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罐頭擺出“ok”的手勢回應了以後,血烏鴉就鑽進了裝甲車裏,下意識地揉揉自己的傷口,現在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
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昨晚他洗澡的時候檢查傷口,現三個傷口都已經愈合,隻剩個筷子大小的疤痕,後來他開玩笑似去對比了鹹魚和大熊腿上的傷口,現他們的傷口結痂還不能太用力,否則會滲血。
年輕人的愈合能力很強是沒錯,可是非要害的槍傷一般都需要二十多天才能恢複個大概,他才花了十天就恢複到了這個程度就有點不正常了。
會不會又是趴在自己右手上的那隻藍色血蟻的功勞?如果是,那自己又是個什麽東西?
反噬者是介于人類和血蟻之間的存在,他們也有這種快愈合能力,可是自己沒有任何反噬者的特征,難道是自己是介于反噬者和人類之間的另類?
血烏鴉随手從旁邊抽了塊抹布細細擦起自己的臂铠,心裏又開始思考要不要跟唐世傑說起這個,可是聽唐世傑說過,他背後的也是個低階血蟻,對高級血蟻不是很了解,問了估計也是白問,萬一讓影狐這種看他不順眼的反噬者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血烏鴉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無線電通訊器中傳來了罐頭的聲音:“老大,卡車動機的水溫有點太高了,我想停下來檢查檢查。”
拿起地圖查看了幾眼,血烏鴉回複到:“這裏視野不好,不方便警戒,前方有一座小橋,堅持十分鍾左右沒問題吧?”
“沒問題。”
十分鍾後,一條已經快幹涸的小河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随着血烏鴉一揮手,兩輛車都開進了路旁的小樹林裏,此時血烏鴉可以明顯看到卡車的引擎開始冒出些許白煙了。
“小狗,無人機升空,鹹魚,上樹警戒,其餘的給罐頭打下手。”血烏鴉交代完以後就走到卡車前探頭去查看動機引擎。
罐頭隻是看了幾眼就查出毛病來了:“沒什麽大事,估計是水箱漏水了,我補一補,再弄點蒸餾水就能上路了。”
看着罐頭忙忙碌碌自己又幫不上什麽忙,血烏鴉就拿着地圖一個人走到小橋上開始對比周圍的參照物,觀察周圍的環境。
無線電通訊器中就傳來了小狗的聲音:“老大,無人機的熱成像探測儀顯示在你正前方832米處有人類活動的迹象。”
在血烏鴉正前方的是大片果樹林,雖然已經進入了秋末,可是南方的大部分植物都不會落葉,現在還是綠油油的一片,他随即按下通訊器開關:“收到,鹹魚,觀察對方動向。”
“請求否定,所在位置無法觀察,我準備向前推移位置。”
周圍都是一樣高的樹木,想從高處遠距離觀察恐怕比較難,用無人機抵近偵查又怕暴露自己的蹤迹,思考片刻之後,血烏鴉再次按下通訊器開關:“不用了,你們專心警戒保護貨物,我一個人去看看,如果有事我會信号的。”
說完血烏鴉折起地圖進入果樹林,快在林中穿行,用不了多少時間,血烏鴉就現了一棟二層的農舍,同時看到好幾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人。
不過血烏鴉很快就能排除他們是沖着自己的貨物來的,因爲他們都在漫無目的地巡邏或者幹自己的事情,沒有任何戰前準備迹象。
掌握到這些信息就夠了,他們有一車貨物在身,血烏鴉不打算了解這些人的身份,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農舍裏傳出了一個清脆而又熟悉的聲音:“放這裏就行了。”
慕容傷雪的聲音?血烏鴉渾身一震,立刻蹲下來側耳傾聽想确認一遍,可惜的是,除了門外的兩個守衛閑聊的話以外,他再也沒聽到那個聲音。
拳頭攥得緊緊的,幾番思量之後,血烏鴉下定決心過去一探究竟,于是趁守衛聊天不注意的時候快沖到農舍大院的圍牆邊上悄悄摸進,借着一塊石頭攀爬上圍牆,觀察沒有危險之後快爬上然後躍至二樓陽台。
後背緊靠牆壁,血烏鴉就能聽到裏面有人哼着熟悉的小曲,他心中一陣悸動,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本以爲想找到慕容傷雪是件遙遙無期的事情,沒想到在居然在這裏碰到了,真的是老天有眼啊。
深呼吸幾口,血烏鴉稍微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立刻起身打開陽台的門沖了進去,果然是慕容傷雪,他朝思暮想的慕容傷雪,那張可愛的小臉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時間凝固了在這一刻,整個大千世界仿佛離他們很遠很遠,此時此刻,沒有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
“啊——”
一聲尖叫把血烏鴉又送回了大千世界了,他這時候才現慕容傷雪一絲不挂,用毛巾緊緊捂住胸前,除此之外的全身的潔白一覽無餘!
