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發現埃德加用的手槍居然是美國柯爾特響尾蛇左輪,黑人配柯爾特響尾蛇,很有西部風情,真是逼格滿滿啊!
落地時杜飛才發現酒店門口也守着兩個黑人士兵,其中一個被埃德加的柯爾特響尾蛇幹掉了,另一個躲在吉普車後就是不露臉,探出槍亂射,同時大聲對進入酒店的同伴叫喊。
砰,頭上響了一槍。
喬尼居高臨下,利用視野優勢一槍秒了那個縮頭烏龜後,抓住窗簾迅速滑下。
埃德加馬上爬到一輛吉普車上,順手一默,發現鑰匙居然在車上,趕緊招呼杜飛2人上車。
喬尼拉着杜飛迅速攀上吉普,擡手就是兩槍,把後面吉普的車胎爆了。
吉普車轟然發動,利劍一般竄了出去。
車子走出50米開外,杜飛聽見後面槍聲稀少了,以爲逃脫了追殺,腿還在發抖,就準備問喬尼怎麽辦,随即又聽到後面發動汽車的聲音時,才明白喬尼訓練有素,下意識的廢掉了他們一台車,但是後面還有一台,而且看樣子肯定是要跟來了。
果然,追車開的很快,AK47又在後面開始叫嚣,不過因爲車身晃動,加之在傍晚視線不佳,連杜飛他們的車身都沒擊中,子彈呼嘯聲如同在幹燥的空氣中撕布條一樣幹吼。
喬象征性的向後開槍還擊,杜飛的耳膜嗡嗡作響。
埃德加的油門已經幹到底了,但杜飛仍然覺得如果華夏國坐公交車一樣慢。
後車緊追不舍,通過後視鏡觀察能看到車上大約擠了有7到8人左右。
另外有黑人估計是臨時搶奪了酒店房客的兩輛摩托車,也轟着油門快速追了上來。
埃德加熟悉路線,車子順着公路疾馳。
此時杜飛腦子慢慢開始有點清醒了。
昨天下午老基回來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出去了,期間給杜飛來過一個電話,提到和杜飛原定于後天到金沙薩的行程要提前,說有急事明天早上就走,然後帶保镖開車離開了酒店,說是去見老東家。
杜飛隐約感覺可能自己這幾個人才是黑鬼士兵的目标人物,而這一切肯定是哪個死老基搞出來的事端,不明不白讓杜飛在剛果金被一群黑狗狂追殺,這簡直太荒謬了。
喬尼用衛星電話一連幾次呼叫老基,一直聯系不上。
“幹!幹!”
喬尼焦急的不停爆着粗口。
“喬,什麽情況”?杜飛問到。
“幹,我他媽怎麽知道,杜電話裏隻說有危險,叫我們即刻撤離,并保你周全”!
看起來喬對這個問題很不爽。
于是杜飛不再說話。
摩托車快要追了上來,車上的人開槍射擊,子彈呼嘯着掠過頭頂。
喬尼轉身回擊,開了一槍,路邊坑窪颠簸了一下,并沒有擊中,第二槍就聽見後面一聲慘叫,一輛****翻,緊跟在後面的摩托車躲避不及,一起栽倒在路邊。
開了大概3公裏還是多少,杜飛也記不清楚了,後面的越野車又開始追了上來。
夜幕漸漸拉開,追車越來越近,并且已經有幾槍擊中了車身,喬尼又開始開槍回擊。
彎曲的公路眼看就出了小鎮,而前面就是交叉路口。
現在擺在杜飛他們眼前就兩個現實道路選擇,路在中間偏左,路右邊是雜草叢生的荒漠,路左邊不遠處就是雨林的邊緣。
“我們要進雨林!”喬焦急的對埃德加說到。
“不行,我熟悉路,我們跟着公路一直跑,他們追不上我們的”。埃德加争辯。
“聽我的,我們必須進雨林,天黑了,進雨林他們奈何不了我們”。喬很堅決。
“不行”,埃德加也很笃定。
喬立即把槍對準了埃德加的腦門。
“那咱們聽它的”!喬的臉色很嚴肅,根本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輕松點,輕松點,好,好,聽你的,老兄,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埃德加一臉無辜的瞄了杜飛一眼,杜飛發現這人臉上居然有一絲狡黠或譏諷的笑意。
尼瑪,黑人就是豁達,都快死翹翹了還這麽輕松的樣子,杜飛心裏暗罵。
“快點”!喬持槍用力的頂了一下埃德加腦門,急不可耐的催促。
說着埃德加猛地就是一往盤子向左急轉,吉普車脫兔一樣掙脫公路,在荒蕪的沙丘地向着雨林狂奔。
雖然他們沒征求杜飛的意見,但杜飛覺得喬的選擇更爲直接,今晚如果能進雨林,至少活命幾率應該是要大一點,隻不過杜飛知道雨林也有威脅,因爲獵豹和蚊蟲是南非雨林中兩樣要命的東西,是否碰見它們就得看運氣了。而如果順着公路跑,一方面可能被追上,另一方面中途難免再生危險。
正在這時,右前方公路約0.5公裏處出現一另輛汽車。
杜飛第一反應是老基那個龜産的終于來救自己來了,可仔細一看,以他5.3的完美視力,一眼就看出那是一輛外形酷似沙漠襲擊者的快反車,車上坐有4人,均持有長短武器,具體裝備情況不明,很顯然不是老基。
“卧槽“!
