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太後病重

清妍緩緩地起了身,眼底一片涼薄:“太子殿下不必爲清妍的事感到爲難,一個亡國之女,還不必殿下如此挂念。”

溫孜言沉默了良久,聽到她的這番話,心裏更加愧疚,半晌後才道:“清妍,跟我回燕國吧!我會好好照顧你。”

清妍此時正背對着他,唇角浮起笑意,今日來,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隻有留在他的身邊,她才有複仇的機會。

溫孜言見她不語,以爲她是在顧慮什麽,溫聲道:“清妍,你還有三日的考慮時間。三日後,我便要啓程離開北盛。”

清妍回過身,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不知太子打算如何好好照顧我?是将清妍納爲殿下的妾還是讓我改嫁他人?”

對于她咄咄逼人的語氣,溫孜言并未惱,畢竟當年的事是燕國一手造成,如若不然,她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田地!

隻是她的問題,他卻無從回答。

房間内安靜了許久,直到婢女将晚上的膳食端上來,氣氛才稍稍緩解。

溫孜言柔聲開口:“留下來一起吃午膳吧,這都是梁國的菜式,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清妍又何嘗認不出桌上的菜都是梁國的菜,她微微一笑:“殿下費心了,隻是梁國已經沒有了,這世上也再沒有什麽梁國菜。”

她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有所針對,溫孜言不是聽不出來,而是不願意去相信她已知道了在梁國發生的一切。

他苦笑着安撫道:“梁國雖沒了,關心你的人還在,多吃些!”

清妍拿起桌上的筷子時,卻故意将筷子掉在地上。

溫孜言俯身去撿,将筷子遞給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再去拿一雙過來。”

那婢女恭敬的妾身應道:“是。”

也在此的同時,清妍提起桌上的酒壺,将袖裏的絲線輕輕一拉,縫制在衣服裏面的毒藥粉末便滑落到袖袍口。

在他二人談話的片刻間,清妍将酒壺的蓋輕微的開了些,袖袍裏的藥粉便直接散落了進去。

她從容的與溫孜言斟了杯酒,淡聲道:“這杯酒敬殿下,也敬久别重逢的故人。”

溫孜言自然不會推辭,溫笑着端起酒杯,當他的眸色落在酒水中時,神情微變。

而清妍也已經仰頭将酒水一飲而盡了,在此之前,她便服用了解藥前來。

見他半晌沒有動作,她疑慮的問道:“怎麽了?”

溫孜言回過神色,起身去将茶壺拎了過來:“本王這幾日不慎染了風寒,不宜飲酒,隻好以茶代酒了!清妍莫要見怪。”

說着,便自顧倒了杯茶,幹脆的喝了下去。

清妍的臉色略微蒼白,面上神情卻也鎮定:“無礙,殿下在外還是要多顧惜自己的身體,也免得太子妃擔憂才是。”

說起沈惠,溫孜言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待他此番回去,惠兒腹中的孩子隻怕是沒幾個月也要臨盆了。

飯桌上,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會話,一頓午飯之後,清妍也便離開了。

她走後,溫孜言将酒壺裏的酒水再檢驗了一遍,酒水的确是被下了毒,但從始至終,她卻絲毫沒有中毒的迹象,顯然她一早便知酒壺裏是有毒的。

所以,清妍這是要他的命。

溫孜言眸色幽深的遙望向遠方,内心仍是一片茫然。

……

此時,養心殿内,安笙正被君修冥抱在懷中,她看着他,他看着奏折。

安笙終是耐不住性子出了聲:“夫君,若是溫孜言真将清妍納爲了妾室,你說她會甘心隻做一個妾嗎?再則,清妍絕對不是名簡單的女子。”

君修冥被她打斷思路,皺了皺眉,耐心的開口:“他應該不會這麽做,好了,你有這個閑情何不操心操心下月初君雯的婚事!”

