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皇上,你弄痛我了

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公孫止命人帶着公孫淑媛很快就渾水摸魚的撤了出去。

誰也不曾料到,那個易容成公孫止的人不過是安笙安排好的。

君修冥策馬趕到之時,隻見墨白與一刺客在斷崖端打鬥,雖然刺客一身勁裝,還裹住了臉,但隻一眼,他便認出了那是安笙。

她與她倔強的眼神始終太過相像。

僅在那麽一刻,他仿佛以爲自己又看見了她,還記得年少的時候,

他曾和她開玩笑,他說:你相信嗎,即便你改變了外貌,我也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她自然不信,反而嘲弄的笑:你當你通神啊。

他說:相愛的人,是用心去看彼此,而你已經刻在了我心上。

君修冥手掌緊握成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飛身而起,他看得出安笙受傷了,如果他不出手,她必死無疑。

他的劍與墨白一同刺向安笙,暗中卻巧妙的爲她化解了墨白的劍招,同時對墨白使了眼色。

衆人紛紛一度趕來,他當然不能就這樣放走刺客,隻要讓君甯鑽了空隙,挑撥他與公孫一族,那麽公孫家一定會以爲是他要公孫淑媛的命。

君修冥精明,墨白也不是傻子,畢竟是他一手栽培的殺手,所以很快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墨白故作變本加厲,出手狠絕,招招預置人于死地。

三道身影絞纏在一處,安笙胸口疼得厲害,呼吸急促,額頭之上冷汗淋淋,隻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

此時,延平王之子君慕言的弓箭手已經圍住了斷崖,君修冥想要保住安笙,就不得不選擇速戰速決。

安笙氣息不穩,面巾遮擋住面容,隻露出一雙墨色的眸子,神色複雜的看着君修冥。

而他卻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兩人間微妙的互動,君甯看在眼裏,忽然騰空而起,一掌直接向君修冥襲去,那一掌裏還帶着三枚有毒的銀針。

安笙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用身體去擋,卻被君修冥推開。

那一掌直接将他打下了懸崖。

她毫無防備,隻能本能的撲到斷崖邊,好在他身手敏捷,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懸崖邊上的一塊岩石。

他的身體懸挂在半空中,仰頭看着她。

眼看懸崖邊的岩石也搖搖欲墜,安笙伸手拉住了他,清亮的墨眸,閃動着盈盈流光。

“皇上!”她發出一聲微弱低喚。

君修冥看着她笑,溫潤的笑,給了她安定的力量:“若離别怕,快松手……”

他話音未落,安笙腕上突然一痛,整條手臂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覺。

她再也抓不住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身體墜落斷崖。

在墜落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安笙漂亮的瞳眸中閃爍着一絲霧氣。

“若離。”他呢喃着她的名字,耳邊刮着凜冽的冷風,直到,安笙的影子在他眼中徹底消失,他完全的失去知覺。

安笙回頭,冷冷的看着同樣站在斷崖旁的君甯,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恨。

她緩緩地一步一步退後着,她絕不能落入這些人的手裏,直到她腳下踩空,整個人迅速向下跌落。

正當她掉下去的那一幕,匆忙趕到的白楉賢疾步上前卻抓了空:“若離!”

君甯本想安排自己的人去找,但礙于常德與君雯也都來到現場,便沒開口多說。

君雯冷聲斥道:“都愣着做什麽?還不下崖去找!皇上若有個好歹,提着你們的腦袋來見。”

白楉賢與常德各領了一隊人馬下崖去尋找兩人。

君雯轉而看向擅自離開的君甯,對禦林軍吩咐道:“來人,護送甯王爺回府,若再有差池,本宮唯你們是問。”

“臣遵旨。”禦林軍跪地領命。

君雯表面上是派禦林軍保護甯王爺,實則卻是監視他,以免他再做出落井下石的舉動。

“甯王爺,請吧。”禦林軍首領大步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君甯冷哼了一聲,轉身拂袖離開。

待所有人離開,君雯站在崖邊,看着崖底,墨眸蒼茫一片,久久不語。

墨白站在她身後,焦急的喚了聲:“屬下無能。”

君雯遲緩的回頭,漂亮的鳳眸微眯着:“告訴本宮,剛剛那個刺客是誰?”