杜飛再一次絕望。
來車的速度飛快,遠光燈刺的杜飛睜不開眼。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看來今天注定是要載在這個鬼地方了。
杜飛橫下心來,心又提到嗓子眼了,一手緊緊抓住扶手,一手把槍拿了出來。
當務之急是進雨林,進了雨林就還有一線生機。
後面追兵更近了,子彈打的地上石屑亂飛,杜飛發現後面追車射來的子彈彈着點更集中了,心中不免更加焦急。
300米,200米。。。
杜飛感覺屁股被颠的快開花了,好在希望就在前方!
砰,擋風玻璃應聲而碎。
一顆子彈從右手邊呼嘯而過,正好擊中擋風玻璃的側面邊緣,整塊擋風玻璃瞬間被震的秒碎。
這絕決不是AK47或者56-2的子彈,彈道判斷是來自于前方堵截車輛,驅車行進中能射的這麽準,看來有專業狙擊手!
杜飛暗想糟了,幾乎與喬異口同聲喊了出來:“狙擊手”!
埃德加吓得猛地扭了一盤,還好沒有翻車,車子仍然還在快速飛馳。
轉眼間第二發已到。
這一發打爆了前右側車燈。
第三發立馬又來了。
一聲悶響,噗,丫的這一發居然直接爆了輪胎。
杜飛等人連車帶人被甩了出去,全部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團煙塵。
一股血腥味由内而發,直沖口鼻。
直娘賊!
顧不上是鼻子還是門牙遭罪了,杜飛意識還算清醒,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立馬起身搖搖晃晃的往雨林邊緣跑去,埃德加和喬也起身了,喬的腿好像受傷了,不知道是翻車受傷還是被大腿被子彈擊中,他正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拿着槍,趔趄着往前跑,邊跑還不忘本能作蛇形機動。
埃德加跑的飛快,這個黑人跑起來活脫脫像一隻大馬猴,身體前傾太明顯而腳步明顯跟不上,感覺随時會玩一個狗啃屎出來。
杜飛知道,這樣的距離下,按照他們三人目前奔跑的速度,在稍微有點水準的狙擊手跟前怎麽跑都是死。
這100來米的距離,在擅長運動的杜飛看來,是有生以來最長的距離。這個距離,感覺比起遠在華夏國的父親、比起那個狠心分手的鍾媛媛來說更加遙遠。
杜飛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被動和無助,他知道一把高精度狙擊步槍正瞄準着三人,三人中至少有一人可能會在下一槍被擊殺。
可是還沒死之前,他必須得跑,拿出了吃奶的勁兒,比田徑賽場上跑的更加暴力,一會兒就跑在了最前面。
難道,堂堂七尺男兒,就這樣被狙擊手打死在異國他鄉?
在等待第四發子彈穿透自己胸膛的時刻,奔跑中的杜飛腦海中浮現出爺爺蒼老的神态,以及鍾媛媛那張令人厭惡,卻仍然無法忘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