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富含磁性的聲音鑽進耳朵裏,讓她的淚水立刻湧出眼眶,然後慕容傷雪把整個頭埋進血烏鴉的胸膛裏小聲抽泣起來。
掌心摩挲着柔弱無骨的肩膀,血烏鴉十分心疼地用力抱緊,生怕她還會出什麽事情似的,别看慕容傷雪平時橫行霸道蠻不講理的,内心深處卻是十分柔弱,随便一碰都會流淚,隻是這丫頭很倔強,不會讓人看見而已。
血烏鴉很高興,因爲她願意在他懷裏哭,血烏鴉也很心酸,因爲她哭了。
沒過多久,慕容傷雪就用手抓住血烏鴉的衣服,毫無顧忌地把眼淚和臉上的塵土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擦到上面去,然後一把把他推開,起身去照料她手下的受傷的兄弟。
“這該死的末世!”血烏鴉看着慕容傷雪的嬌小的背影,咬牙切齒到。
黑日之災把原本屬于慕容傷雪無憂無慮的生活全部剝奪了,而又把太多不屬于她的重擔壓在她肩上。
漠然長歎一聲,血烏鴉現在的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找到生命之淚,看看它是不是傳說中對付血蟻的大殺器,如果是,那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血蟻趕盡殺絕,把原本屬于慕容傷雪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還給她。
“過來個人幫忙搭把手!”罐頭剛才帶人進去搜救那些人狼的關押的獵物,現在已經出來了。
血烏鴉看到其他人都在忙,自己就起身走了過去,剛到走到旁邊的時候,罐頭就一個勁地朝他使眼色,示意血烏鴉往後看。
在後面的巫婆和大熊各拖着一個腦袋上套着布袋的人出來,那兩個人掙紮得十分厲害,自己的兩個人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兩人弄出來。
眼尖的血烏鴉很快就從衣領處看到剛剛成形的鱗甲,瞬間就明白這兩個“人”其實是人狼逮住的反噬者。
巫婆和大熊停了下來,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血烏鴉,在等候他的指令。
右手托住下巴,食指在反複地刮着,片刻之後,血烏鴉開始分工:“這兩個反噬者弄上裝甲車去,好好照顧,等會兒巫婆、小狗和神棍你們先送這兩個反噬者回去,完事再回頭追我們,我和鹹魚、罐頭、大熊坐卡車和飛龍會的一起出瀝水城。”
現階段要找到生命之淚最快最好的辦法是依靠唐世傑的情報網,那麽幫唐世傑招兵買馬這樣的事能幹就幹,同時還能增加自己在蛛網的聲望,何樂而不爲呢?
隻不過……
回頭看了一眼飛龍會的人,血烏鴉現他們都在忙碌,沒怎麽注意這邊,轉過頭來對巫婆和大熊說:“快點弄他們上裝甲車去,以後也是,一找到就藏起來,别讓普通人看到。”
唐世傑說過,這一片地區的人類都把反噬者當成血傀儡的亞種,當成怪物一樣來追殺。所以,破碎十字幫蛛網的事情最好是瞞着别的人類知道。
因爲,以一般人類的邏輯思維來講,怪物的朋友,也是怪物!
目送兩個反噬者進了裝甲車以後血烏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連忙問罐頭:“那個财神爺呢?”
“什麽财神爺啊?”罐頭莫名奇妙。
“就是那個什麽什麽……”血烏鴉眨了兩下眼睛,随後不耐煩地把手一甩:“不知道他叫什麽鬼,反正就是那個瀝水城主的幹兒子,傷雪她堂哥,價值五萬大洋的财神爺,不會沒在裏面吧?”
又是隕星又是榴彈,還突突了半天,什麽都沒撈着那就太虧了。
“哦,是有那麽個娘兒們。”說到這裏,罐頭一臉不爽。
“娘兒們?”血烏鴉眼睛一眨一眨的。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一線天”通道裏出現了一個小身影,說話的時候滿滿都是哭腔:“你們确定人狼都殺光了嗎?萬一漏了一個怎麽辦。”
跟在他後面的鹹魚很不耐煩地說了句:“你煩不煩啊,要走前面的是你,廢話那麽多的也是你,你丫走不走,不走給我貼牆上去。”
然後那個小身影就十分順從地整個人貼到了牆上,空出位置讓鹹魚先過。
難怪罐頭會不爽了,他平常最讨厭娘娘腔,而且整個破碎十字氣勢最弱的就是鹹魚,連鹹魚的氣場都能壓制住的人該是多弱勢啊。
“啊!有蜈蚣啊!”通道裏傳出尖叫聲。
血烏鴉大驚,習慣性地拔出手槍,自從他見過了蝰牙,就覺得沒什麽東西是變異不了的。
“别搭理他,我剛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條小蜈蚣都吓成那樣。”鹹魚說完伸出了一個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蜈蚣有毒的,長成小拇指那麽粗的,咬一口也會要人命的。”
把手伸到了血烏鴉面前,原來鹹魚的拇指指甲還按在小拇指上:“那有小拇指粗啊,就是這麽一點,大概小拇指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這樣子。”
血烏鴉不由得翻起了白眼,被這樣的蜈蚣咬一口腫起來的包還沒蚊子咬的大呢!
