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能再見到你真好

安笙轉身正對着他,雙臂環上他頸項,并踮起腳尖,輕吻上他:“這不是夢,我是真實的。”

兩人幾番纏綿後,已是晌午。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陰沉下來,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安笙疲憊的枕着君修冥的手臂,靜靜的聽着窗外雨珠落在湖面有節奏的噼啪聲。

她清澈的眸子些微渙散着,她覺得天氣就像人生,歡笑之後總會有眼淚。

君修冥溫聲詢問:“丫頭,餓了嗎?”

安笙遲緩的搖頭,身體緊貼在他胸膛。

“朕去找些吃的來吧,不餓也要吃一些才行。”君修冥說罷起身,随手将錦袍套在了身上。

安笙随着他起身,紅着臉頰,任由他爲自己更衣,享受着他的貼身服務。

被堂堂九五之尊伺候着,若是傳出去,隻怕要羨煞天下女子吧,可是,在安笙眼中,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隻是她的夫君,僅此而已。

君修冥溫聲詢問:“想吃什麽?”

安笙牽動唇角,對他一笑:“什麽都好。”

“嗯,我去弄些清淡的粥給你,早上也不必吃的太過油膩。”君修冥穿好了衣下床,推門離開。

安笙站在屋門前,逗玩着昨日抓來的兩隻翠鳥,唇邊帶着笑。

隻是這樣會心的笑隻在她的唇邊停留了片刻,金陵城内的情況嚴峻,她心裏很清楚,如今這樣的日子,卻也終究不會長久。

想到這裏,安笙回了房間,匆匆寫了一張紙條,吹響一聲口哨,便将信放在了信鴿上。

她想她應該回去,至少還能幫他,隻是,她終究是背叛了師父!

沒過一會,君修冥端着一碗溫熱白粥,還有一盤安笙喜歡的點心:“吃飯了。”

安笙回過神色,唇角揚起笑意,過去喝了幾口熱粥:“修冥,這裏離金陵還有多遠的路程?”

君修冥擰了擰眉,正将去隔壁讨來的鹹菜放她碗裏:“怎麽想起來了問這個?”

安笙苦笑着道:“早晚都要回去,還是早些吧!晚了,隻怕形勢對你不利。”

君修冥溫柔的低笑,深深地看着她:“嗯。”

而後薄唇輕動,又輕聲說了句:“别擔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安笙唇邊的笑靥絕美,柔聲呢喃:“永遠是多遠,還不是從現在一直到死。不過,有朝一日,能與你死在一起也就夠了!”

“别胡說,我們都會好好的活着。”君修冥的手臂緊纏在她腰肢,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用過早食後,兩人又去當地的集市閑逛了許久,到了晚上才又一起坐在橋頭看着夕陽西下的情形。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美,就如這裏的景色一般!

景色雖美,卻也不能一直停留。

……

次日,安笙再次醒來時,仍在他懷中,每天睜開眼時,看見的第一個人都是他。

隻不過如今他們已是身處在客棧之中,推開窗棂已是完全陌生的景物。

每過一天,安笙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一分,直到今日才問道:“到哪裏了?離金陵還有多遠?”

君修冥從身後環住她纖腰,下巴輕輕放在她肩頭:“還有三日左右的路程,我們就快回到金陵城了。”

安笙轉過身子,将頭輕貼在他心口,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喜歡的一個動作,她喜歡聽着他胸膛中強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靠在窗前,彼此的身體相擁着,短暫的沉默後,安笙溫聲開口:“修冥,帶我去房頂坐坐好不好,屋子裏悶得透不過氣。”

“嗯。”君修冥點頭,抱起她飛上房頂。

兩人坐在屋頂琉璃紅瓦之上,安笙将頭輕靠在他肩頭,眸光茫然的遙望着窗外天空,唇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容:“皇上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時的情形嗎?”

君修冥無奈的苦笑:“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會是盞省油的燈。”

安笙對他的話感到不滿,剛要反駁,又聽他說道:“但我也知道,你是我這一輩子想要的人,回去後,就呆在我的身邊,不許擅自行動。”

安笙微擡起眼簾,靜靜凝望着他,嫣然一笑:“是怕我拖你的後退嗎?”

