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門口大街上所有的怪物出各色各樣的怪叫聲,開始向爆炸的地方湧去。
這個時候,對講機又出了“滋滋”的響聲,劉天憫趕緊把聲音調大,再微調一下信号,讓聲音更加清晰。
“7号小隊,7号小隊,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劉天憫眼珠左右轉動,不知道該怎麽辦,對講機裏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他靈光一閃,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傷雪和鹹魚不要出聲,然後連續按了幾下通訊器,過一會兒對講機裏又傳出聲音:“7号小隊,有雜音幹擾,我們聽不清,請重複一遍,請重複一遍。”
劉天憫再如法炮制了一邊,對講機裏的聲音開始講到:“7号小隊,這裏是指揮中心,如果你們收到消息,請你們立刻放棄陣地,帶上所有人前往市中心醫院保護重要人物。”
一塊鏡子伸出天台的圍欄,劉天憫觀察到,大街上的怪物被四面八方響起的槍聲和爆炸聲引走了一大部分,剩下的那小部分也在慢慢移動,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大約十五分鍾這樣,大街上隻剩兩三隻遊蕩的怪物,他們三人壯起膽子,蹑手蹑腳下樓,找到一輛還能用的電動車,一路開到來到慕容傷雪家所在的高檔小區門口。
小區大門的伸縮電動門沒有沒有打開,裏面安靜的滲人。
劉天憫看到沒有任何動靜,就從電動車上下來,讓他們兩個人待在原地,自己舉起手槍,慢慢走向保安亭,确定沒有異樣以後,伸手去按伸縮電動門的按鈕。
随着“滴”的一聲,電動門開始收縮,就在劉天憫縮回手的時候,一隻爪子突然從桌子底下伸了出來,一下子抓爛了木頭做的桌面,一個“人”站了起來。
身上的保安制服表明了他原來的身份,現在的他臉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爪痕,正在汨汨往外流出不知名的液體,眼睛同樣變成了墨綠色,出幽幽的光芒,步伐一搖一晃,向前伸出兩隻手,慢慢向劉天憫靠近。
三人均大驚失色,劉天憫慌忙舉起槍對着那個怪物,他雖然有過開槍的經驗,但是隻打過木頭靶子,從沒用槍打過任何活物。算起來,他以前幹過最最血腥的事情,就是在一個萬裏無雲的大年三十傍晚用菜刀給一隻公雞抹了抹脖子。
殺人?劉天憫還沒那個膽,雖說面前這個已經不算是個人了,他還是不敢。
此時劉天憫的槍口一直在抖個不停,一邊往小區裏邊退一邊喊到:“别過來了,我會開槍的!”劉天憫明知道喊話是徒勞,但他還是心存僥幸,希望真的不用開槍。
那個怪物還是一直在前進,步伐有所加快,劉天憫閉上眼睛扣了幾下扳機,子彈在怪物的胸口開出幾朵血花,但是沒能阻止它前進的步伐,劉天憫把槍口擡起幾寸,對準它的頭部又開了幾槍,一隻眼睛都被打爆了,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連爆頭都不死!
這下劉天憫完全慌了神,癱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那個怪物,靠得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一陣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到近,一輛越野車把怪物撞飛在地,再碾上去,終于讓它安靜了。
一個穿唐裝的人搖下車窗,沖他們揮手:“快上來!”
鹹魚和傷雪連忙扔掉電動車,跑過來扶起驚魂未定的劉天憫上車,開車的阿彪立刻掉轉車頭,迅開回裏面。
“爸……”沒等慕容傷雪說完,慕容飛龍一把抱住她,蒼白的臉終于恢複了些許血色:“對不起,對不起,傷雪,爸不該管你的,你别亂跑了,我誓,以後再也不會沖你火了。”
慕容傷雪小聲哭了起來。
正在開車的阿彪回頭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對副駕駛的阿廣說到:“打電話通知其他兄弟,說大小姐找到了,讓他們趕快回來集合。”
車子駛進慕容飛龍的家中,兩個飛龍會的人等他們的車子一進來就馬上關上大門,院子裏的一塊草坪被挖開,一大堆飛龍會的人正在那裏把一個又一個木箱往外擡。
慕容飛龍擦了擦眼淚,整了整衣着,恢複平時的模樣,從車上下來,走到一個箱子前,拿起一把槍遞給鹹魚,鹹魚一開始還不敢接,一接觸到到慕容飛龍霸道眼神馬上就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慕容飛龍又拿了一把沖鋒槍遞給了劉天憫,劉天憫已經緩過神來了,把手槍往腰間一塞,接過沖鋒槍習慣性地檢查準星,拔下彈匣看了一眼,同時把槍放到耳邊扣了兩下扳機,最後上好子彈,伸手去多拿了幾個彈夾。
而一旁的慕容飛龍用複雜的眼神一直盯着劉天憫,時而是贊許,時而是憤恨……
“會長,不好了!”雷虎慌慌張張從房間裏面跑了出來:“會長,出去的兄弟回來了一部分,報告上來的情況很不妙啊,整個市區四面八方全都是怪物,都出不去,軍隊那群孫子扛不住,炸橋的炸橋,炸樓的炸樓,已經這裏圍起來啊,我們沒地方可跑了啊!”