磨蹭了老半天,那位“财神爺”終于走到通道口,血烏鴉得以看到他的尊容:白皙的皮膚可以讓不少女人羨慕的要死,一雙賊溜溜的小眼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地上人狼的屍體,生怕他們突然間會跳起來。
看着他走路的**小姿勢,站旁邊的罐頭恨得牙癢癢的:“老大,我沖上去揍他一頓行不行,我保證不打死他。”
血烏鴉伸手攔住他:“算了算了,看在錢的面子上,忍忍,忍忍啊。”
“傷雪!”那個人大喊一聲,兩眼睛亮,向着慕容傷雪沖了過去,同時還張開了雙臂!
而慕容傷雪一聽到這聲音,習慣性地擡起右手伸直,頂住來者的胸膛,同時一種極不願意搭理的口氣随口問了一句:“堂哥,你還沒死呐?”
“我好幾次差點死掉了,可是,我堅強地活了下來,因爲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再見到你,因爲你,我舍不得死。”說完那個堂哥臉上還浮現了兩朵紅暈。
“我插!”血烏鴉直接從背後抽出雙刀高高舉起,打算沖過,罐頭一把把他攔腰抱住:“算了算了,看在錢的面子上,忍忍,忍忍啊。”
“罐頭你放手,老子保證不會砍死他。”
“拉到吧,就你這陣勢沖上去,九命貓都得讓你砍到上西天。”
而另外一邊,慕容傷雪餘光瞄到了遠處氣勢洶洶的血烏鴉,嫣然一笑,得意地輕咬櫻唇,小腦袋晃了兩下。
“傷雪,你笑得真好看,如果你是我女朋友那該多好啊。”
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慕容傷雪馬上闆起了臉:“我說堂哥,‘慕容剛’這三個字裏面有兩個字是和我的名字一樣的,你清楚了嗎?”
聽到這句話時候慕容剛雙手一攤,一臉的無所謂:“我是你叔叔慕容顧認的兒子,我倆又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且……”
就在慕容剛滔滔不絕的同時,慕容傷雪把手伸到一旁譚人生面前無奈地說到:“給點血用用。”
“哦。”譚人生點了點頭,熟練地揭開手掌上的紗布擠了點血到她的手掌上。
“哎呀,傷雪,你是女孩子,怎麽能夠……”
巴掌伸到了慕容剛的面前,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立刻遠離同時彎腰幹嘔了起來,一個聲音也鑽進了他的耳朵裏:“從現在開始,直到回去之前,要是再聽到從你嘴巴說出一個字,我就糊你一臉血!”
……
幾公裏外一處茂密的樹林裏,影狐踱步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人類屍體面前,沖着一處灌木叢厲聲到:“不是告訴過你現松本繁的間諜要留着嗎?這是怎麽一回事?”
灌木叢裏走出一個長滿了枝葉的“人”,隻見枝葉以肉眼可見的度開始收縮,恢複成反噬者的形态:“影狐長老請誤會屬下了,不是我動的手,是人狼!”
“哦?”影狐眯起雙眼看着那個暗殺者那隻正常的眼球,判斷他是否在說謊。
“我們一直在跟着這個間諜來到這裏,可是這個蠢貨現天上有架無人機,誤以爲是追蹤自己的,情急之下就開槍擊落,結果槍聲引來了路過的人狼,就把他給殺了。”
确定那個暗殺者沒有說謊,影狐無奈地踢了一下地上的屍體:“松本繁手底下的家夥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對了,破碎十字那幾個小混蛋在幹嘛。”
“他們找到了人狼的老窩,血烏鴉和狼王單挑,狼王被殺了。”
墨綠色的眼球泛起幽幽的綠光,影狐不太肯相信:“單挑?”
暗殺者微微鞠躬,如實回答:“是的,單挑。”
桀桀的笑聲回蕩在樹林裏,影狐那隻墨綠色眼球中的綠光更加亮了。
“看來,那個人類還是有資格讓我活動活動筋骨的,等解決了松本繁以後,必須找個機會折磨他一番才行,我讓所有反噬者都知道,挑戰我會是個什麽下場!”
聽到了影狐的這句話,那個暗殺者心中一顫,小心翼翼地提醒到:“影狐長老,你這些話萬萬不能再講了,如果傳到了領的耳朵裏,那……”
那個暗殺者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現影狐不見了,就在他詫異的時候,眼睛忽然睜得很大,驚訝地看着從自己背後穿到胸前的利爪,然後,他又感覺到後腦勺上放着另外一隻爪子。
“你提醒的對,這些話不能傳到領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