君修冥目光溫潤的看着懷裏人:“不,丫頭很聰明,隻是這是男人之間的戰争。”

安笙沉默了,再次看向遠處。

清晨的薄霧籠罩着整個水鄉小鎮,有種朦胧虛幻的美。

兩世爲人,活了二十幾個寒暑,在遇見君修冥之前,她的人生幸福而單一,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而後他的闖入打破了她生命預先設定的軌迹,她爲他哭爲他笑,他的喜怒主宰着她的人生,她與他同生共死。

隻是後宮裏那段灰暗的日子,生命中幾乎失去了色彩,如今,心停留下來,她才發現原來世間有如此美麗的風景,隻是,她從未停留下來靜心的欣賞。

君修冥溫聲詢問:“又在想什麽呢?”

安笙淡淡搖頭:“沒什麽,曾經總是追求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忽略了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如今想來當真追悔莫及。”

君修冥溫柔的觸摸着她蒼白的面頰,溫笑道:“朕答應你,總有一天,會帶着你浪迹天涯,看遍世間的美景。”

安笙的手覆蓋住他的手臂,對着他溫溫的笑:“嗯,我相信。”

雖然已是春日,終究是高處不勝寒。

君修冥抱着她坐了一會兒後,便回到屋内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三日後,一行人直接抵達金陵城外的小廟。

顯然他們是不能大張旗鼓的進城了,因爲守城門的領頭士兵手裏仍舊拿着君修冥與常德的畫像。

隻能說明白偌賢(君易潇)還不曾完全放下戒心。

所以幾人隻好暫時在小廟栖身。

安笙特意去廟外看了看曾經種植的花圃裏還有沒有存活的蠱蟲,因爲她也就這點本事了。

而君修冥時時刻刻都跟在她的身後,就差沒有将她綁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了。

安笙正細心的将花朵裏的蠱蟲撥弄到手上:“易容吧,隻有這樣才能掩人耳目。”

君修冥蹙了蹙眉,看着她手裏的幾隻黑溜溜的蠱蟲,一臉嫌棄:“不用,我可以晚上的時候翻牆進金陵。”

安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深知他有潔癖,随手将蠱蟲放在小盒子裏:“行,尊貴的皇帝大人,你就帶着德公公和你那一群暗衛趁着夜黑風高,集體翻進去吧!”

單單想想,城樓下站成一排的男人集體翻城牆的畫面就覺得诙諧好笑。

話落,安笙沒忍住笑了笑,又道:“臣妾這裏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與其翻牆,皇上何不找找城牆那個方位有狗洞,鑽進去,豈不是更省力氣?”

君修冥沉下了臉色,一把将眼前的小女人拽入懷裏,二話沒說便在她唇上懲罰似得咬了一下:“讓你伶牙俐齒,竟敢調侃到朕的身上!”

安笙惱了他一眼,将他推開:“别鬧,我還有點事,出去一會就回來。”

君修冥卻一把将欲要離去的人拽住:“這麽晚了,去做什麽?”

看他不放心的模樣,安笙無奈的搖頭,隻好帶着他一起去,于是二人在小廟裏找到了幾個正打掃院子的小和尚。

因爲蠱蟲隻有在吸了那人的血後,才能幻化出它吸血人的模樣。

安笙上前,随意的與他們口頭上交談了幾句。

君修冥則趁那幾個小和尚不注意時,将蠱蟲放在了他頸項的領口處。

見大功告成,而後二人便默契的轉身離開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後,安笙才從袖裏拿出一支細小的玉笛,站在院落吹了起來。

笛音徐徐,卻帶着飽經風霜的滄桑與唯美之感,有些催人淚下。

君修冥聽着那熟悉的旋律,不由得皺了皺眉,剛想上前詢問是誰教的她?

安笙卻将從那幾個小和尚身上吸了血,爬出來的幾隻小蠱蟲放在了盒子裏便轉身進了房間。

君修冥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在房間裏搗鼓,問道:“剛剛那支曲子……”

“别吵!”他話到一半,安笙便打斷了他,因爲她正在配制讓蠱蟲脫離的藥粉。

蠱蟲可以易容,但也不能長期停留在臉上的經脈,若是如此,蠱蟲很有可能順着脈絡,遊移至身體各個部位,到最後被侵蝕緻死。

所以安笙不得不細心的調配。

君修冥隻好悻悻然的閉了嘴,可剛剛那支曲子明明就是安笙曾經吹過的,而蠱蟲的使用,那小丫頭也是精通的。

爲什麽一直以來,他對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他派去浣邺平南侯府打探的人,卻又是衆口一詞,說嫁到北盛的的确就是安侯府的千金安若離。

如果安若離真的就是安笙,她又爲何從來都不承認她認識他?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靜谧的房間内,傳來她溫和的聲音:“終于好了!”

