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鶴翔找到了一個衣櫃,和那個小個子士兵一起把櫃子移開,出現了一個半米高的大洞,安鶴翔伸手就往裏面的摸,摸到了硬硬的東西,在微弱的月光,他現拿出來的是一個白森森的頭蓋骨,兩個無底的黑洞,似乎在直勾勾地盯着安鶴翔雙眼。
“啊!”安鶴翔驚叫一聲,扔掉頭蓋骨,連忙向後爬去。
“卧槽!”血烏鴉咒罵了一句,緊張地盯着窗外的情況,小兵舉起槍哆嗦着瞄準,巫婆連忙上前踢開那個“東西”,觀察了一下,做了個安全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隻是個死人。”
血烏鴉在窗口觀察一陣,确定安鶴翔的尖叫沒有引起外面的注意,終于松了一口氣,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安鶴翔像個篩子一樣抖個不停,巫婆看到安鶴翔那個狀态,把他推到一邊,自己伸手去掏,抛出幾根屍骨以後,就掏出了一個小公文包,打開讓安鶴翔随便看了兩眼。
“頭,應該是這個沒錯了。”血烏鴉看了一眼,有繼續盯着窗外: “好,沒時間檢查了,準備撤退,用無線電叫罐頭準備放煙花。”
三個人開始走下樓梯的時候,走在最後的小兵現血烏鴉沒有跟上,一直呆呆地站在窗前,“烏鴉大哥,烏鴉大哥?”小兵低低的喊到,血烏鴉沒任何反應,隻是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光下血烏鴉渾身在不停地顫抖,還能隐隐約約聽到牙齒打架的聲音。
三人很好奇,走了回去,看向窗外,下面的景象一眼望去陰森恐怖,讓人頭皮麻:月光爲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血傀儡鍍上一層慘白,放眼望去猶如一群正在等待過奈何橋的冤魂,隻是,沒有奈何橋,它們也不是去投胎轉生,而是準備去把一些殘存的活人拉向地獄。
一個接近3米高的傀儡巨人十分顯眼,他的右手正抓着一個暈厥的活人,放到嘴邊咬上一口,頓時血霧飛濺,反射着點點月色寒光。
那個活人痛醒過來,開始慘嚎連連,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地迅擴散,使月夜的寒氣更加刺骨錐心,傀儡巨人看了他一眼,把他放到嘴裏,吮吸起來,那個活人的猛烈地掙紮,慢慢變的微弱,最後不再動彈。
巨大的身軀上,一隻裸露在外面雪白色的血蟻,月光下顯得更加晶瑩透亮,格外引人注目。
“血蟻不是全部都是紅色的嗎?怎麽還是白色的?那隻怎麽個頭這麽大?”小兵不解地問到。
“是啊,老大,怎麽回事?”巫婆也問到。
血烏鴉雙眼閃耀着駭人的神色,略帶恐懼的語調從咬緊的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蟻——後。”
烏鴉反應過來,急忙把三人的身子壓下,做出噤聲的手勢,示意撤退,然後盯着那個緩緩向蟻後靠近的身影:1米5的瘦小個子,仿佛風吹就會倒,将近3米長的頭在空中無序亂舞,詭異到了極點,埋沒在長中的雙眼時不時露出一點幽幽的綠光,就算在遠處看到它也會覺得毛骨悚然。
血烏鴉腦袋在窗戶上剛消失的時候,那個長傀儡人似乎現了什麽,扭頭盯着窗戶,捕捉任何一點可疑的蛛絲馬迹。
“吱吱!”蟻後出兩聲,長傀儡人就停止了張望,跟着蟻後的步伐走了。
“蟻後是什麽?血蟻的領嗎?你剛才那麽緊張,蟻後是不是很厲害?”安鶴翔扶着滿是灰塵的樓梯扶手,小心跟随着血烏鴉的步伐,血烏鴉沒說話。
“頭兒,你以前隻跟我講過見到這種白色的血蟻就要跑,不許回頭,這是爲什麽啊,這種臭蟲很厲害嗎?”巫婆接着問,血烏鴉依舊沉默不言。
“我在臨邬城裏聽說過各種各樣的血傀儡,但是這種純白色的血蟻,你說她是蟻後對吧,我從來沒聽說有人見過這個東西,這個……”
“當然沒人見過了,因爲見過蟻後的人,基本上都是死人,或者,是死了又爬起來的人。”血烏鴉打斷了小兵的話。“快點走,有什麽回去再說……”
話音剛落,随着“轟隆”一聲巨響,小樓塌了一半,血烏鴉等人灰頭土臉沖出小樓,伴随着劇烈的咳嗽。
四處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血傀儡狂叫聲,與此同時,臨漢城方向響起密集的槍炮聲。
“去你大爺的,臭蟲開始攻城了。”血烏鴉吐出口中的泥土,“快點,這邊。”四人快奔逃。
“老大,你們怎麽樣了?”無線電中傳來了鹹魚焦急的聲音。
“沒事,你叫上罐頭趕快撤退,現在放煙花沒用了,時刻小心炮擊。”
“轟隆”一聲,小巷的圍牆又被炸了一個缺口,飛散的磚石打得人生疼,走在最前的血烏鴉被氣浪掀飛了,躺在地上半天反應不過來。
“老大,老大。”巫婆一直搖血烏鴉,看沒效果,準備揚手就打,血烏鴉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巫婆的手:“别打,醒了,被你一巴掌打下去就不是醒不醒的問題了,拉我一把。”