墨白的聲音平靜,眉頭卻緊蹙,想起方才皇上護她時緊張的模樣,大概就猜了出來:“應該是賢妃娘娘,因爲賢妃不見了。

不過公主放心,斷崖不高,崖底又茂林叢生,他們二人都身懷武功,還有生還的希望。”

君雯一笑,笑靥中含着無助:“墨白,本宮知道你是我皇兄的心腹,但我想你也知道如果我皇兄真出點什麽事,朝廷内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天下必然大亂,你身爲皇上的暗衛,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是。”墨白當時也沒料到甯王會如此膽大妄爲,直接向皇上襲擊,一時隻顧着給賢妃營造脫身機會。

君雯親自帶了一隊人到崖底尋找,找了整整三天,卻隻找到了君修冥,卻沒有尋找到若離的蹤迹。

渾身是傷的君修冥任常德怎樣勸說也不願回宮,甚至罷朝,也要寸步不離的守在懸崖下。

被迫無奈爲了能快些找到若離,幾人隻好分開行動,君雯帶着墨白去了另一邊的村莊。

君修冥則與常德往了南邊去,白楉賢則獨自一人領了一隊人馬。

“皇上,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讓張太醫看看?”常德擔心的開口。

“朕沒事,到下一座村莊尋找吧。”君修冥翻身上馬,帶着禦林軍一個村莊挨着一個村莊的尋人。

他們翻遍了崖底,也并沒有找到若離的屍體,那就證明她還活着。

隻是若離受了傷,根本走不遠,最大的可能就是藏身在斷崖附近的村落中。

君修冥所料不錯,此時,她果然在一個名叫王家村的小村落中。

那日她從崖上墜落,被崖下幹枯的藤木纏住,才躲過一劫。

但她也傷的不輕,除了内傷以外,墜落的途中被堅硬的枯枝劃破皮肉,幾乎遍體鱗傷。

她硬撐着走出崖底,在王家村村口倒下的時候,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血痕。

将安笙救起的是一對老夫妻,以種地砍柴爲生,淳樸和藹。

安笙騙他們說自己是孤女,采藥時不小心從斷崖上摔下來。

他們憐憫安笙身世孤苦,對她格外照顧。

“若離姑娘多吃一點,大夫說你失血過多,老婆子特意煮了豬血給你,這老話說得好,吃哪兒補哪兒啊。”年邁的婆婆臉上堆着和藹的笑,将油膩的豬血湯遞到安笙面前。

“謝謝婆婆。”安笙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或許是在萬花谷内用慣了血去栽培各種蠱蟲,對于血這種東西,她總有一種莫名的抵觸。

“你看看這張小臉蒼白的,老婆子看了都心疼。”婆婆又道。

“好在從上面摔下裏的時候,沒刮破這張小臉,不然就真可惜了。”一旁老頭子插了一句。

目光停留在安笙精緻如陶器般的臉蛋上,老人的目光很溫潤,沒有半分亵渎,更像是欣賞這一件美麗的藝術品。

安笙低頭一笑,繼續扒飯。

原本安靜的小院落,卻突然被一陣馬蹄聲打破,幾十匹駿馬駐足在小院外,緊接着,房門被咚咚的敲響。

“來了來了。”老漢絲毫不敢怠慢的跑去開門,院門打開,兩隊禦林軍破門而入,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兩旁。

老漢哪裏見過這種架勢,膽子又小,險些沒吓暈過去。

“各位官爺不知有何貴幹?我們老夫妻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絕沒有做過作奸犯科之事啊……”老婆子哭嚷着說道。

爲首的禦林軍首領倒是架勢十足,闆着臉問道:“我問你們,這兩天是不是收留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是,是啊,是一個從斷崖上摔下來的孤女,我們夫婦看那女孩子可憐,就将她留在家中養傷。”老婆婆本本分分的回答,一看便是個連說謊都不會的人。

