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殷司寒時不時找她聊聊天,她才沒真的躲在角落裏種蘑菇,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蘇晴眼睛一亮,殷司寒又來陪她聊天了。
蘇晴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号碼,她猶豫幾秒後,接起了電話:“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蘇晴,蘇女士嗎?”
電話那端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蘇晴從不曾聽過,她“嗯”了一聲。
“蘇女士,是這樣的,萬天天女士說要見到你本人後,再說出事情的詳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萬天天?蘇晴愣了下,她知道萬天天,可不認識萬天天,真要說兩個人有什麽交集,那也是因爲作品抄襲,說白了,要沒這個抄襲,他們兩根本就是兩個陌生的人,非要給這段陌生加上點關系的話,那她就是頂頭上司的妹妹,此外,别無其他。
蘇晴不太肯定的問了一句:“你确定是萬天天,不是萬麗麗?”
對方肯定的說道:“是的,我很确定。”
别說蘇晴納悶,他們也挺好奇的,在他們的調查中,萬天天和蘇晴沒有任何的關系,反倒是萬麗麗,她作爲蘇晴的上司,竟然監守自盜,把員工的作品給自己的妹妹參加比賽,害的手下的員工不但丢失了比賽資格,甚至在整個行業裏都擡不起頭。
這要是和公司沒什麽利益關心的人這麽做就算了,可萬麗麗是麗清工作室的老闆之一,就爲了一個參賽名額,損毀自己多年來建立的工作室,這腦回路,他們是不太懂。
即便她妹妹拿到了比賽資格又怎樣,她自己辛苦創業的工作室名聲也毀了啊,真搞不懂他們是怎麽想的。
也許他們能搞得懂這些犯罪者的思路,或許會減少很多犯罪事情的發生,特别是萬天天,明明自己都是受害者了,卻硬要把自己的痛苦淩駕在很多人的痛苦上,害得很多家庭支離破碎。
當看到她犯下的累累罪行,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多歲女孩的手段,血腥且殘忍,冷血又無情。
蘇晴問清楚地址,表示現在就出發。
“小寶,媽咪出去辦點事,忙完就回來,你要聽林爺爺的話,不要和林爺爺搗亂,知道嗎。”蘇晴朝着花園裏的蘇小寶大聲說道。
不遠處蹲着的蘇小寶揮揮手:“媽咪,路上注意安全,小寶在家乖乖等你哦。”嘴裏說着最貼心的話,小腦袋卻不曾擡一下。
蘇晴心想,還能再敷衍一點麽,她那貼心的寶貝兒子呢,去哪了?她看了眼全神貫注挖土的小寶,沒再糾結,起身離開了花園。
紅色的mini車迅速的駛離了江景别墅,不着調萬天天爲什麽一定要見她,還說什麽見到她了,才肯簽字。
她确定兩個人在此之前沒有任何的交集,而萬天天見她更是莫名其妙,不過既然能證明她的清白,見一面又何妨。
明亮的小房間裏,蘇晴終于見到了和萬麗麗長得相似的女人,比起萬麗麗女強人的冷酷,萬天天的身上有些陰冷,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宅在家裏的緣故,她的皮膚很白,白得發透,沒有一絲血色,隐隐約約還能看到皮膚下的青色的血管。
萬天天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看向門口,門口的女人非常耀眼,她就是蘇晴吧,萬天天心裏想着,果然令人羨慕,她渾身耀眼的光芒,是她窮盡一生都不可能擁有的吧。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在她的身上,萬天天看到了對生活的熱愛和渴望,那是她窮盡一生都不可能追尋到的,看着那雙水潤漆黑的眼睛,她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毀掉她,毀掉她,拿走屬于她的一切。
憑什麽相似的經曆,這個女人就可以活的很滋潤,而她就像臭狗裏的老鼠,活的卑微且肮髒。
“坐吧。”萬天天看了蘇晴一眼,指了指面前的位置說道。
蘇晴坐到了萬天天的對面,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裏,外面的人緊張的看着監控,生怕萬天天做出什麽不利于蘇晴的事情來。
“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麽把你喊來?”萬天天看着蘇晴,嘲諷的笑了笑,看到真人,她才越發覺得自己活得卑微。
蘇晴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她原本想問萬天天,爲什麽要見她之後才願意簽字,不過對方都把話說完了,她着實不知道要說寫什麽。
“方便送兩杯茶進來麽,我知道你們在看。”萬天天對着空氣說道,她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看着裏面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對蘇晴做什麽。
不一會的功夫,兩杯熱騰騰的茶送進來了,萬天天看着面前起起伏伏的茶葉,回想着之前的事,她覺得她的人生就像這茶葉,不過隻有沉,沒有伏,雖然她的姐姐給了她最好的生活,可她人生悲劇的開始也是她姐姐一手造成的。
“有興趣聽我的故事麽。”萬天天看着蘇晴問道。
蘇晴依舊隻是點點頭,沒說話。
那年畢業,她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和姐姐兩人爲了學費,在一家酒吧打工,那天等姐姐一起下班的時候,路過一個胡同口,被一群小混混攔住了,本已經順利逃脫的她,看姐姐被圍住,撈起旁邊的廢凳子就鑽了進去。
可數知道,她進去了,她的姐姐卻丢下了她,獨自一人逃走了,然後她被一群混混給強了,如果那一天,她也像她姐姐那般冷血一點,是不是失|身的就不是她了,她也不會陷入那些可怕的噩夢裏。
從此她陷入那些噩夢裏無法自拔,最是看不慣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和那些被摒棄的小動物,她看不得她們臉上純真的笑容,也看不慣那些小動物,即便被抛棄了,卻依然堅強的活着。
她開始變得暴躁,喜怒無常,最讓她憤怒的是她的姐姐,在她的面前痛苦自責,人外又裝作一副爲了妹妹,什麽都願意,既然她這麽喜歡裝好人,那她就做那個惡人。
後來她行事越發的乖張,越是不能完成的事,她越喜歡找她姐姐,反正她那個姐姐對她愧疚,她就利用她的愧疚,毀掉了一個又一個幸福的家庭,每當看到他們支離破碎,像她一樣隻能卑微的活着,她就忍不住的開心。
“哈哈哈!”萬天天一邊說着,一邊瘋狂的笑着,笑着笑着,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