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津美治郎看來,如果這小子當真想調查長谷川商行的話,哪怕他日本的那些高層人士知道了,也絕不會爲這個小子多說一句話的,除非那些人都不想活了。
“這的确是我的賬号。”
大田義男是搞情報出身的,當對方拿到這個賬号之後,你再否認已經沒什麽意義了,花旗銀行的人當初曾經給他保證過,不管出現了什麽樣的情況,都不可能會在這種狀态下洩露任何消息的,可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難道就憑華北派遣軍司令部的面子,花旗銀行就能夠把消息給洩露出來嗎?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可是美國第一大銀行,連日本政府出面都沒有用處,更何況一個區區的華北派遣軍了。
“你怎麽能夠解釋一下你賬号裏的八萬美金呢?而且這些錢都是你到達華北之後存上的,這麽大的一筆錢,你不要告訴我是你的積蓄,就算你在這個位置上工作十年,恐怕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積蓄。”
梅津美治郎的話說完之後,大田義男徹底傻眼了。
八萬美金……
這怎麽可能呢?如果要是換成日元的話,這幾乎都快要五十萬了,大田義男雖然有點私房錢,也是以前靠着職務賺來的,但也隻有一萬多美金而已,忽然間就上升了八倍,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意思。
大田義男就算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八萬美金是怎麽來的,其實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隻不過是花旗銀行出具的就是了。
在所有的日本人看來,花旗銀行也沒有必要做假證,而且以前也沒有過類似的情況,所以花旗銀行的證據就是極爲有權威性的,大田義男也隻是自己倒黴就是了。
“你是不是曾經讓人調查過長谷川商行的一個倉庫?”
繞圈子繞了半天,終于算是說到主要的事情上來了,梅津美治郎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田義男。
“我沒有想着調查長谷川商行,我認爲他們内部的有些經理可能有問題,所以我才讓特務隊的人去調查一下……”
當大田義男說到這裏之後,立馬梅津美治郎也就明白了,大田義男他自己也明白了。
這場牢獄之災到底是怎麽來的,恐怕就是因爲長谷川商行的原因,他自己的确是好心,但很可惜讓人家誤會了。
如果劉振華沒有幫助地下組織的人,别人來調查也就調查了,反正也行不成多麽大的事,長谷川商行現在根深蒂固,一般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去打點。
但正是因爲擔心地下組織那邊的情況,劉振華才讓井上一郎把他們一網打盡,任何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人,恐怕都沒有什麽好結果,作爲始作俑者的大田義男,如何能有一個好結果呢?
梅津美治郎馬上就起身離開了,不管是因爲什麽樣的原因,既然你承認了這個事情,那也就代表着沒有能夠挽救的餘地了。
“司令官閣下,司令官閣下……”
大田義男這個時候已經慌了,但很遺憾的是他已經沒有什麽利用了,所以梅津美治郎頭也不回了離開了,這裏旁邊的野田少佐站起來的時候,大田義男看到本子上完全是空白的……
大田義男終于是明白了,爲什麽連花旗銀行的證據他們都能拿得到,這說明是長谷川商行在對付自己。
他曾經對長谷川商行進行過研究,除了華夏各大城市之外,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辦事處,尤其是在美國太平洋沿岸的一些城市裏,辦事處可以說是相當多。
而且還都是跟美國人合營的,所以跟花旗銀行之間的業務來往也是比較多,拿到這點東西還不是正常的嗎?
這一點也是劉振華比較有先見之明,美國和日本的太平洋戰争爆發之後,日本在美國的所有資産都會被沒收,所以劉振華這個時候就跟一些美國人合作,和他們共同創建一些公司。
而自己退居幕後,就算是太平洋戰争爆發了,難道你們美國人還能把自己的公司也給沒收了嗎?那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吧,更何況合作對象還是杜邦公司。
大田義男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如果有一個詞語來描繪的話,那就是這個家夥萬念俱灰。
他多麽想要跟長谷川商行的人來解釋一下,自己沒有針對你們的意思,自己隻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希望能夠和你們好好的探讨一下,幫你們把内部的蛀蟲給挖出來。
可問題是有人聽你解釋嗎?沒有看到剛才梅津美治郎的态度嗎?
那已經是能夠說明了一切了,對于你這種沒有多少用處的人,他們是不會在你的身上浪費一分鍾的,大田義男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結果,那就是以一個有罪之身被運回日本,至于發放到什麽地方去,那恐怕就得看自己的運氣了。
作爲一名資深情報人員,他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切,長谷川商行應該是得到了消息,然後想辦法來對付自己,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作爲一個極其不正規的商業公司,如果要是被人盯上的話,那以後做任何事情都會畏手畏腳的,所以就得演一手殺雞儆猴才行。
讓所有的人都好好看看,隻要是敢于調查長谷川商行,大田義男就是你們的榜樣。
大田義男不願意成爲一個這樣的人,但是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會解決這些事情,因爲沒有人會替他去說話,包括日本高層的那些人。
最多也就是一天的功夫,日本高層的人員都會表态,不會繼續支持他,雖然他對于日本來說是一個人才,但是又能夠如何呢?
一個人才和一個龐大的商業集團比起來,這個人才顯得那麽微不足道,而且大田義男還清楚的知道,日本高層很多人每年拿十萬美金好處費的不在少數,你自己值十萬美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