“還不将人帶出來,小心把你們當成共犯一同抓緊大牢。”禦林軍首領毫不客氣的怒斥道。

他們一隊人走在前面,隻知道是尋找那日刺客。

皇上如此急迫,想必是急着給皇後,給公孫家一個交代,哪裏知道墜崖的是帝王心愛的女人。

“是,是,我這就叫她出來。”一聽到‘大牢’‘共犯’,老婆子也慌了手腳。

“你們在做什麽?不得放肆。”伴随着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一身绛紫錦袍的君修冥大步而入,身後跟随着常德等人。

禦林軍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隻喚了句:“主上。”

“都退出去。”君修冥冷挑了劍眉。

話音剛落,禦林軍迅速而有條不紊的退出小院,卻将院子團團圍住。

他的目光在戰戰兢兢的老夫妻身上掃過,而後溫聲問道:“聽說你們救了一個從懸崖下掉下來的年輕人,她在哪裏?”

“在…在屋子裏。”老婆子用發抖的手臂指了下茅草屋。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貴氣逼人的男子。

君修冥急切的向屋内走去,推開門,隻見安笙半靠在窗前,眉心微蹙着。

顯然,剛剛的一幕她都看在眼裏,并且,還有幾分不滿。

君修冥怔了怔,見她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粗布裙子,及腰的長發,發髻間别着一根銀簪,沒有絲毫華麗的裝飾,反而凸顯出最純淨自然的美,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安笙同樣回視着他,目光平靜,不過看着他也還活着,心裏莫名的松了口氣。

“丫頭!”君修冥低啞的喚了聲,手臂一攬,将她整個人擁入胸膛中。

他抱得那麽緊,幾乎讓安笙喘不過氣,隻有懷中真實的溫度,才能讓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丫頭,你有沒有事?快讓我看看。”他埋首在她發間,薄唇貼在她耳畔,淡淡呢喃着她的名字,溫情而憂傷。

安笙被他抱着,身體微僵硬,一張蒼白的小臉平靜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對着清妍溫柔态度,就讓她有些反感。

她漂亮的眉心微蹙着,淡漠道:“皇上,你弄痛我了。”

君修冥慌忙無措的放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她是掌間瑰寶。

“你的内傷嚴重嗎?從那麽高的斷崖摔下來,有沒有受傷?”他輕車熟路的去解她腰間束帶,安笙想要阻攔都來不及。

腰帶落地,胸前衣衫敞開,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膚,肌膚上隐隐的還有劃破未愈合的傷痕。

君修冥實則也是帶着目的性,上次清妍在養心殿内露出的那塊梅花的印記,讓他恍然記起,她的肩上的确有這樣的印記。

可是當他看着安笙的肩上,那塊疤痕之時,不由的蹙了蹙眉。是啊,他怎麽忘了?

上次在養心殿内給她敷藥時,就發現她肩上的皮膚完全被傷勢覆蓋。

安笙窘迫難耐,背轉過身,雙手緊抓住胸口衣襟,遮擋住裸露的肌膚:“我們不熟,皇上還是不要這樣。”

她的話讓君修冥心口一窒,手臂從身後纏上她纖細的腰肢,他的胸膛緊貼着她的後背,将她嬌小的身體困在胸膛中。

他下巴輕低着她肩頭,吻着她美麗的側臉:“真想狠狠罵你一頓,自以爲是的去刺殺公孫淑媛,險些将命賠進去。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安笙緊抿着唇片不語,臉色越發蒼白。他教訓的沒錯,她的确是很沒用,也不知如今身在宮中的半斤如何了。

他緊擁着她,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再次湧過心頭:“可是,得知你也掉下斷崖的那刻,朕什麽怒氣都沒了,朕可以包容你所有的任性與胡鬧,隻要你能活下來。”

安笙清冽的眸中含着淚,卻失控的在他懷中掙紮:“不需要,你放開我!”