安笙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麽快?那丫頭居然都沒來跟我提起。”

君修冥将手上的奏折放了下來,解釋道:“是啊,他們還真是急不可耐,劉雲一大早上便找到朕,請求賜婚,這兩情相悅的事情,朕也不能阻撓,就應承下來了。”

安笙點了點頭,覺得君雯嫁給劉雲其實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至少劉雲的确是個潛力股,并且往後也能徹底爲皇家所用。

君修冥揉了揉眉心,又道:“三日後,溫孜言便要離開北盛了,這件事也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安笙柔軟的雙臂圈着他的頸項,柔柔的開口:“戰争結束,邊境的百姓也不用再受颠沛流離之苦,的确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君修冥聽到她的話,溫笑着,在她耳垂上輕輕地咬了口:“阿笙,朕想你爲朕生個兒子,隻有這樣,朕才能撇下這北盛的萬裏江山,與你過閑雲野鶴的日子。”

安笙卻沒有回答,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六個多月的小腹,因爲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這都是上天送給她莫大的恩賜。

隻是皇帝的位置,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隻希望孩子能夠無憂無慮的長大。

而也在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一片嘈雜之聲。

“皇上,不好了,太後突然重疾,已經咳了血,還請皇上移駕壽安宮……”大太監高八度的嗓音傳入内殿。

君修冥不耐的将安笙從身上放下來:“太後病重,朕必須去一趟,你先休息。”

剛走了兩步,他又轉身,傾身上前,吻輕落在她唇畔,暧昧的低喃:“等朕回來。”

安笙點了點頭,伸手用力的推開他,嗔道:“還不快走,你的母後還在等你。”

君修冥這也才離開,帶着張太醫走入壽安宮中。

王氏的寝殿内燈火通明,太醫院當值的太醫都侯在殿内。

見君修冥前來,紛紛屈膝跪拜:“臣等參見皇上。”

“都平身吧。”君修冥淡聲回着,一路從衆太醫身邊經過,在王氏床榻前停住腳步,而後便見清嫔半跪在王氏榻邊,正耐心的伺候王氏喝藥。

“臣妾參見皇上。”清嫔的頭壓得極低,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君修冥隻輕點了下頭,而後對王氏拱手:“參見母後,聽說母後突染重疾,我也甚爲擔憂。”

王氏聲音沙啞:“哀家沒事,煩勞皇上挂心。”

話音剛落便不停的咳了起來,她手中的絹帕一直捂在唇邊,手帕拿開之上,上面染着鮮血,而王氏的唇角也挂着一絲血痕。

清嫔手疾眼快,從袖中取出白色絹帕,動作溫柔的爲王氏擦拭唇角的血痕,另一隻手一下下輕輕的撫摸着王氏的後背,幫她順氣。

王氏停止了咳,擡頭看着清嫔,對她淺淺一笑:“這後宮之中,就輸你這丫頭最孝順。”

清嫔柔柔回道:“太後這是哪兒的話,臣妾是您的媳婦,伺候太後是分内之事。”

君修冥劍眉輕蹙起,若有所思,而後一挑衣擺在王氏的榻邊坐了下來,冷眼掃過殿内伺候的宮人:“你們是怎麽伺候主子的,太後病的如此重,怎麽才命人來通禀朕?”

爲首的大太監吓得不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奴知罪,請皇上恕罪。”

君修冥冷聲道:“拖出去,杖責三十大闆。”

那大太監吓得不輕,不停的磕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太後,救救老奴啊,太後……”

這樣的一番哄鬧,王氏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君修冥與清嫔一同爲她拍着背,許久後,才緩和下來。

她沙啞着開口道:“皇上不必責怪他,是哀家不讓宮人通禀,皇上國事繁忙,不必再爲老婆子的事兒憂心。”

“母後病重,朕自當盡孝。”君修冥狀似親密的牽着王氏的手,眸底卻一片平靜,他看向一旁張太醫,吩咐道:

