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們知道了。”血烏鴉高聲回應,然後壓低聲音繼續說:“剩下的事以後有空再說吧,最後簡短補充兩句。在一次逃難的時候,我親手殺了傷雪的父親,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就算她不想殺我,估計會有不少飛龍會的人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有些東西你們要忌諱,不要提。待會的吃飯的時候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你們都要克制住自己,出什麽問題,我都能化解掉。”
衆人點了點頭。
“冤家路窄啊,沒想到還會再碰上。”鹹魚自言自語。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會和以前的事扯上關系,見步走步吧。”
刀子把破碎十字的人帶到了宴會大廳,血烏鴉進去大廳環視了一圈,心理十分失落,傷雪沒有出席,也正常,看來她是真的不願意見自己了。
破碎十字的人一坐下,就有人猛的一拍桌子,吓了所有人一跳。
此人肌肉凸顯,一臉拉渣胡子,對血烏鴉怒目而視。
“哎,我說老雷,來者都是客,你這整什麽呢?”邵老四連忙勸說到。
那個人沒有理會邵老四,站起來身子前傾,雙手撐着桌子:“我叫雷虎,跟慕容飛龍混了十多年,慕容飛龍死的時候我在直升飛機上看得一清二楚,我告訴大家,你們眼前這位劉團長,就是親手殺死我們慕容會長的兇手。”
語音一落,場面有所騷動。
血烏鴉泰然自若,拿起面前水杯和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說:“是我開的槍。”
聲音一落,全場嘩然,有人開始拿起家夥了,破碎十字的人暗暗爲血烏鴉捏了一把汗,但是有言在先,四個人都隻是安靜坐着。
血烏鴉盯着手上的茶杯,用餘光偷瞄在座的幾位:雷虎暴跳如雷,司徒明神色繃緊,邵老四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一位戴眼鏡拿折扇長的像師爺模樣的人面無表情,從頭到位都是拿着扇子一直搖個不停,另外一位年紀輕輕的雖然面有愠色,但沒說什麽,手中的筷子轉來轉去。
“是我開的槍,但我隻不過是按照慕容會長意思辦的。”血烏鴉提高了聲音,一鍋粥的場面一下子鴉雀無聲。
“你放屁!你是說慕容會長讓你殺他?”雷虎不依不饒。
“我覺得用解脫這個詞更好一點。當事慕容會長不單單被倒塌的的牆壓住了,還被鋼筋從腹部穿過了,他覺得他命不久矣,讓我給他個痛快。”血烏鴉喝了一口開水,依舊是慢悠悠的。
“你就是個騙子,當時會長要抛下你,你就是爲了報複會長才殺了他的。我跟慕容會長出生入死這麽久,對會長忠肝義膽,我絕對不會騙在座的諸位的。”雷虎就差點要誓了。
“我說,忠肝義膽的雷虎兄弟啊,你該不會有恐高症吧,當時直升飛機離二樓的樓頂隻有3米高,你要是想替你的會長報仇的話那個時候就有機會,我當時被石頭砸傷了腳,你是想要殺我我是跑不掉的。”血烏鴉晃了晃杯中的水,一臉的嘲諷。
“你!!”雷虎頓時無語,旁邊的轉筷子的年輕人反應非常迅,一看雷虎下不了台,連忙打掩護:“二哥,那時候那麽亂,有可能是弄錯了呢。”
“就是嘛,二哥你激動個什麽,進門都是客,别激動别激動。”邵老四也過來幫忙把雷虎按到椅子上去,然後就開始給血烏鴉介紹人:“劉老弟,我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秦宇民。”
年輕人點了下頭:“叫我老秦就可以了。”
血烏鴉點頭回禮:“秦哥。”
“這位是我們的師爺,傅立天。”那個師爺點點頭,依舊搖着扇子。
血烏鴉:“傅哥。”
邵老四:“最後,給介紹我們當家……”
司徒明:“老四,不用介紹了,我們很熟。”
邵老四故作恍然大悟狀:“看我這腦袋,你們肯定是老相識了,來來來,在座的每個人都是九死一生過來的,難得能再次相遇,了爲了重逢,大家舉杯……”此話一出,不管情願的不情願的,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
這個邵老四有兩下子。
酒過三巡,衆人還是在打哈哈,沒人敢開口問正事,最後,還是雷虎最先開了口:“那個誰,你是從那裏來的,怎麽找到我們這裏的?”血烏鴉微微一笑:“我來自臨邬城,從一些難民口中得知貴地,因此特意前來拜訪。”
傅師爺:“劉團長隻是單純的拜訪?”
血烏鴉:“哦,是還有些其他原因,國難當前,當然是希望能夠和諸位聯手合作,共同抵抗怪物,守土複開疆……”
“那個,劉團長,我門黑雲鎮勢單力薄,物資短缺。守這一畝三分地都很困難,恐怕會辜負你的期望。”“物資短缺”四個字加重了語氣,秦宇民的話已經很直白。
血烏鴉品了一口酒然後說:“當然,這個聯手合作嘛,肯定是要互通有無的。不知道貴地缺點什麽?”
