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看着蘇冷風,更想笑了,這麽多年過去,她這個便宜二叔自以爲是的毛病還是沒有變。
也不知道貝貝姐姐是怎麽長的。
或許是應了那句老話:歹竹出好筍!
“蘇丫頭,是不是覺得自己攀上鷹爺,就不把二叔放眼裏,連二叔都不願意叫了?”蘇冷風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
“哪能啊,二叔飛黃騰達,都不忘借錢給我媽治病,我哪能數典忘祖。”
蘇冷風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很想繞開這個話題,可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會把以前的舊賬拿出來。
“你這孩子!”
蘇冷風尴尬的笑笑:“二叔以前看着風光,可外面卻卻欠債累累,你來借錢時,二叔已經欠了一屁股的債了,當時爲了還款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接到你的電話,這語氣自然不太好。”
“哦,我就說呢,正常人就幹不出這種事。”
蘇晴指桑罵槐,偏偏蘇冷風還不能說什麽。
臭丫頭,盡管得瑟,等他東山再起了,一定要把這個丫頭摁死在腳下,現在有求于她,他先忍着。
看着面容姣好的蘇晴,也不知道這臭丫頭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認識了鷹爺,還給他生了個孩子,還是個男孩!
雖然她沒嫁入鷹家,但就她這個身份,鷹爺也不會虧待她,雖然他不屑她“情婦”的身份,卻又要巴結着她。
要是他家貝貝的話,就好了,蘇冷風很是惋惜。
對啊,他怎麽沒想到,讓貝貝和鷹爺見上一面,或許——
蘇冷風的眼睛咕噜噜的轉了兩圈,表情越發的猥瑣。
蘇晴知道他肯定在打什麽壞主意了,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麽,不過防範他,總沒錯。
“丫頭,二叔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你,有些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爲了你好。”
“鷹爺現在對你就是新鮮,等過了這個新鮮勁,他隻會留下孩子,到時候可能就一筆錢打發了。”
“與其到時候被抛棄,還不如趁現在有資本,先給自己撈一筆,以後也有傍身的錢,不是。”
“二叔可是全心全意都是爲了你好。”
同樣的話,蘇冷風颠來倒去的說了很多遍,大有你油鹽不進,我就說得你進油鹽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二叔是爲了我好,還是爲了你好啊。”
“你這丫頭!”蘇冷風被噎着了,果然是跟了鷹爺了,心眼都比以前多了,要是以前,三兩句話就忽悠上了,哪能這麽難搞。
“有些事吧,本不想攤開來說,但有些人總喜歡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你說我要不說出來,他是不是就忘記了?”
蘇晴睥了他一眼,可不管他什麽表情。
“幾年前,我媽生病,急需手術延長生命,手術費用不菲,我啊,一個窮學生,哪有什麽錢,又不認識什麽人,就想到了我的好二叔。”
“結果你猜,怎麽着?”
蘇冷風臉色發紅。
“我那個飛黃騰達的二叔最後用一千元打發了我,沒錢的我隻能把我媽轉到了鄉下的衛生所。”
“她本來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卻因爲沒錢,匆匆離開了。”
“她是多麽的舍不得我啊,眼裏的眷戀,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蘇晴眺望遠方,眼神沒了焦距,似乎那裏有她的養母。
“丫頭,當時你媽那個病,就是個無底洞,根本就沒康複的可能,這錢扔進去,都不帶響一下的。”
蘇晴慢慢的轉過頭看他,她會不知道麽,可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但凡有一點點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最後是貝貝姐和棠棠湊了一萬給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蘇丫頭,沒得談了?”
蘇晴看着他:“二叔,看在貝貝姐的面子上,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
蘇冷風騰的一下站起來,立馬引來茶館裏三三兩兩客人的目光,他壓低聲音。
“蘇丫頭,我不相信你沒猜到我的來意。”
蘇冷風陰恻恻的看着她:“好歹親戚一場,我隻是想着讓你幫我引薦下鷹爺,這對你來說,舉手之勞的事。”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對你不好,可你貝貝姐對你沒話說吧。”
“即便你不看在我們的面子上,看在貝貝的面子上,也幫幫我們家吧,你不想你貝貝姐因爲門不當戶不對,就被人給退婚吧。”
蘇晴猶豫一瞬,如果今天來的是貝貝姐,或許她會松口。
她不是什麽聖母,但貝貝姐待她确實不錯,貝貝姐也沒有因爲她不是蘇家的孩子,就另眼相待,相反,她有什麽好東西,總會想法設法的給她帶一份。
可她的爸媽卻——
她可以冷酷的拒絕蘇冷風,卻不能拒絕貝貝姐。
不過不好意思,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蘇冷風,不是貝貝姐,所以她很忍心。
蘇冷風剛以爲有戲,卻沒想到蘇晴開口:“不好意思,引薦不了。”
“畢竟我可是上不了台面的情婦,随時都可能被抛棄,可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讓自己早早下堂。”
“你——”
蘇冷風氣的擲下杯子,就走了,再呆下去,也彈不出什麽了。
蘇晴繼續喝着她的茶,并沒有因爲蘇冷風離開而掃興,相反,她很喜歡此刻的靜谧。
沒有人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說着重複的話,她可以靜靜的欣賞着窗外淅瀝瀝的小雨,再啄一杯清單的茶,或許,她想要的生活一直都很簡單。
剛喝完一杯茶,蘇晴的電話響了。
“喂”蘇晴沒看手機,直接接起電話,此刻,她的心情很是平靜。
“晴晴”殷司寒清冷的聲音傳入蘇晴的耳朵,在蘇晴平靜的心湖扔進一顆石子,蕩起一層層漣漪。
她看了眼手機,下午三點,不知道這個男人找她什麽事。
“想你了。”
低沉的嗓音配上三個旖旎的字,蘇晴的耳朵一瞬間紅了。這男人,怎麽回事,打電話來就是告訴她,想她了麽?怪害羞的。
蘇晴端着杯子放在前面,擋住嘴角翹起的弧度。
“我也想你了。”蘇晴小小聲的說着,生怕茶館裏的人都聽見。
殷司寒笑了笑,他剛開會結束沒多久,林叔的電話進來了,他說今天是晴晴養母的忌日,她去掃墓了。
想到晴晴一個人孤獨的站在墓碑前,殷司寒的心口就忍不住的抽疼。
卻也伴随着生氣,難道他這個醜女婿拿不出手,不能見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