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安笙所住的這個莞甯宮不過是挂着這三個字,實際上是遺棄已久的馬廄。
君修冥看着一片狼藉的現場,眉目蹙了蹙:“這是怎麽回事?”
常德如實的回道:“賢妃娘娘覺得院落太小,便将牆和院門都拆了,說是這樣看起來能寬敞一些。”
君修冥臉色冷的可怕,大步走進了狹小的屋内,正見裏面生着一團火,三個人裹着單薄的被子抱在一起取暖。
安笙沒料到他會深夜來,惺忪的睡眼倒映着他的身影,讓她誤以爲是在做夢,喃喃呓語了句:“惡魔。”
唯有八兩還算清醒,立馬從床上騰地站了起來,順帶還拉了拉睡得迷糊的半斤:“快起來!”
半斤被安笙死死的扒着,而且她自己也睡意正濃。
常德雖見多識廣,但對于這樣驚世駭俗的姑娘簡直就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掩着嘴咳嗽了兩聲:“咳咳,皇上駕到!”
聽到皇上兩個字,半斤的耳朵動了動,猛地睜開了眼,驚呼一聲:“皇上!”
安笙因爲半斤的起身也被拉起了半個身子,睡意醒了三分,扭頭看向眼前這個高大的身影。
君修冥深邃的目光裏染上了幽霧,正看着她,冷聲道“爲什麽不來找朕?”
安笙忙忙慌慌的站穩身子,又朝着他行了一禮,解釋道:“臣妾…臣妾初…初來乍到,不知養心殿在哪?也不知皇上在哪?”
她的話絕對是天地良心,沒有一個字是假。
君修冥眯眼打量着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她是甘心過得如此凄苦的人嗎?
如果是這樣,她在麗春院裏畫的那些春宮圖又是因爲什麽?
見他半晌未語,安笙突然想起半斤傍晚時跟她說的話,這不正好是機會嘛!
想着人各有志,既然這是半斤所追求的,那便也遂了她願。
安笙頓時卯足了毒婦兇狠的樣子,朝她吼道:“半斤,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給皇上奉茶!”
半斤先是一抖,明白過來後入戲很快,怯生生的應了:“是,奴婢這就去。”
八兩連忙擦了擦凳子,示意皇上可以坐了。
而半斤出去後立馬就回屋打扮了番,順帶還往鬓上插了朵大紅花。
在安笙的幾番吆喝後,她終于捧了茶,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君修冥轉眼一看坐在他旁的安笙鬓發散亂,顔面不修,身上仍然隻穿了一套紫色的小短褥。
端茶走進來的半斤,卻光鮮亮麗,裝扮妥帖,頭上的發髻珠钗名貴悅目。
若不是他之前已經見過安笙的長相,連他都分不清到底哪位是主人。
可這樣顯著的差别,安笙卻似毫不在意,仍然安之若素,在座位上沒心沒肺地笑着。
其實半斤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安笙嫁過來時,安侯府爲了不丢人給的嫁妝。
此時半斤娉娉婷婷地走向了君修冥,彎腰,斟茶,淺笑,退走。
而後半斤又袅袅娜娜地走向了安笙,彎腰,淺笑,斟茶……
心裏經過幾番斟酌的她,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一瞬瞪大了眼睛。
果然,隻聽見“啪”的一聲,茶杯委地,裂成碎片,熱水濺在君修冥身上,也濺落在半斤的手上。
半斤一臉痛苦,怯弱地望着君修冥。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