“張太醫,還不過來診治,若醫治不好母後的病,朕定要将你治罪。”

“微臣遵旨。”張太醫上前一步來到榻邊,開始爲王氏診脈。

許久後,他的指尖才撤離王氏手腕,并不着痕迹的向君修冥使了眼色,意思是王氏的病并非虛假。

張太醫書寫了藥方,交給壽安宮的大太監去拿藥,而後向君修冥回禀道:“太後是感染了風寒,醫治不當引發的肺疾,微臣已經開了方子,慢慢調理,病情自然會有所好轉。”

“嗯。”君修冥點頭,眸色越來越深,張太醫一時間竟也揣摩不透帝王心意。

王氏看似随意,笑着對君修冥道:“皇上無須憂心,古語曰:百歲光陰,七十者稀。哀家年過六旬,曆經兩朝,這輩子也該知足了。”

君修冥唇邊含笑,眸中卻波瀾不驚:“母後萬壽無疆,何出此言。”

王氏搖頭失笑,眼中平靜,似乎早已看穿生死:“什麽萬壽無疆,那都是自欺欺人罷了,人終究逃不過一死,隻是早晚而已,哀家活了這一把年紀,還有什麽是看不透的。”

君修冥微低着頭,笑靥不變,而沉默不語。

王氏一臉的蒼白憔悴,又輕咳了幾聲。

清嫔扶她躺在床榻之上,耐心道:“太後,您累了吧,臣妾服侍您就寝。”

“嗯。”王氏點頭:“哀家的确是有些累,都退下吧。清嫔啊,你替哀家送送皇上。”

清嫔輕擡眼簾,怯怯的看了眼君修冥,又很快的低斂了眸子,微微俯身道:“臣妾遵命。”

君修冥起身一拜:“母後好生歇着,朕先行告退。”

清嫔跟随着君修冥步出内殿,他緩緩的停住腳步,定睛瞧着跟随在身側的女子。

清嫔一直壓低着頭,碎步來到他身前,屈膝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君修冥微眯着鳳眸,語調中帶了幾分自嘲:“哦?清嫔何罪之有?”

清嫔躬身磕了個頭,繼續道:“今日臣妾來給太後請安,發現她老人家一直在咳血,所以,臣妾自作主張命人通禀皇上,皇上是重情重義之人,臣妾不希望皇上背負一個不忠不孝的罵名,被天下人恥笑。”

君修冥定睛盯着她頭頂,微思片刻後,他才出聲道:“你起來吧。”

“謝皇上。”清嫔從地上爬起,許是起的太急,腳下一個踉跄,身子便向後傾倒。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一隻有力的手臂已環在她腰肢,君修冥稍稍用力,穩住她的身體後,不着痕迹的從她腰間抽回手臂。

清嫔向後退了一小步,微微的俯身一拜:“多謝皇上出手相救,是臣妾太笨,讓皇上憂心了。”

她的神情很平靜,蒼白的臉色讓人看着有幾分心疼。

君修冥淡聲回道:“無礙,下次當心些便是。”

話落,他便轉身離開,這些時日,他一直在找機會,将後宮中的女人一并清理。

如今清嫔此番舉動,似乎再要将她送出宮,也必須要得到太後的同意了。

這個女人的确是有幾分聰明,但他身邊從來就容不得這樣心思深沉的女人。

而清嫔一直站在原地,她看着他離開,眸中楚楚之态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涼,唇邊揚起狠戾的笑。

侍女柳桃緩緩而來,在她身旁停住腳步:“娘娘,您還好嗎?”

清嫔冷笑:“隻要皇上不将本宮送出皇宮,一切都還有機會。”

柳桃憂心的問:“可是,太後與皇上并不親厚,娘娘留在壽安宮中,根本沒有機會接近皇上,如何能重新博得皇上寵愛呢?”