她不知道爲什麽她會這麽生氣,如果他運氣差一點,他就真的葬身崖底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丢棄她。

淚,終于落了下來,帶着絕望的冰冷,打落在君修冥手臂肌膚之上:“君修冥你走吧,賢妃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回到你心愛的女人身邊。”

他緊擁着她,同時制衡住她的掙紮:“若離,對不起,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君修冥想着她身上還有傷,若繼續掙動下去,難保再次扯裂傷口,擔憂道:“若離,跟朕回宮吧,讓太醫給你療傷。”

安笙淚珠撲簌落下來,緊咬着唇片:“回去?皇上忘了?賢妃不是已經死在那場乾祥宮的大火了嗎?我現在回去算詐屍嗎?好不好笑?皇上既然找到了她,如今不應該陪在她身邊,好好的彌補她嗎?”

正是兩人僵持間,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道低啞的男音:“微臣參見皇上。”

白楉賢躬身施禮,低斂的眸中,卻并無謙卑之色。

“白小少爺來的好快啊。”君修冥劍眉微挑,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心裏微惱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安笙已利落的攏好衣衫,脫離了君修冥的懷抱。

她來到白楉賢面前,神色平靜的看着他,淡淡開口:“是來接我回去嗎?”

“嗯。”白楉賢點頭。

“那我們走吧。”安笙又道。

白楉賢溫和的一笑,脫下披風裹在安笙身上,擁着她肩膀向外走去。

安笙下意識回頭,便看到君修冥矗立在原地,疲憊的俊顔,落寞而憂傷。

院中,君雯将他們阻攔,她并不理會白楉賢,目光隻盯在安笙身上,聲音帶着薄怒:“站住!皇上爲了尋你,三天三夜都沒有合眼,連早朝都罷了,若離你卻要跟着白少爺走嗎?”

“這是他自己的事,我沒逼着他來找我。”安笙低斂着眸子,并沒有看她,而是側頭對身旁白楉賢道:

“這幾日一直是兩位公公婆婆在照顧我,替我給他們些銀兩作爲答謝吧。”

“好。”白楉賢點頭應道,吩咐管家取了銀票給那對老夫妻,銀票數額自然大的吓人,老夫妻再次顫動了。

安笙與白楉賢離開後,君修冥從房屋中走出來,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他不得不懷疑安若離與白楉賢曾經有過什麽。

君雯迎上去,剛要開口,卻被他擺手制止。

“回宮吧。”他淡聲道。

君雯一肚子的疑惑,他不說,她即便是追問也無用,沮喪着一張臉跟在他身後向院外走去。

剛邁開兩步,君修冥突然頓住腳步,一口鮮血毫無預兆的噴出來。

“皇上!”常德大驚,兩指按住君修冥手腕,而後又是一驚:“皇上中毒了!”

君雯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中毒?怎麽會中毒?張太醫不是說隻受了皮外傷和内傷的嗎?”

君修冥冷然一笑,在君甯一掌向他襲擊過來時,他就已經察覺了不對勁之處,如若不然他又怎會摔下懸崖。

……

安笙坐上回客棧的馬車,緩緩離開,一路上,都十分安靜,隻有車輪壓過路面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

她半合着眼簾,眸光空洞。思緒也分外的淩亂,對他,真的隻是朋友嗎?

而白楉賢坐在她對面,靜靜的凝望着她。

安笙突然開口,語調依舊淡漠:“入城後将我放下來吧。”

白楉賢有片刻的呆愣,挑眉問道:“你要去哪裏?”

她平淡道:“回宮。”

安笙的回答,讓白楉賢一時有了怒意,他看着她,怒道:“你還回去做什麽?難道你還要做他的賢妃嗎?安笙,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清妍才是他心愛的女人!”

安笙擡眸,靜靜的看着他,清亮的眸中,掀起幾絲漣漪。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平靜的讓人憂傷:“師父,你想多了,我是去還公主的凰佩。”

當然,還凰佩不過是搪塞他的一個借口,因爲此時皇宮裏的皇後早已讓她掉包。

她的身體疲憊的靠在車壁,眸光渙散而沒有一絲焦距,微揚着的唇角,含着苦澀。

忽然間她想起了顧佐儀,令她不明白的是,那種失去時的心痛爲何會和現在的痛心這般相像?

安笙不敢相信,她與師父朝夕相處這些年,雖心生傾慕,卻不曾有過動心,她又怎會喜歡上一個惡魔!

