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點了下頭:"早啊,劉團長。"
血烏鴉同樣微笑着點點頭,和他預料的一樣:這種時候沒人敢明目張膽安排自己人過來,都交代過這個原先就負責接待自己的刀子,接下來要看刀子安排出行的順序,就可以對這幾個人的勢力大小略窺一斑。
"今天看來是兄弟你帶我到處去逛逛?"血烏鴉問到。
刀子眼球布滿血絲,看樣子就知道昨晚沒睡好:"沒錯,今天是小的帶你去逛逛。"
"哦,那就有勞兄弟了。唉呀,昨天喝的有點多啊,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吃飯時候很多人都誇過你。誇你什麽來着,對,誇你能幹,說你前途無量啊。"
刀子一聽頓時笑的那個燦爛啊,血烏鴉再順勢掏出一包煙:"好這口吧?"
刀子連忙點頭:"謝謝。"他拿到煙以後不是直接叼在嘴裏而是先放在鼻子上吸了一下,一臉滿足的樣子。
血烏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給刀子點上以後把整包煙放進刀子的口袋裏。
刀子連忙說:"劉團長,使不得,使不得。"
血烏鴉一推,自己從口袋裏又拿出來一包:"拿着吧,這玩意兒我那裏還有很多,等晚上回來我再給你整兩包。"
刀子連聲道謝,小心翼翼地問到:"劉團長,你有糖或者什麽之類能吃的東西嗎?"
血烏鴉很爽快地答應:"糖沒多少,巧克力充數可以嗎?"
刀子笑得合不攏嘴,連忙點頭,連聲道謝。
血烏鴉看着他抽煙的**樣子,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兄弟,看你這樣子都多久沒抽煙了?"
刀子吐了一個煙圈:"别提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什麽東西都管得死死的,尤其是那個雷虎……"刀子有所警覺,沒有說下去。
血烏鴉大聲笑了笑:"沒事,我就随便問問,我很好奇,你們煙也沒有,電也沒有,女人都看不到幾個,你們平常就不搞點什麽娛樂活?"血烏鴉說完下身做了幾個活塞運動。
刀子一看,笑出聲來:"有啊,除了三大長老的家裏,整個黑雲城的女人都被傅師爺抓過去關起來了,想要搞,要看傅師爺的臉色。唉,你們帶來那個妞是你的吧?不錯噢。"
血烏鴉差點沒被煙嗆死,連忙擺手:"那裏,别提那個了,我要是敢碰,不光下面沒了,回到臨邬,我連上面都沒了。"血烏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麽猛?"刀子有點不敢相信。
"背後有人啊,你是覺得我這個團長很牛,其實也不好當啊,上面還有旅長和師長,有時候師部參謀都能過來踩我一腳。你說呢!"
這一段話說到刀子心坎裏面去了:"都是過來人啊,這種苦我是特别理解。你好歹還混到團長,我混得老慘了,在别人腳趾縫裏面的過日子不好受啊。"
"兄弟啊,那下面我門去那裏啊?"血烏鴉問,刀子愣了一下,滿臉愁容,眼珠子左右轉動。
血烏鴉暗暗笑了一下,一隻手搭在刀子的肩膀上,壓低聲音說到:"沒事的,你怎麽安排我怎麽走,如果到時候有人問你爲什麽這麽安排,你就說是我的意思,有什麽差錯提前跟我吱一聲,我都幫你圓。其他的人,我可以讓幾個手下先送點禮物過去應付一下。"
刀子這下可真的是眉開眼笑,胸中對血烏鴉有了敬仰之情。
果不其然,第一站去的就是邵老四的家裏。邵老四早就泡好了茶等着血烏鴉的到來,一番寒暄過後,秦宇民就到了,他就跟血烏鴉打聲招呼就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看樣子他跟邵老四不是一般的熟啊。
邵老四突然間就問血烏鴉:"劉團長,不知道你這次來想要多少槍支彈藥?"
