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要順便一提,原先維綸·安塞并不是在奧斯本大樓裏工作的,而是在奧斯本的一個分公司裏工作的研究員,在三個月前才調到了奧斯本的新大樓裏擔任高級研究員和研究主管,負責的是之前停止,後來又重新開啓的基因項目。
橡木桌上沒有文件,也沒有電腦,反而平鋪着一個玻璃闆,格溫在奧斯本公司工作過,所以知道這個玻璃闆是高管們的桌面電腦,而且搭配了奧斯本集團的人工智能,沒有工作證的人不會有任何權限使用它。
在桌子上面,除了玻璃闆,還有一個有燈罩的四柱小台燈,在台燈的對面是一台鍾表,銅制的外殼呈現出古樸的顔色,樣式也充滿了宗教風味,在圓形表盤的下方,還雕刻了一個長了翅膀的小天使。緊靠着鍾表的則是一個小擺件,上面雕了耶稣釘在十字架上的樣子,在小擺件的旁邊,擺放着翻開的紙質日曆。
這是個看起來非常注重時間的人,格溫掃了一眼桌面,并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所以,她開始翻抽屜了。
抽開橡木書桌上的六個小櫃子,格溫快速地翻動着裏面堆放的紙質文件,有的文件整齊地存放在文件袋裏,而有的則夾在本子之中,每一個看起來都很可疑,所以格溫細緻地全部都翻了一遍,有蜘蛛感應幫忙,隻要她将注意力放在每個文件的開頭幾行,雖然她翻動的速度很快,依舊能保證不遺漏任何一點可疑的東西。
另一邊,明蒂也在書架之上摸索,與格溫的暴力檢索法不同,小蘿莉用的是她豐富的經驗和對犯罪心理學的了解,如果一個人要在書架裏藏東西,他隻需要對書本做手腳就行了,所以,明蒂也隻需要檢查這些書是否有“後天”的痕迹。
抽出書前灰塵最少,書皮邊角泛黃的那些常用書,在随手檢查之後,明蒂就扔到了一邊,她的目标并不是這些常用書,因爲一般很少有人會直接蠢到直接在常用書上做手腳,更多的人常常會下意識地避開自己藏了東西的地方。
排除了三十二本目标之後,整個靠着牆的大書架已經表現出了非常清晰的脈絡,如果把書架分成均勻的四份,那麽,越往右上角,常用書的空位就越稀疏,這是種心理學上下意識的表現。
再次觀察之後……
找到了!
明蒂得意地笑了笑,點亮了她可愛的小酒窩,飛身起跳,她準确而輕巧地抽出了一本黑色厚皮的《聖經》。
這本看起來有一段年頭,連書頁都泛黃的《聖經》很明顯并不常用,但從桌面上的裝飾可以看出,這個維綸是個相對虔誠的基督徒,那麽,是什麽理由,讓一個基督徒長時間不翻動聖經?
也恰在這時,另外一邊的格溫強勢地翻完了書桌裏所有的文件,當然,她什麽都沒有找到,所以有些失望。
“我這裏什麽都沒有……”格溫擡頭朝明蒂那兒望去。
“我倒是找到了些可疑的東西。”明蒂回過頭,看到了格溫明顯有些耷拉下來的肩膀,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臉。
“嗯?”格溫接過了明蒂遞過來的黑皮《聖經》,雖然年頭久遠,但這本黑色厚皮書看起來少有翻動的痕迹,通篇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筆記,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這本書看起來沒什麽奇怪的!”格溫快速地翻動了一遍,給出了結論。
“不會,它是最可疑的!我的直覺告訴我它有古怪。”明蒂說道,她指了指書桌上擺放的小物件,“如果不是虔誠的基督徒,很少有人會把基督受難的雕刻擺在自己桌面上,而就是這樣一個基督徒,他卻将聖經放在書架上落灰,這是很不合理的,我猜這本聖經裏一定記載了與維綸的秘密相關的信息。”
“但是,我沒有看到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它的每一頁書都沒有做過手腳的痕迹,沒有折痕,沒有筆記,也沒有特殊的符号……嗯,等等?”格溫在第三次翻動中,發現了這本書的異樣之處。
“怎麽了?”明蒂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本書,缺了四頁,分别是第25,第36,第47和第96頁……它估計是在出場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缺陷,所以我剛剛還沒有發現。”
“哦……這就有意思了,五百多頁的書,隻有在前一百頁裏面有缺頁,而且還缺了四頁,這種令人意外的整齊很像是一個密碼,如果這是維綸爲了在必要時提醒自己的密碼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我有一個問題。”格溫插了一句,“如果是維綸要秘密保存的東西的話,他一定記得密碼,爲什麽還要特意整出一個提示來呢?”
“可能是防止自己遺忘,可能是爲了方便傳給後代,也可能是特意爲了與其他人暗地裏接頭,原因很多,事實上,很多犯罪分子有給自己的‘寶箱’準備提示的過程,這都能在他們突然暴斃死亡後,爲他們的後代留下一點火種。”明蒂老氣橫秋地說着,同時開始對眼前的木桌上下其手,敲敲打打起來。
“我也覺得這種發現很突兀,很奇怪,但我有經驗,格溫,那很有可能是因爲我們跳過了很多步驟,直接從中途插入了‘尋寶’的遊戲,最重要的是,我發現了疑點,我們就不能忽視它的可能性,現在,我們就缺一個保險箱了,不是嗎?”
“嗯,保險箱的話,我覺得我可能知道在哪兒!”格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