君修冥臉上一喜,上前就将安笙抱在了懷裏,這似乎成了他的習慣:“恩,終于弄好了,那就睡覺吧!”

和安笙在一起的每天,最讓他振奮的事情,莫過于睡覺。

安笙橫了他一眼,這幾日,他就跟塊牛皮糖似得粘着她:“睡什麽睡?去找幾身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來,穿成你現在這樣進城,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身份尊貴是嗎?”

君修冥那裏用得着事事都由她來操心:“好了,你就别忙來忙去了,該備的爲夫都備好了!”

安笙手肘奮力的頂了一下他的胸脯,雖然心裏美滋滋,但也沒好氣:“誰是你夫人了!說話能不能知點分寸!”

君修冥疼痛的悶哼了一聲,卻見她頭也不回,隻顧着将藥粉裝進了幾個小瓷瓶裏。

而安笙隻是想将這些需要用的物品都給他備好,而且劑量也要夠用,畢竟成敗在此一舉。

想到這裏,她便又歎了口氣,轉眼看向他:“你會饒他一命嗎?”

君修冥的目光深冷了一分:“丫頭,你覺得他會饒我一命嗎?”

安笙無奈的笑笑,沒再開口,隻是将這些東西裝了起來,無論誰敗了,她都一定會留住那個人的性命。

這是她虧欠下來的。

翌日,安笙一邊與他說明蠱蟲的用法,一邊告訴他多少個時辰後要用藥粉置入水中浸泡洗臉,讓蠱蟲脫離。

君修冥故作漫不經心,一臉的不樂意,她将事交代的如此清楚,總讓他心裏隐隐的感到不安。

晌午時,幾人順利的進入金陵城後,便直接去了麗香院。

安笙心想,大概是君修冥與延平王相約在了此處,因爲越臨近金陵,他們的信便來往的越密切。

好在,朝廷裏除了延平王,還有掌管六部的裴若塵是他心腹。

君修冥直接去到三樓的雅間,常德與墨白守在屋外,唯有安笙跟着步入了屋内。

裏面的人見來者,先是疑惑的目光,直到君修冥亮出腰間的玉佩,再聽他道:“是朕。”

這樣熟悉的聲音,裴若塵自是聽了出來:“臣參見皇上。”

而後,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安笙身上,君修冥淡然的說道:“賢妃,好了,不必多禮了,坐吧!”

裴若塵這才安心的坐下,斟了兩杯茶遞過來:“皇上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先去下官府上暫歇?”

君修冥從他的話語裏聽出幾分端倪,質問道:“延平王呢?”

裴若塵有所隐瞞的回禀道:“延…延平王…說說是,政務繁忙,今日來不了了!”

君修冥冷哼了一聲,語氣淩厲而又嘲諷:“這樣的鬼話,裴大人覺得朕信嗎?”

裴若塵心一驚,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延平王今日的寵妾劉氏生辰,皇上設宴款待,延平王便攜着劉氏入宮赴宴了。”

君修冥唇角揚起冷魅的笑意:“一個妾室的生辰就能讓他設宴款待,這位皇上還真是不将威武大将軍的嫡親妹妹放在眼裏,荒謬!”

安笙在旁輕搖了搖頭,表面上的确是拉攏了延平王,隻要稍稍離間,便得罪了威武大将軍。

一個妾室也能将正室踩在腳底下,也不知師父是如何想的?但她相信,她的師父不會是這樣糊塗的人。

安笙沉思了一會,又聽裴若塵說道:“也并非全然如此,今日皇後邀了延平王之妻慕容姝出宮遊玩。皇上,這延平王受邀入宮,會不會臨時變卦?”

君修冥眯了眯眼,深沉的眸光裏似恍然明白了君易潇葫蘆裏賣的藥。

他盛情相邀,延平王自然不能抗旨不尊,所以這并不能代表延平王是站在了君易潇身旁。

安笙抿了口茶水,将自己所察覺的說了出來:“延平王寵愛劉氏,慕容姝心裏不會好受,更何況,皇上這番殊榮,是在縱容延平王寵愛姬妾。

隻怕慕容家對此也早有異議,不然延平王也不會在朝中安分如此之久,皇上段然是故意而爲之,讓慕容家與延平王生出嫌隙。

另一面又讓皇後去拉攏慕容姝說些體面話,以免威武大将軍誤會,所以這夫妻二人是在一唱一和!”

安笙的這番言辭使裴若塵與君修冥另眼相看,沒錯,她所言與他所想一緻。

安笙又小酌了口,擡眼看向正也看着她的人:“皇上有何打算?”