“臭流浪!”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血烏鴉才醒悟過來,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跑,慌忙之中一下撞到門闆上,馬上就感覺到鼻子裏有一股熱流湧出,也不知道是撞得還是因爲血脈噴張造成的,不過現在的他現在可沒功夫管那個,逃命要緊,于是打開門沖出陽台然後縱身一躍……
看到面前十多把黑洞洞的槍口,血烏鴉十分自覺地舉起手來——好吧,剛才有點慌不擇路,直接從陽台跳到院子裏面的人堆了。
“烏鴉兄弟?”兩個熟悉的聲音同時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眼前一亮,希望就在眼前,血烏鴉哈哈笑了起來:“譚人生、譚理想,原來是你們啊,哈哈,大家放下槍嘛,都是自己人,哈哈,不要激動撒,我就是來給各位大哥招呼問個好的。”
那些不認識血烏鴉的人透過兩兄弟的表情确定他們是認識的,應該沒什麽危險,于是槍口稍微放低了一點。
看到這一幕,血烏鴉趁熱打鐵,随便找了個話題:“譚理想啊,好久不見,十分想念,唉?你這一身泥巴是怎麽弄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血烏鴉在說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的同時,兩條腿也在慢慢往門口挪去。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滿身的泥巴,譚理想回答到:“剛才過獨木橋的時候不掉到河床上的爛泥去了,大小姐本來想伸手拉我上來的,誰知道她腳一滑自己也掉了下去了。對了,剛才大小姐在喊什麽你聽到了嗎?”
“臭……臭老鼠,對,剛才竄出來了一隻老鼠。”血烏鴉急中生智地解釋到,眼睛的餘光瞄着越來越近的大門。
“攔住那個臭流氓!”一聲霹靂從二樓上面傳了下來。
一堵人牆立刻就在門口形成了,血烏鴉心中一涼,臉部神經在不停地抽搐,但是很快就用勉強的笑容遮蓋住,一邊笑一邊往回走,賊溜溜的眼睛一直在不停地搜尋其他出路。
不過,沒機會了!
慕容傷雪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一頭秀濕漉漉的還在滴着水,一身衣服十分淩亂,胸前潔白隐約可見,一條戰術腰帶胡亂地綁在腰間,把她的***完美地勾勒出來,當然,還有一把寒光四射的三尺大砍刀握在她的手裏。
“劉天憫你這個臭流浪!”暴喝一聲之後慕容傷雪就高舉砍刀死死追着血烏鴉不放,可血烏鴉是以度見長的,慕容傷雪怎麽可能追得上,兩人在院子中間的大樹下繞了二十個圈,她連根烏鴉毛都沒碰得着。
“傷雪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給我站住不要跑!”
血烏鴉又不傻,按傷雪的脾氣,被逮住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又轉了三圈之後,慕容傷雪才恢複了些許理智,沖着旁邊十幾個飛龍會的人喊到:“在旁邊什麽愣,過來把他給我拿下!”
反應過來的十幾号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這回血烏鴉沒地方跑了,情急之下他蹭蹭幾下,居然爬到了樹上,然後看着樹下圍成了一圈的十幾号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你給我下來。”
“我不下。”血烏鴉盯着慕容傷雪手裏的大砍刀直哆嗦。
“你下不下?”
“我不下。”
“好,你有種,兄弟們,把樹給我砍了。”
“好的,小姐。”那十幾個飛龍會的人齊刷刷拔出刀來,沖到那顆樹下,七手八腳地開始砍起來,直徑有足球大小的樹也禁不住這十幾号人同時開工,不一會兒就被砍得搖搖欲墜了。
這回血烏鴉急了,一邊求饒一邊往在樹枝上挪動,在樹快倒的一刹那用了一蹬,躍至另一顆樹上。
暫時逃過了一劫,血烏鴉抹了一把冷汗,不過,他很快就現情況不妙了——周圍就剩下這麽一顆孤伶伶的樹了。
慕容傷雪叉着腰沖那些停下來的人大喊:“看我幹什麽,過去砍啊!”
“喂喂喂,大小姐,我錯了,我這就下去。”血烏鴉這時候才注意到這棵樹就長在河旁邊,現在是秋季河裏已經沒什麽水了,全是爛泥,樹一斷自己十有**會栽到泥坑裏。
然而他的意圖早就被慕容傷雪看穿了,她仰起頭冷笑一聲:“哼,這會兒想認錯啊,晚——了!”
“哎,我說姑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你不能這麽狠心啊,哎,我說王母娘娘,你就行行好讓你手下的人停手吧,我是真的……,啊——”
随着一串悠揚而又悅耳的慘叫聲,某人“撲通”一聲栽進了滿是爛泥的河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