雷虎不耐煩地一甩手:“我們夠吃夠喝夠用。不用你們操心!”
邵老四在一旁打哈哈:“我們的日子還算過的去,不知道貴部需要點什麽。”
血烏鴉想了想:“老實說我們也不缺什麽,但是人嘛,眼光總是要放長遠一點,我們軍隊雖然有制藥廠、戰略糧倉。”他現雷虎的臉越變黑了,又繼續慢悠悠地說:“但是糧食總會吃完的,還是要掃清一片地區種地。我們師雖然有萬把人,武器也夠用,但是想征兵擴張,就有點捉襟見肘了,總不能根木棍給人上戰場吧,誰敢來啊!”
那四人讪笑了一下,然後互相之間眼神交流,然後全都看秦宇民。“彈藥我們是有點富裕,因爲人手少嘛,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這個我們是倒是可以談談的。”
血烏鴉面做爲難色:“打仗的人手嘛,我們也不怎麽夠啊。不過,我一路進來看到的守衛還有幹活的全是男人,如果你們缺女人,我倒是可以承諾可以送你們每人2oo個,你們自由分配如何。”師爺表情沒變,但是扇子剛才明顯停了一下,很快又按原節奏扇了起來,倒是其他三個人相互之間瞄來瞄去。
“隻有這些了嗎?”一直沒說話的司徒明開口了。
血烏鴉沉默很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桌面:“好吧,既然是合作,那我再拿一點誠意吧,我們有水壩電站和衛星接收站,我可以找工程師把你們這邊的電網接通。”
這一下子,宴會上的人全部沉默了,有了電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不用再吃燭光晚餐了,意味着不會半夜上廁所踩到坑裏了,有了電就意味着——文明!而衛星接收站則可以拍衛星地圖,那可是預警神器啊,此時此刻,飛龍會的每個人都面面相觑。
隻有破碎十字的隊員集體翻白眼:老大吹牛真的是不要本錢的,别說女人、糧食能不能弄過來,水壩電站可是警方的地盤,張建功那個小氣吧啦鬼那是想拉根線就讓你拉根線的。再說臨邬哪裏有什麽衛星接收站,有就不用花那麽多人力物力建前哨了,山頂倒是是有個氣象站,也隻能個天氣預報什麽的——比末世前的更不靠譜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就連邵老四也是臉上陰晴不定。血烏鴉看這狀況,趕緊打破沉默:“說了這麽多,我口都渴了,來,爲了以後的合作順利,預先幹一杯!”
“好!幹杯”衆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弟我呢,還想在貴地逗留兩天考察一下,不過呢,我這人容易迷路,到時候希望諸位安排位向導給我帶帶路。”飛龍的的幾個人含笑點頭,目光有所交流。
散席之後已是午夜,一回到住處,血烏鴉就安排了晚上的站崗輪值,也交代了明天的基本安排:“大熊、罐頭你們兩負責洗車,打開車門讓别人看看裏面的家當,不要讓别人碰裝甲車,小心被下黑手,還有,知道怎麽炫富嗎?”
罐頭一拍胸脯:“知道,吹牛嘛,往死裏吹,往天上吹。大熊他不會吹,隻管洗車就行。”
血烏鴉點點頭,又繼續到:“巫婆、鹹魚,你們一組,收集信息爲副,散信息爲主,無論生什麽情況,絕對不能插手别人的事。”
巫婆:“老大,具體是幹什麽啊?”
血烏鴉:“收集地理資料,找易守難攻的地方,收集他們的火力配置信息,評估危險等級。但是千萬不要開口問别人,知道嗎?最主要的工作,是你們這身皮,盡量去多點地方給其他的難民看,但是不許跟難民接觸,包括飛龍會他們毆打、殘殺難民都不許出手營救。巫婆,尤其是你,不能感情用事。”
巫婆點了點頭,鹹魚接着說:“沒事的,老大,我會看着她的,不會出事的。老大,你覺得他們會試探我們?”
血烏鴉摸了摸下巴:“我們的到來可能會引起勢力重新分布,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挖消息,試探我們中間的每一個人,确認我們身份的真假,或者看看我吹的牛皮摻不摻水,所以你們要注意。”
四個人連忙點頭。
血烏鴉繼續說:“情況就目前而言,對我們是非常有利的,我當初做最壞的打算就是他們太團結,現在這種情況,好辦多了。兵貴神,趁他們現在對我們不知根不知底,我們要想辦法給他們制造壓力。把他們這池子水,攪得越渾越好。”
晚上的時候,到血烏鴉輪崗,他背靠在大門上,心裏堆滿了事情。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從遠到近,每走一步,血烏鴉的心髒都抽一下,最後,血烏鴉的後背明顯感覺到有人靠在了門闆的那一邊,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抽泣聲。
血烏鴉難受極了,他把手伸向了門把手,卻又縮了回來,過了一陣子,抽泣聲停了,接着是由近到遠腳步聲。
血烏鴉無力地歎了一口氣,随後雙手狠狠抓住自己頭。
“慕容飛龍,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