君修冥邪氣的一笑:“他的如意算盤不也正和我的意,如此他與延平王之間的關系不就惡化了?

再過些時日是皇家祭祀的日子,隻要朕能出現祭祀典禮,加上延平王,太後王氏一族,以及随我已久的舊部支持,暴斃一說,也就不攻自破了!”

安笙點了點頭,如果将延平王寵妾劉氏與慕容姝之間的矛盾鬧到最大,那當真是有好戲了。

權衡利弊下,也不知這位延平王究竟是選擇要美人還是要權利!

不過聽聞延平王膝下隻有一子,那劉氏能驕縱的原因,無非君慕言是延平王之子。

而慕容姝也是因此忍氣吞聲多年。

其實這還得感謝素日裏叽叽喳喳的半斤,不然她也不會知道這麽多。

*

夜裏,君修冥與常德去了王府,目的也就是試探延平王的立場。

安笙留在了裴若塵的府中,因爲君修冥放心不下她,所以屋外還留了個門神墨白。

安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想着必須抓緊時間入宮,不然她便沒辦法将水攪渾。

此時,裴若塵命人送來了晚膳,畢恭畢敬在她面前說道:“安姑娘,公子讓您不必等他用膳。他可能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因爲府中人多口雜,所以君修冥讓裴若塵改了口。

安笙收了思緒,淡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這裏也沒什麽事,裴大人可以去忙别的。”

裴若塵躬着身子:“是,安姑娘慢用,下官告退。”

安笙食之無味的吃了幾口,對門外一動不動如同雕塑的墨白喚道:“你進來!”

墨白卻仿若充耳不聞,仍舊站在門前。

君修冥離開時,特意囑咐,他的職責就是護她周全,并且在此之間不能和她交談半句,另外就是離她遠一些,免得着了她的道。

安笙就知道這是個一根筋的人,氣惱的一摔碗筷,走到他的面前:“看着我!”

墨白看了她一眼,而後移開了眼神。

安笙翻了個白眼,執着的又說了遍:“我讓你看着我!”

見他的視線再次移到自己的身上,安笙才繼而說道:“爲什麽願意誓死效忠他?”

墨白沉默不語,心裏卻道:因爲主上用命相救過他幾次,他的這條命這輩子都是主上的。

安笙見他不說,隻好自己開口道:“墨白,這次的事情遠遠沒有想的那麽簡單,皇上剛剛進入金陵城,延平王便被受邀去皇宮,你說,這裏面真的是巧合?

如果延平王是棵牆頭草,讓君易潇發現了皇上還活着,并且還在金陵城中,皇上一定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現在,皇上極需一個卧底,明白嗎?”

墨白知道她所說有理,雖然有心動,但主上的吩咐他也不敢違背。

安笙看他沉默,便當是他默認了,剛邁出房間一步卻又被他手中寶劍擋了回去。

安笙氣的咬了咬牙,冥頑不靈,油鹽不進,她明明已經将情勢分析給他了,難道他就不擔心君修冥會死嗎?

無論如何,她必須趁着君修冥不在離開,不然就算見到劉氏,說話也不會有分量。

爲今之計,她隻能利用白偌賢對她的情意,成爲衆人眼中焦點,再将劉氏捧上去。

如此,慕容将軍不僅會疏遠延平王,還會和白偌賢鬧出不愉快。

因爲也隻有這樣,最後她才能求君修冥饒恕他一命。畢竟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牽扯到這一代。

安笙将制作好的煙火拿了出來,這是她在萬花谷時特制的煙火,隻有白偌賢與他知道。

想到這裏,安笙扯了扯嘴角,“他”,不過是長期做的那個夢境,漸漸地讓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人物!

安笙将煙火的引線拉了開,空中是一縷又一縷的火樹銀花,墨白回過身來,質疑的看着她。

安笙勾了勾唇角:“你若不放我離開,君易潇他自會尋來!”

話落,她接着又點燃手中的煙火,夜裏的星空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罂粟,是那麽的美。

墨白剛想要阻止她,卻見安笙将方才摔碎碗的碎片抵在脖子上:“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離開,你若不想讓君易潇找到這裏來,就讓我離開。”

墨白是真慌了,眼看着安笙一步一步的離開府邸,卻無力阻止。

同樣慌亂的還有從王府出來的君修冥,他認得這樣别緻的煙花,那是他和安笙一起研制的。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花火時,他以爲是自己眼花,可當他第二次清晰的看見映在眼底的花火時,他整個人都失控了。

君修冥迅速的躍上馬匹,徑直向剛才煙火的那個方位趕了過去。

常德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麽,跟在他身後大喊道:“公子…公子你…你慢些,等等老奴,等等老奴!”