白楉賢的聲音幾近失控。:“然後呢?你如何打算?别告訴我,你想回到他身邊。”

安笙無力的笑,一時間她也不知如何去回答,曾經她的确想過留在他身邊,以皇後的身份留在他身邊,但到現在她還沒找到留下的理由。

若隻是朋友,她爲何要留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但一切都晚了,因爲她已經做了。

“停車!”白楉賢突然惱了聲。

車夫不知所以,匆忙勒緊了缰繩。

馬車尚未停穩,白楉賢已經跳了下去,車外,隻聽他又吩咐道:“送她回宮。”

馬車再次緩緩駛動,平穩前行,而白楉賢沒有上車。

安笙想,她一定是将他氣壞了。

師父以往其實很少對她生氣,這一次想必是真的惱怒了。

她唇角的笑靥逐漸消失,身體窩在車角,雙臂環住身體,視線淡漠的望着窗外。

安笙也很迷茫現在的自己,可冥冥之中,好像就是有股無形的力量,推動着她。

當她來到坤甯宮時,這裏似乎并沒有異樣,因此她也稍松了口氣,至少能說明半斤沒有被拆穿。

安笙直接步入了公孫淑媛的寝宮,推開了她的房門。

聽到動靜的半斤,警覺性的起了身:“是誰?”

這幾日她在宮裏一直提心吊膽,時時刻刻都擔憂着安笙的安危,她聽宮女長鸢提起,說是皇上與賢妃一起摔下了懸崖。

安笙本以爲她睡了,卻沒想到這麽細微的動靜也能吵醒她,由此可見,她似乎做這個皇後,做的十分的不安。

半斤走近時,見是安笙,便立馬淚眼汪汪的撲了過去:“主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還能見到主子,真是太好了。”

同樣安笙的心裏也覺得真好,抱着她安撫道:“好了,這麽大的人還哭鼻子,我這不是沒事嘛!”

半斤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着:“我才沒哭呢,隻是眼睛進了沙子。”

安笙拍了拍她背,笑了笑:“嗯,你沒哭,我們家的半斤是最堅強的,才不會哭鼻子呢。”

半斤小臉上笑意盈盈,點了點頭:“主子,你不知道,這幾日我有多心虛,每次都險些被察覺,還好我機靈,用謊圓了過去,才騙過她們。不過看到主子安然無恙,我就放心多了。”

安笙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恩,在宮裏暫時别到處亂跑,小心行事,好好呆在自己的宮裏就好了,過幾日我便進宮來替代你。”

半斤已經厭煩了這個身份,嘟囔着嘴:“那主子一定要早些入宮,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主子爲何甯願呆在宮外,也不願進宮了。

可是主子,往後你若真替代了皇後,那豈不是這一輩子都要用公孫淑媛的臉過日子?而且我們也要一輩子都生活在宮裏了。”

安笙嚴肅的問道:“半斤,你老實跟我說,你願意留在宮裏嗎?你若不願意,我不會強留你。

這些時日我也看出來了,你喜歡王良,對嗎?我可以讓你和他遠走高飛,過你們自己的生活。”

聽她如此說,半斤反而有些氣惱:“主子說什麽呢?我從浣邺一直跟着你來到北盛,在這之間經曆了那麽多,我又怎麽可能不願意跟随你?再說我才不會喜歡那個死闆的人!”

說到後半句時,她臉色微紅,聲音也越發的細微。

安笙看着她,無奈的一笑,想想她身邊的确需要留一個能夠信任的人:“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們就先以後再說。”

話落,安笙望了眼外面的上弦月:“好了,這天色不早了,你早點歇息,記得少說少問,禍從口出,要管好自己的嘴,明白嗎?”

“恩。”半斤自然也明白,轉而又問道:“主子打算如何處置公孫淑媛?”

