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内燃燒着無數個取暖的火盆,屋内就像春天一般暖和。
君修冥将她丢在裏面,便沒了人影。
安笙也沒顧忌太多,因爲此時她又冷又困,于是也不知道是誰的床,躺在上面就睡着了過去。
當君修冥處理完傅府所有的叛黨回到殿内時,正見她睡在他的床榻上。
他的臉色變得極難看,因爲他的東西從來不允許除他以外的人碰。
君修冥有嚴重的潔癖,健臂一揚便将安笙扔在了地上:“給朕起來,朕沒允許你睡床!”
摔在地上的安笙連痛都喊不出來,隻覺渾身冰涼,冷,冷的令她身子微微顫抖。
君修冥修長的身形透出一股子高高在上,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視着她:“醒醒!安若離,你醒醒!”
安笙沒有給他絲毫的反應,而是緊緊地抱着自己,蜷縮成一團,與此時的大殿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進了一團“垃圾”在地上。
君修冥察覺到她的異樣,蹲下了身,摸向她滾燙的額頭,忍不住低罵一聲:“真是沒用!”
可能是屋内與屋外的溫度相差太大,所以才導緻本就連續幾日沒有休息好的安笙突然病倒。
君修冥立即讓常德去宣了太醫。
當常德領着太醫步入屋内,看見皇上的榻上正躺着一位姑娘時,十分的震驚。
簡直就是被雷劈了,活見鬼的幾率。
君修冥清冽的明眸深若寒潭看向了診脈的太醫:“會不會死?”
迷迷糊糊之中,安笙聽到這際讨厭的聲音狠狠唾罵了一聲,他才會死!
太醫俯首禀報道:“這位姑娘可能是幾日奔波太過勞累,導緻身體虛脫而受了風寒,這才引起高熱。微臣開幾服藥,調理調理便能恢複。”
雖然君修冥很不想承認這個髒兮兮躺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他的妃子,但也莫名其妙的開了口:“她是賢妃。”
太醫驚出一身冷汗,撲騰一聲便跪在地上,似乎怕極了他:“皇上恕罪,微臣剛才僭越了身份,冒犯了賢妃娘娘。”
君修冥心情煩悶的揮了揮手,十分不耐的道:“退下!”
“是。”兩人應後便一同轉身走出了養心殿。
常德左右睨了眼外面守夜的宮女奴才,叮囑了一句:“小心伺候着!”
而後又對着其中一名宮女吩咐道:“打盆熱水送進去。”
太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行事小心的常德公公,本想張口問問,卻聽他話裏有話說道:“爲人臣子應該恪守本分,盡心盡力服侍主子,其餘的也就别管那麽多,小心掉了腦袋。”
“公公言之有理,微臣告退。”張太醫也迅速明白了過來,将藥方留下,便離開了養心殿。
殿内燭火柔和的光映出少女酣睡的容顔。
君修冥打濕了帕子,動作生疏的給她擦了擦臉上的墨汁與髒污。
忽然她挪了挪身,小臉蹭蹭蹭的挨着他的錦袍,臉在柔軟細膩的絲綢上蹭着,似在找一個舒适的睡姿。
君修冥不禁一笑,凝視着她嬌嫩的面容。
安笙一手拽着他的手掌,拽的很緊,像是舍不得放手,實則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她師父缥缈的身影,她怎樣也抓不住。
她的眼睛依舊是閉着的,嘴角向下,似乎有些委屈,随時要哭的樣子。
與君修冥在麗春院看到活蹦亂跳的她判若兩人。
忽然間他心裏竟萌生了要将她捧在掌心呵護的萌芽。
君修冥一瞬起了身,無情的甩開了她的手。
隻因她是敵國送來求和的女人,也有可能是浣邺送來他身邊的一名細作。
想到這裏,他眼底的一抹柔和片刻間華爲烏有,被冷漠取代。
曾經他在浣邺所受的侮辱,往後他都要統統十倍的讨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