巫婆扶着血烏鴉走到了小巷盡頭,可惜剛才穿過的大街已經全部被血傀儡占滿了。
“好了,我已經不暈了。”血烏鴉推開巫婆連忙指揮到:“往回撤,從剛才的炮彈炸掉的圍牆處穿過房屋回到大街上。”
剛走不久,街上就傳來兩聲劇烈的爆炸聲,氣浪把不少血傀儡抛向空中,其中一隻正好落在血烏鴉面前,爬了起來,血烏鴉一把抓住它的脖子,一直推,它的整個後背被破損牆面上裸露的鋼筋插了進去,那隻傀儡人掙紮了一下就再也不能動彈。
又是一聲爆炸聲,血烏鴉身後的一棟小樓在爆炸聲中倒塌了,揚起巨大灰塵,“快點走!你想變吸塵器嗎!”血烏鴉拽了一把正在喘大氣的安鶴翔,把他拖走。
“哇……”幾條身影在屋頂間跳來跳去,“卧槽,跳躍者加上這種房屋林立的狹窄地形,我們有大麻煩了。”血烏鴉幾次舉槍剛瞄準又不得不放棄。
“啊。”小個子士兵慘叫一聲,被一個跳躍者撲倒了,血烏鴉沖了過去,用肩膀撞開了跳躍者,随後一個後旋踢腿把它踹到三米遠倒地不起,他利落抽出長刀,撲過去準備補刀的時候,一陣破空的聲音傳來,血烏鴉一聽撒腿就跑,跑了兩步就滾到一個鐵制垃圾箱後面,那個跳躍者剛翻身站起來就被下落的炮彈炸成血雨。
這次爆炸比上兩次的離得更近,雖然沒有直接傷到血烏鴉,但是餘波的威力震得他有點蒙圈,耳朵嗡嗡的響,他一擡頭就看見因爲爆炸氣浪滿天亂飛的垃圾袋,忽然他看到有好幾隻垃圾袋飛到一個地方以後一下就一分爲二了,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以爲是幻覺,用力拍拍自己的腦袋再看一下,沒錯,确實是不是幻覺。
小個子士兵被跳躍者和炮彈吓瘋了,到處亂跑,血烏鴉一愣,連忙大喊:“停下來,不要過去那邊!”
可惜小個子士兵根本不可能把血烏鴉的話聽進去,依舊在狂奔。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小個子士兵跑着跑着就突然間就先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然後整個人散了架,碎成了幾大塊散落在地上。
“怎麽回事?生了什麽?爲什麽會這樣?”安鶴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秒鍾之前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麽在自己眼前無聲無息的被分屍了,死狀是這麽的詭異。
血烏鴉爬了起來,擡頭一看,立刻調整好角度,一紮馬步右手做拉弓姿勢,然後朝一隻向他撲來的跳躍者的面門一拳過去,把它打得在空中翻了幾個空翻,牙齒飛了幾顆出來,他自己也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得穩。
“别問那麽多爲什麽了,先想辦法活下來,回到臨邬以後查查十萬個爲什麽。”血烏鴉左手給一隻跳躍者來了次三連點射,很幸運,在空中就把它打死了,右手遞給安鶴翔一把長刀:“拿着。”
安鶴翔拿着長刀愣:“你要我幹嘛?”
“自己想,巫婆,我換子彈,掩護。”巫婆把公文包和自己綁好以後,就和血烏鴉背靠背,兩人不斷輪流上彈交替射擊,在這種不利地形下,也隻是逼退跳躍者,殺不了幾隻。
安鶴翔倒也不笨,反應過來以後,摸索着撤退的路,拿着長刀上下揮舞,偶爾會聽到類似幾聲類似琴弦斷了的聲音,在潔白的月光下,長刀上的缺口清晰可見。
“呯”一聲槍響,一隻在屋頂上意圖撲向安鶴翔的跳躍者被遠處的鹹魚一槍爆頭,成了無頭蒼蠅,到處亂蹦。與此同時,輕機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老大,這邊。”罐頭大喊,俯下身子伸手拉他們上來。
“按原路返回,我們後面還跟着幾隻跳躍者,罐頭,交給你了。”血烏鴉一上來就下令,一點休息的時間都留給安鶴翔。
“我兄弟呢?”一個士兵拉着血烏鴉問到。血烏鴉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他很勇敢,也光榮。”
随後大喊:“快撤,炮火開始變密集了。”由于先前埋好了炸藥,撤退比較順利,幾隻窮追不舍的跳躍者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活埋了。
在不遠處,那隻瘦小的奇異血傀儡望着血烏鴉逃跑爆炸的方向看了很久,出詭異的笑聲。
這個時候,臨漢城上的大炮朝這邊開了一炮,奇怪的是,這一炮彈快要下落的時候不正常地減了,就像有什麽東西阻攔,快打到蟻後的時候居然停住了,搖搖晃晃地挂在半空中,沒有爆炸。
蟻後操控的那隻巨型傀儡擡頭看了一眼那顆炮彈,然後活動一下脖子,轉身就走了,瘦小的傀儡似乎有點不情願,但也跟着走了。
終于逃到了小車裏,每個人都累得不行了,但是,沒人敢停下來,動汽車準備回去。
然而,血烏鴉他們還不知道, 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早已經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