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也都算是黨國大佬了,就算是要進行談判的話,那也絕不可能就這樣說出來的,反正剛上來菜品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團和氣,談的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并沒有太多關于這件事情的問題,并且連一些時事政治都不說了。
劉振華也明白是什麽原因,雙方對立的時間很長了,而且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如果要是随随便便的說出來的話,萬一被對方拿住了小辮子回到重慶之後,這可就不是鬧着玩兒的。
就算是雙方在喝酒,那也是淺嘗辄止,反而是劉振華一杯接一杯的,好像這裏的事情都跟他沒什麽關系。
其實在座的這些人也明白,就算是劉振華說錯了話,難道你能夠因爲一兩句話就定他的罪嗎?在所有的人當中,劉振華自己的功勞是實實在在的。
不管是軍統還是中統,都不可能找出第二個人來,而且現在劉振華肩挑着北平和上海兩地的消息。
如果要是有人能夠代替劉振華的話,那麽出去找事兒才有一定的勝算,如果要是沒有人代替的話,哪怕他就是把天捅個窟窿,最終上面還是會支持劉振華的,你自己出去找劉振華的茬隻能是自取其辱。
“最近一段時間戴老弟做的一些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我這邊也收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老弟是個什麽意思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也該到了說話的時候了,雖說在重慶很難吃到淮陽菜,但是對于他們這些大佬來說,吃飯并不是最重要的。
飯桌下面該談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果不其然在第六杯酒喝完之後,徐恩增已經是說起了這件事情。
劉振華雖然不了解這位徐先生,但是也覺得這個人的動作過于的快了一點,明明你的手裏有王牌,就應該拿着架子慢慢的繼續吃飯就是了。
等着戴老闆把話提出來,那才是一個談事情的正經道理,誰知道這位徐先生自己沉不住氣了,當然也跟這件事情有巨大的利益有關,就拿戴老闆拿着四十萬美金來談這件事情就能看得出來。
到了戴老闆這個層次,除了黨國有數的高層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夠要戴老闆手裏的錢了。
但這一次能夠拿出四十萬美金來,由此也能夠看出這條交通線每年交易額巨大,真要是捅出來的話,就算是戴老闆不死,那也得脫兩層皮,要不然也不會從重慶跑到敵站區來。
“事情我們心裏都明白,我也想着息事甯人,要不然的話也就不會到這裏來了,就是不知道你老兄肯不肯放我一馬。”
人家拿着自己的把柄,平時戴老闆多麽驕傲的一個人,現在竟然肯低頭了,而且是向着自己的政敵低頭。
這也充分表明了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管你原來的時候多麽的牛b,現如今這個情況你自己得非常清楚才行,如果要是惹得人家不高興的話,那你自己就想辦法解決吧。
戴老闆想出的辦法就是把洪秘書給幹掉,隻要是死無對證,那麽不管對方那裏有多少的證據,戴老闆都能夠回旋過去。
可問題是消息走路了,中統的人已經是在整個上海布置了他們的眼線,所以如果要是動用那麽多人完成自己的私事,黨國那裏也是不好交代的。
“我們之間都是好說的,我們都是從一個系統當中出來的,怎麽可能會有二心呢?這些年我們之間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牽連甚廣,有很多人都在關注着這件事情,如果要是讓他們閉嘴的話,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老兄我在黨國内部的地位你也知道,就是混了個好人緣,能夠幫你去說個好話,但是這個……”
徐恩曾說這個話的時候,劉振華在旁邊也是極其的鄙視,這就跟敲竹杠沒什麽區别了,這跟下層的很多人也是完全一樣的,本以爲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說話得比較文雅了,不可能開口閉口的就談錢。
但是其實人都是一樣的,到了現如今這個境地,黃金和美元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撤退到内陸地區之後,各部門都損失慘重。
戴老闆在心裏也罵了一句老狐狸,什麽叫做其他人關注這件事情,其他人聽說這是軍統的事情,立刻就已經是退避三舍,誰會來管這樣的事情呢?
而且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好事兒,很有可能就會引火自焚的,分明就是你們中統的人咬住不放,現在又說的這麽好聽,就算是知道對方在說謊,戴老闆也得把這句話給咽下去。
戴老闆一個眼神,劉振華立刻把箱子打開了,同時也在觀察着這些人的眼色,雖然他們已經深居高位,但面對四十萬美金的時候,這些人還是極其貪婪的很。
劉振華之前的時候也了解過,對于這些黨國高層來說,現在他們的身家也不是很多,四十萬美金足可以打動他們了。
徐恩增和葉秀峰的表情劉振華都看到了,很明顯這四十萬美金他們的确是稀罕,但問題也是解決不了事兒,應該還沒有達到他們的心理價位。
“老弟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錢的确是不少,但畢竟是一錘子買賣,如果想用這一箱的美金來解決問題的話,那恐怕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徐恩增的心裏也有些不爽,這分明就是沒有瞧得上他們,把他們當成了一般的小喽啰。
軍統把握着的這條運輸線每年能夠産生的利潤大約是四十萬美金的好幾倍,如果要是隻拿出這麽一點的話,那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老兄先不要着急,這隻是一點見面禮而已,隻要是你們能夠同意高擡貴手,那麽我這邊每年保證拿出這麽多來,而且以後隻多不少。”
戴老闆的心裏如滴血一般對于他來說,每年拿出四十萬美金,這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徐恩增那邊已經是有些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