一時間,絕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慕容飛龍一看衆人的表情,厲聲大喝:“幹什麽呐!一個二個像死了娘似的,不就是沒有路嗎?飛龍會怎麽來得?以前沒有飛龍會,我帶着大家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今天沒有路,我慕容飛龍一樣可以帶大家殺出一條血路來。”
“會長威武!”雷虎大喊一聲,其他小弟也跟着喊起來。
劉天憫看着慕容傷雪滿是擔憂的側臉,從腰間掏出對講機,考慮了一下,遞到慕容飛龍面前……
飛龍會的二十多個人坐在四輛車上開始向市中心醫院前進,路上那個對講機又開始響了:“所有特種小隊注意,我們已經有一架直升飛機突出重圍,前往營救,預計在半個小時内到達,請務必保護好重要人物和資料的安全。”
“看來我們運氣挺不錯的。”慕容飛龍說完重重拍了一下劉天憫的肩膀,用力按了按,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沒想到你這小身闆還挺結實的。”
“大哥,快到了!”坐在前面的雷虎指前面的建築說到。
市中心醫院是一座曆史悠久的醫院,有東、西個大門,占地很大,但是主體建築并不高,是一棟五層的梯形小樓,遠遠看去想一朵盛開的蓮花,外牆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迹,周圍的高樓大廈一對比,顯得十分低矮。
車子也開始颠簸起來,放眼望去,地上有成片成片被打得稀巴爛的屍體,都完全看不出人形了,而在醫院的東邊大門還傳來了密集的槍響。
他們的車子剛開進醫院西邊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個士兵躲在醫院大樓的柱子後面哆嗦着拿槍指着他們。而在大樓的門外,倒下了成片血肉模糊的士兵。
“你們兩個如何對付我們這麽多人。”慕容飛龍毫不畏懼,大大方方地下車,走到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前面。
看着眼前的二十多個人,兩個士兵冷汗橫流,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們是留下來警戒的,其他人全都被抽調到另一個門去防禦怪物的進攻了。
劉天憫看到這兩個士兵還是不願意放下槍,向一旁的鹹魚遞了一下眼色,随後扶着一臉痛苦的鹹魚,慢慢走上前去:“兄弟,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我們家少爺心髒有問題,受到了嚴重驚吓,需要醫生。”
兩個士兵看着的鹹魚難受的樣子,确定他沒有被咬傷什麽的,就互相交流一下眼神,放低槍口,讓他們進去。
慕容飛龍一衆人走進醫院,而他兩個士兵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面向他們鞠躬:“謝謝兩位通情達理,我感激不盡。”
兩個士兵放松了警惕,憨厚地笑了起來,突然笑容凝固了,慕容飛龍直起腰的時候,右手也跟着擡了起來,向他們的腦袋各開一槍。
劉天憫被慕容飛龍的所作所爲震驚到了,沖到他面前大聲喊到:“他們已經放我們過來了,你爲什麽還要殺他們?”
慕容飛龍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劉天憫,淡淡說到:“爲什麽?不爲什麽,我慕容飛龍向來想殺誰就殺誰。”
劉天憫氣的渾身抖,咬牙切齒,手放在腰間的槍上,而慕容飛龍臉上則全是嘲弄的神色,手中的槍有節奏的拍打着自己的褲子中線,周圍飛龍會的人全部舉起手槍指着劉天憫。
慕容傷雪一看情況不對,急忙擋在兩個人中間:“天憫,你别跟我爸吵了。”随後扭過頭對慕容飛龍說:“爸,你不要亂來,你千萬不能亂來!”
劉天憫盯着慕容傷雪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把手慢慢放了下來,慕容飛龍冷哼一聲,示意手下的人放下槍,随後不耐煩解釋到:“他們是軍人,等會兒搶直升機的時候我們遲早是要火拼的,現在殺一個,後面就少一個。”
“直升機能不能準時過來、過不過得來都是個未知數,現在到處都是怪物湧過來,多一個職業軍人在下面守着我們就能多活一分鍾,多一分鍾我們就多一分希望!面粉還沒磨好你現在就開始殺驢,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慕——容——會——長!”劉天憫的話裏滿滿的都是諷刺。
堂堂飛龍會的會長被一個黃毛小子當面教訓,慕容飛龍極度不爽,眉宇間又開始透出殺氣。
慕容傷雪死死抓住慕容飛龍拿着槍的右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左右爲難,完全不知道該去勸那個。
劉天憫看了一眼慕容傷雪,舉起右手捂住胸口往後退一步,把臉别過一邊,極不情願地說:“對不起,我說話說過了。”
慕容飛龍長長呼出一口氣,緊鎖的眉頭放松了一點,拉起慕容傷雪轉身就走,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對着劉天憫冷笑一聲:“我一開始還以爲你是塊做大事的料,看來我錯了。”
劉天憫同樣對着他冷笑了一下。
“不要拿你的尺子來衡量我,你那些所謂的大事,在我眼裏都是些不入流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