血烏鴉:"什麽多少不多少,我這又不是一錘子買賣,細水長流,還望四哥和秦哥手下留情,别宰太狠啊。"
邵老四:"哈哈……,我們那裏敢宰你,劉團長,你那邊軍隊可不止一萬人馬啊。再加上警察那幾千,可不是小數目啊。"
血烏鴉神态自若地喝茶,但是心裏直嘀咕:看樣子邵老四還是知道不少東西的,但是到底知道多少,不清楚也不好弄清楚,但是在臨邬軍警矛盾全城皆知,他還這麽問,看來他還在試探我。
"警察?警察不是我們的人,四哥,我以前是在臨邬打雜的,後面就是因爲警察才逼的加入的軍方,我不瞞你說,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整點軍火招兵買馬回去收拾他們的。"血烏鴉談到警察時就裝作滿腔怒火的表情。
看到邵老四那将信将疑的表情,血烏鴉又接着說:"所以,這次的生意還請兩位老哥多照顧,日後搶到地盤,我還有重酬。"
秦宇民搭腔了:"這個生意嘛,有點難做啊。"
血烏鴉眼珠子轉了一下,試探性的說:"你們是怕我們收拾了警察就……,呵呵,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個我懂,但我告訴你們啊,人呢,分敵人和自己人,沒人會和自己人過不去的,你們說是不是。"
邵老四用眼神和秦宇民交流一下,然後說:"這個我們沒底啊。"
血烏鴉指了指地下就說了兩個字:"雞肋。"
他們兩個老江湖一下就聽懂了,秦宇民想了想又就問:"那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血烏鴉鄭重有聲:"我有雞肉吃,我要雞肋幹嘛?隻要我每個月能收到一定量的槍支彈藥就可以。你們人就這麽多,又不擴張,彈藥也用不完,留着又不能下蛋。”
血烏鴉看他們兩還不是很放心,繼續說到:“我們不會在駐軍,也不想管這邊的事,你們該過什麽日子就過什麽日子。當然,也不會白拿,該給的,就會給。自己人嘛,計較什麽呢!"血烏鴉把“自己人”三個字說得很重。
邵老四和秦宇民互相交流眼神,揣摩着“自己人”三個字的含義。
血烏鴉看了一下時間:"時候也差不多了,細節的東西要我上頭答應了我才能接着再談,我呢,還想到處看一下,畢竟這次還是考察任務,我總得寫點報告啊,拿件樣品什麽的回去交個差,後面的行程還請兩位安排一下。"
"好,我馬上安排,先到我的兵工廠去逛逛,明天再去郊外三爺的礦場看看。"秦宇民一臉興奮,邵老四本來想阻止的,但是爲時已晚,隻好作罷。
血烏鴉上前用手背拍了一下秦宇民,伸出大拇指:"好,夠意思,這才像自己人嘛。"秦宇民笑逐顔開,親自帶路。
看過秦宇民的兵工廠,血烏鴉默默記下了倉庫大概位置、守衛情況和難民宿舍樓,順便拿了兩把槍作爲樣品。
告别了秦宇民,血烏鴉有意無意套了刀子幾句話,黑雲城的勢力範圍和分布血烏鴉已經很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找突破點了。
"劉團長,在下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我已備薄酒涼菜,還請劉團長到寒舍一聚。"傅師爺對血烏鴉半鞠躬,同時盯了刀子一眼。
刀子打了個哆嗦,就低着頭不敢看他。
這個傅師爺倒是很會做人,跑到離自己家幾百米的地方來迎客。
血烏鴉眼珠轉了轉:"傅老哥,不知我差人送過來的佛珠是否合你心意。”
傅師爺依舊低着頭:“此乃上品,我以前隻能遠遠觀賞,未料到如今可以擁有此類珍寶,傅某真乃三生有幸,請劉團長到府上一聚,在下特意安排美酒和數十個一等一的佳麗,以表謝意。”
“傅老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今天跑了很多地方,有點累了。要不這樣吧,改天,改天我再登門拜訪。"
"劉團長請留步,我……"
血烏鴉伸手打斷他的話,一臉爲難的神色:"傅老哥,你的心意我真的領了,但是我是來這裏做生意的,你有的東西我都有,我想照顧你都難啊。其實嘛,生意跟誰做,我并不在意,你現在沒有,我們隻能做朋友,以後你要是有,生意還是可以一樣做嘛。"血烏鴉向傅師爺面前伸出了右手,握緊了拳頭,把"以後"這個詞說得很重。
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雷虎也想上來說一句,血烏鴉沉着臉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了。
雷虎走到傅師爺身旁:"現在怎麽辦,要是他和邵老四那邊合夥了,邵老四秦宇民他們就不會要我們的糧食還有女人了吧,要不要我找人做了他。"
傅師爺怒道:"你個白癡,你看到他坐的那輛裝甲車了嗎?殺他容易,惹火了軍隊開輛坦克來鏟平黑雲城怎麽辦?你不打算活老子還打算活呢!你個白癡昨晚吃飯的時候居然還敢找他碴。"
雷虎覺得很委屈:"我不是想替死了的慕容會長讨個說法而已嘛。"
傅師爺:"跟小命比,情義算個屁!你等着看吧,他那時候無權無勢連慕容會長都敢殺,他現在當團長了,你就等着看你自己什麽時候死吧。"
雷虎:"那我該怎麽辦啊?"
