,要是一坨屎盆子強扣到你頭上你樂意嗎?不是我不想娶蘇琴,是他們逼得太緊了。我剛從外面回來,怎麽着也得先适應一下家裏的環境,就這麽直接了當的讓我結婚、接手公司,我怎麽可能呢?”
“你不喜歡林家的家業嗎?”林中河問道。
“我對林家的家業有多大不感興趣。”
林中河聞言,微微笑了笑。
也許,這才是他需要找的人。
接着,林中河說道:“正峰,既然這樣,林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求你務必要幫我這個忙。”
林中河的話吓了林正峰一跳,不管怎麽說他在林家都是長輩,用求這個字林正峰是萬萬受不起的。
“林伯,我就知道你心裏有事,你說吧,隻要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的。”
“你看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美嗎?”林中河突然将一張照片遞給了林正峰。
林正峰疑惑的接過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和林正峰剛看到牆壁上蘇琴的寫真完全不同。在美麗上不較上下,但是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卻多了成熟與溫柔。從照片上看來,她一定是一個内心柔軟外表成熟的女人。
因爲氣質上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她是我女兒,叫林玉婉,二十六歲,但是她不知道我還活着,馬上就要結婚了。”林中河看這張照片的眼神充滿了一種欲望,他整個人變得失落、彷徨與迷茫起來。
“原來你還有個女兒?我一直以爲你什麽都沒有了。”林正峰道。
“她是中海市中心醫院的院長,拿過醫學獎,是著名的醫學系天才,現在在中海也是一個公衆人物,我每天都在看有關她的報紙、新聞和一切。她不知道我還活着,她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林中河搖了搖頭。
林正峰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失落。
這時候的林中河仿佛要掉淚了一樣,深皺着眉頭。
林正峰手上捏着照片,咽了咽唾沫,道:“林伯,你爲什麽不去找她?”
“我不能去。”林中河深呼了一口氣。“我也想去和她相認,可是我不能,因爲我的仇敵都還活着,我出現的話,等于害死了她。”林中河說着又是一陣歎息,靠在輪椅上閉上了眼睛。
“我承認,她很可憐,不是要結婚了嗎?你應該爲她感到高興。”
“不,她是要嫁給仇人的兒子。”
林正峰聞言不由得驚訝起來,萬分疑惑的注視着林中河。
林中河緩和好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收我爲徒,教我修行。我有一個同門師兄,比我得法早了一年。我們我師兄之間的關系相處的很好,每天都是一起修煉。我師父教我們修行、煉藥,得其宗法,我們兩個算得上是修行之中資質較高的人了。後來師父死了,我跟師兄爲了躲避仇敵追殺,隐姓埋名一起來到了中海,創辦了一家制藥工廠。用了五年的時間,我們的工廠發展成了公司,後來成了集團,入駐國内百強。緊接着我們就有了中海的中心醫院。”
“你的腿,是你的師兄害的嗎?”林正峰問道
林中河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