安笙離開裴若塵的府邸後,直接來到劉雲所在的地方,緊接着又點燃了煙火。

因爲前幾日她便與白偌賢約好了,大概也就是這兩日她抵達金陵。

到了金陵以後,她便放出煙火,他自會來接應。

劉雲見到安笙時,并沒有感到意外,因爲他也是接到消息,才在這裏等候,轉身命人去了皇宮。

而後才領着她上樓,随口一問:“想好了?”

安笙卻沒有回答他問題,半晌之後,才又反問道:“公主呢?”

劉雲神色落寞:“被太後送到了燕國,她會幸福的!”

安笙蹙了蹙秀眉,質疑的開口:“你放棄了?”

劉雲略顯無奈,與她斟茶:“不放棄又能如何?難道以我之力,還能與皇室抗衡?”

安笙不以爲意的哼笑了一聲:“也好,跟着你這樣的男人,也隻會讓她吃苦。”

劉雲顯然對她的話有幾分不滿,卻沒反駁。

左右聊了不過半個時辰,宮裏便派來了馬車迎接,而白偌賢也來了。

劉雲在她的身前禀報道:“娘娘,皇上在下面等着你。”

安笙靠在窗邊,睨了眼下面繁複華麗的馬車,眼底卻一片落寞:“我已不再是宮中妃嫔,你又何必稱我娘娘。”

劉雲随着她身後一同下去,淡聲道:“這都是各自的命,什麽時候,娘娘都将是尊貴的皇妃。”

安笙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向了馬車旁站着的君易潇身邊。

君易潇二話沒說,便将安笙摟入了懷裏,吻在她的額頭間:“能再見到你,真好。”

而遠遠尋來的君修冥剛要上前,卻被身後追來的常德拉了住,不停的勸道:“聖上,您要冷靜,您要冷靜啊!賢妃娘娘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當君修冥看到這一幕時,紅了眼,眼底的淚竟是那般灼熱。

這一刻,他似乎徹徹底底的明白,當初她是如何看着他身邊成群的女人!

君修冥執意要上前,卻被常德以死相逼:“聖上…聖上,老奴求…你了,老奴求…求你了,不要去!聖上若還憐惜老奴…這條濺命,便聽老奴一…一句勸吧!”

君修冥袖底拳頭緊緊的捏在了一起,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骨骼聲響,胸腔傳來一陣的刺痛,唇邊忽而溢出一口鮮紅的液體。

他剛剛看見了,是那朵妖娆的罂粟,萬花谷中漫山遍野盛開的罂粟,而最後一次也是從這個地方盛放出來!

如果他猜得沒錯,安若離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安笙,不然君易潇是如何知道來此處接應她?可是爲什麽?爲什麽她會不認識他了?

安笙别扭的脫離了他的懷抱,妾了妾身,淡聲道:“恭賀皇上。”

君易潇唇邊是溫潤的笑,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我們之間,何時需要如此生分了?跟朕回宮吧!”

安笙唇角淺然的笑了笑,将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而後坐上了馬車。

君易潇對她的疏離,心中漫過一絲苦楚,隻以爲至今她仍是在怨他,将她交到了君甯的手上。

馬車徐徐的向宮中的方向駛去,在微風拂起窗簾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站在角落裏的君修冥。

他眼底盡是痛楚,安笙心如刀絞看着他,而後決絕的掩住了窗簾,低聲道:“夜晚寒涼,有些冷了。”

君易潇是知道她體寒的,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與她披了上。

而安笙卻紅了眼眶,他急切的問道:“怎麽哭了?”

安笙笑着搖了搖頭,唇邊的笑怎樣都是苦澀:“剛剛風吹進來,不小心進了灰。”

君易潇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小臉,擔憂的道:“讓我看看!”

安笙情不自禁的往一邊挪了挪,别開了臉頰:“已經沒事了,被揉出來了。”

君易潇見她總是與自己保持着距離,擰了擰眉道:“君甯已被朕下令處死,笙兒何必再與朕怄氣?”

這一刻,安笙徹底的醒悟了,如果讓他知道君修冥還活着,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君修冥死吧?

君甯可是他的哥哥,爲了讨一個女人歡心,能說處死便處死了。

想到這裏,安笙唇邊又是一抹嘲諷的笑意。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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