傅師爺白了雷虎一眼:"要不是我手裏的女人要靠你的糧食活命我懶得跟你搭夥!"
傅師爺平息了一下火氣繼續說:"我告訴你,就算姓劉的不動咱們,老三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得勢以後鐵定會聯合那些軍隊來鏟除我們的,事到如今,要想保命,就要先下手爲強,把老三老四幹了,搶了他們的礦場和兵工廠,然後乖乖每個月上交一些武器。這樣姓劉的才不會有動我們的念頭,我們的日子也會舒坦很多。"
血烏鴉路過住的旅館沒有停下,假裝随意做了個手勢向鹹魚了個信号就繼續到處去遊蕩,鹹魚馬上回到住的地方拿出狙擊槍擰上消聲器,把槍架在桌子上再用被子包好。
罐頭和巫婆立刻到窗戶旁邊觀察,确認沒有人注意他們。
這個時候下面的所有人都被血烏鴉吸引過去了,血烏鴉正在給黑雲城的人表演槍法。
大熊聽到了血烏鴉的槍聲馬上拍了一下鹹魚,鹹魚算好了血烏鴉開槍的時間間隔就開了一槍。
血烏鴉對着吊在樹上的玻璃瓶連連開槍,玻璃瓶一個沒碎,繩子全斷了,圍觀的人群爆出的陣陣喝彩,沒人注意到旅館樓上也射出了一顆子彈。
而在黑雲城外約一公裏處,一個屋頂上擺了一紅一白兩個塑料桶,紅的塑料桶被子彈打了個大洞,一道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騎上摩托車走了。
此時,慕容傷雪隔着玻璃遠遠眺望劉天憫的身影,一隻手放在玻璃上,而司徒明則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她無暇的臉龐。
"你會原諒他嗎?"司徒明打破了沉默。
慕容傷雪平靜的臉上有了怒意:"他是個騙子,我在直升機上看得清清楚楚,我爸那時候隻是被倒下的牆壓住了腿,根本不可能會被鋼筋刺穿腹部!"
"那要殺了他嗎?"司徒明語調依舊很平靜。
慕容傷雪的怒意全無,隻剩下眼的怨恨和臉上無盡的落寞,最後一言不轉身走了。
"會長。"一個黑衣人把血烏鴉的行蹤告訴了司徒明。
"好的,我知道了,我安排的事情布置得怎麽樣了?"司徒明問到。
黑衣人面露難色:"會長,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司徒明活動了一下脖子:"明天早上,我會想辦法吸引住那些老家夥耳目,你們隻有十分鍾不到時間可以出去,記住了,十分鍾,千萬不能被人現,這件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黑衣人跪了下來:"遵命,會長。"
"那其他的事情呢?"
"都按你的意思安排妥當了。"
司徒明閉上眼睛舒服地斜躺在椅子上。
"是時候了,新賬舊賬都該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