清嫔側頭,眸中浮起冷傲,她委曲求全的留在王氏的身旁服侍,自然不會白費功夫:“皇上看似冷漠,卻是至孝之人。

他與太後雖一向不和,兩人之間畢竟有養育之情,本宮替皇上盡孝,就是要他對本宮多一份愧疚,這樣,本宮才有機會接近他。”

柳桃躬身一拜,臉上都是恭維的笑:“娘娘高見,奴婢自愧不如。”

清嫔輕哼,輕拍了下她肩頭:“當前方無路可走之時,隻能以退爲進。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若你如本宮般智慧,那你也能做娘娘了。”

柳桃吓得不輕,屈膝跪倒在地:“娘娘折煞奴婢了,就算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

合歡殿中,衆人皆知清嫔表面和善,實際嫉妒心重,若是哪個宮女敢打皇上的主意,不被碎屍萬段才怪。“諒你也不敢,起來吧。”

柳桃戰戰兢兢的起身,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謝娘娘。”

夜色薄涼,清嫔下意識的攏了下肩上披風:“回壽安宮吧,既便是做戲,也要做全套。”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壽安宮中,沒想到,王氏并未在熟睡,身體慵懶的靠坐在貴妃榻上,一副老态龍鍾。

“回來了?皇上對你的态度可有改變?”王氏啞聲詢問,短短的一句話也伴随着咳聲。

清嫔躬身一拜,很是沉得住氣:“皇上的心從臣妾入宮以來便不在臣妾身上,臣妾隻想替皇上留在太後身邊盡孝,别無其他。”

王氏一笑,犀利的眸子似乎将一切盡收眼底。

她一直知道,清嫔是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甘于平庸。

王氏淡然而笑:“哀家若是想要人服侍,隻需一句話,這後宮嫔妃趨之若鹜。清嫔,你可知哀家爲何獨獨選了你嗎?”

王氏老謀深算,清嫔根本無法一時摸透她的心思,所以,言行舉止都極是小心翼翼:“臣妾愚鈍,還望太後賜教。”

王氏含笑不語,手指一顆顆碾過手中的檀木佛珠。清嫔自然不愚鈍,若她不夠聰明,王氏也不會選上她。

王氏大半輩子都在宮中,還有什麽是她看不透,當暗衛回禀,安若離回來了,她就知道,北盛的天要變了,隻要那個女人想,她足以毀了當今皇上,毀掉北盛的天下。

而王氏是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這些年來,從公孫一族與她反目,王氏一族的女子一個接一個被送入宮,卻沒有一個能博得帝王之愛,如今的王兮雨,膽小懦弱,任性無能,更是靠不住的。

放眼後宮,能與安若離抗衡的,也隻有惠貴妃與清嫔,但楊沁月卻沒有清嫔的沉穩,清嫔的父親在朝中的官職雖不算大,但她卻能陪着皇上走到今日,說明她隻需要一個機會。

如今,清嫔看似失勢,但隻要給她機會,她就一定能緊緊的抓住。

王氏淡淡一笑,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清嫔,你應該清楚,後宮隻要有安若離在,你想繼續守在皇上身邊,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清嫔不語,心中卻了然。正是因爲她看出了這一點,才費盡心機留在王氏身邊。

王氏懶懶的說道,仍斷斷續續的咳着:“哀家雖命不久矣,可哀家畢竟還是皇上的母後,你放心,哀家會幫你的。”

清嫔屈膝跪地,緩緩一拜:“太後擡愛,臣妾愧不敢當。”

王氏用白色錦帕覆蓋在唇片上,唇角淺揚着:“放眼後宮,比你年輕美貌的嫔妃要多少有多少,其中也不乏我王氏一族的親信,清嫔,你可知哀家爲何偏偏要提攜你嗎?”