安笙其實也還沒想好,沉聲說道:“暫且關押起來吧,她還不能死,一旦她死了就沒有她的血喂養易容的蠱蟲,如若不然我們也很快就會被察覺,待一切都安置好我再入宮。”

因爲這易容的蠱蟲還得需要公孫淑媛的血來喂養,才能換成她的臉。

半斤送至門前,不放心的又說了句:“主子在宮外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嗯。”安笙将該交代的交代後,這也才離宮。

待她回到客棧已是深夜,但安笙還是迫不及待的去看了被剩下三個黑衣人押起來的公孫淑媛。

十個一等一的士兵,如今隻剩下三個,她心裏自是愧疚。

安笙遵守了諾言,将特意配制的解藥給了他們:“想必你們都知道刺殺皇後的罪名被人發現将會帶來怎樣的滅門之禍!”

三人自是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面面相觑了眼,決定還是先将解藥服下。

其中一人識趣的開口道:“你放心,從今日後,我們定當帶着家人遠走高飛,再不踏入金陵城一步。”

安笙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恩,離開才是正确的選擇,桌上這些是給你們的銀兩,足夠讓你們安安生生的過好幾輩子了,我讓你們離開金陵城,也是爲了你們好。

你們服下的解藥裏我混合了忘憂草,所以離開這裏後你們将失去所有的記憶,從此這些事都與你們無關,走吧,你們的家人已經在城門外等着你們!”

三人雖然有些詫異,但也迅速清點了一下包袱裏的銀票,而後便拿着直接去了金陵城城外與家人彙合,離開了北盛的京都。

安笙暗自跟在他們身後,親眼見他們離開後,這才又返回客棧,此時的公孫淑媛仍還在迷藥裏昏睡。

看着眼前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她就情不自禁會想起八兩傷痕累累的屍身,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讓安笙有一種沖動,分分鍾殺她的沖動。

如果不是八兩,或許被人奸殺的人就是她吧?

安笙蹲在公孫淑媛的身前,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輕輕地在她皮膚上劃下一道血口,而後再将血液滴入了小罐裏,喂養着自己的靈蠱。

清冷的月光灑入屋内,使安笙的臉蛋看起來有些蒼白,眼裏卻盡是冷意:“尊貴的皇後,你應該一輩子也想不到,你會被囚禁一生,至到你的血被我的蠱蟲吸幹。”

也不知是何時,屋内忽然多了個人,他就這樣站在門前,被月光投下一片暗影。

安笙正覺得大快人心之時,無意的擡眼卻看見一張帶着猙獰疤痕的臉,眼底浮過一瞬的驚訝:“你是什麽人?”

他唇邊一抹森寒的笑意:“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賢妃好能耐啊。”

安笙警惕的看着他,總覺得這聲音她很熟悉,但這張帶着疤痕的臉她根本不認識。

安笙耐着性子再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敵人的敵人應該就是朋友,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将此事說出去,我知道你現在正苦惱該把這個女人放在哪裏,才不會被人發現,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安笙毫不猶豫一口拒絕:“我不用你幫。”

此人來路不明,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面前,想來也不是普通之人,隻是不知他目的何在?

他冷冷的一笑:“呵呵,不用我幫?難道賢妃不進宮替代皇後的位置了嗎?”

安笙眼底浮過困惑,感到震驚,這件事除了半斤和她無人知曉,就連那十個黑衣人也隻知道是綁架皇後,其餘一概不知,可他是如何得知?

半斤沒理由将這件事告訴一個陌生人,那麽是有人一直監視她?

沉默許久,安笙才讓自己保持鎮靜的開口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他卻十分的淡然,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賢妃,現在可由不得你信不信,我隻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就是我将你綁架了皇後的消息公之于衆,第二,你幫我扳倒公孫一族,我要公孫一族死無葬身之地。”

聽完他的話,安笙一肚子的火,這不是讓她越陷越深嗎?扳倒了公孫一族,她這個假冒皇後想必也到頭了。

他似乎猜出她的顧慮,語調散漫的說道:“賢妃放心,皇帝念在公孫淑媛曾幫過他的情意上,不會要她的命,所以你也定當會安然無恙,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你好好考慮,我知道,賢妃是聰明人,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話落,不待她答話,他便離開了。

安笙迅速朝着他追去,卻隻到了院落裏便沒了身影,看樣子,他的武功應該是極好,而且一定在她之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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