清嫔又是一拜,唇角笑靥深幽:“臣妾不知,還請太後明示。”

她心中再清楚不過,王氏一族逐漸沒落,王家送進宮的幾個女子,一個比一個更沒用,所以王氏不得不依仗她這個外氏女子來保全王氏滿門。

而目前的情形,清嫔也需要王氏的力量來對付安若離。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她動手的時機。

王氏懶洋洋的靠坐在貴妃榻上,接過侍女遞來的溫茶,飲了一口,壓下喉中湧上的腥甜:“哀家累了,你退下吧。清嫔,你是聰明的女子,哀家相信,你很快就會想通,哀家幫你的理由。”

“太後萬安,臣妾先行告退。”清嫔弓着身子,緩步退了出去。

清嫔離開後,老嬷嬷将藥湯端上來,王氏卻擺了擺手:“一副殘軀,這藥喝了也是白喝。何必爲難自己呢。”

老嬷嬷溫聲勸道:“太後,您别說這樣的話,您是鳳凰轉世,浴火重生。”

王氏搖頭失笑,似乎響起了什麽美好的事,唇邊的笑暈開一片溫潤:“當年先帝就是這樣形容哀家的,她說哀家就像浴火而生的鳳凰一樣,無時無刻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老嬷嬷陪笑,道:“先帝與太後伉俪情深,真是羨煞旁人啊。”

王氏抿着唇角,眼中竟閃過如同少女般菲麗的光暈。

當年,她嫁給他的時候,他還不是皇帝,她知道他有雄心報複,她與他一起并肩攜手,一同打下這北盛萬裏江山。

他對她說,若勝,你就是我的皇後,若敗,我們共赴黃泉。

後來,他面北稱帝,爲了拉攏大臣,後宮中一個又一個嫔妃被接進來,即便他從不曾冷落過她,但他也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了。

在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夜晚,她變得心灰意冷,她開始爲家族謀劃,王氏一族就是在那時崛起。

而他看在眼中,卻放縱着她的一切。

他說,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無法回頭,更不能後悔。

朕愛你,可是,朕不能隻愛你,這後宮之中,容不得專寵,這後宮不能是一個人的後宮,否則,必然天下大亂。

他将她放在心裏,一生雨露均沾,北盛朝在聖祖時期達到鼎盛。

“他對哀家真的很好,隻可惜,他是皇帝。皇帝是不能隻愛一個女人的。”王氏無奈的歎:“你知道哀家爲何要扶持清嫔嗎?”

那老嬷嬷搖頭:“老奴愚鈍。”

王氏重歎,眼中盡是擔憂之色:“先帝在世時曾對哀家說過,帝王不可專寵,你看看這後宮之中的女人,重臣之女,将軍之女,皇親國戚,她們的榮辱與前朝息息相關。可你看看皇上最近都做了什麽?”

說罷,她又不停的咳了起來。

老嬷嬷擔憂的爲她撫摸着後背:“太後多心了,皇上不會如此糊塗的。”

“他倒是不糊塗,可惜這英雄難過美人關。”王氏搖頭,一臉的憂慮之色:“何況,這安若離可是浣邺人士,若她有心算計,這北盛江山可就要易主了,先帝和哀家一生的心血就要葬送在皇上手中。”

那老嬷嬷低眉沉思,似乎想起了什麽,豁然開朗道:“太後,老奴倒是有個主意。”

“哦?說來聽聽。”老嬷嬷附耳在王氏耳側,嘀咕道:“賢妃娘娘已經下葬,她即便是回來,也需要一個新的身份。

隻要太後從中阻撓,皇上想給她一個身份并不容易。何況,她的真實身份并非真的安若離,而是浣邺安霖淵的長女安笙。用此治她一個欺君之罪,也理所應當。”

王氏贊同的點頭:“嗯,這倒算是個好主意。記着,改日等皇上不在的時候去将她給我請來,哀家段然讓她知難而退。”

老嬷嬷躬身應道:“老奴明白。”

王氏繼而随口又道:“聽說清妍那個女人要被送到燕國去?”

老嬷嬷點了頭:“是。”

王氏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畢竟這個皇貴妃是梁國人,留在宮中也不會是個安分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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