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晚上10:00,劉振華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杜先生,按照劉振華的想法,三大亨已經在上海一手遮天了,爲什麽還要在晚上進行交易呢?
按說杜先生是不需要到這裏來的,畢竟所有的事情都上了正軌,手下有那麽多的門人徒弟,當然要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他們,這次純粹是爲了巴結劉振華,讓劉振華看看上海灘的走私是如何進行的。
“老弟,如果有什麽疑惑的,直接問我就是了,咱們又不是外人,别人可能我不告訴他,咱們之間沒有那麽多的秘密。”
杜先生說完之後,開車的司機眉毛挑了一下,跟了杜先生那麽多年了,從來都沒有聽過杜先生這樣說話,不知道後面的這個年輕人是誰。
雖說以前的時候也見過杜先生的後輩,但杜先生從來都沒有這樣說話過,很顯然今天這個人和别人不一樣,剛才過來的時候,他也看到這人帶了幾個保镖,很明顯那些人都是好手。
自己在他們的手下未必能取勝,咱的身手在上海灘也是數得着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給杜先生開車,給杜先生開車的人大約有六七個,但平常的時候不會觸動自己,今兒看來這個人的确是很重要,或許是南京某個人的公子。
既然杜先生這麽說了,劉振華也就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按照三大亨現如今在上海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偷偷摸摸的。
而且他們的買
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何必做這樣掩人耳目的事情呢?還不如大白天直接運進來,你怎麽運輸人家也會說你走私的。
“原來老弟說的是這個,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規則,任何人都不可以越過這個規則,上海灘的規則就是這樣的,所有的走私貨物,不管是誰的貨物,都需要在晚上運進來,洋鬼子也是要臉的,雖然咱們跟各國領事非常的不錯,但各國領事也不見得就能夠壓住手下的所有人,一旦要是讓那些書生意氣的人找到把柄,咱們的交易可就要停了,停一次交易損失多少錢?下面的這些兄弟又該如何吃飯?”
杜先生笑呵呵的說道,劉振華在旁邊也是點了點頭,不管實力有多大,該遵守的規矩也得遵守,現在劉振華就跟他學了一招。
在上海灘有許多東西都是需要敬畏的,并不是說你今天實力強大了,你就可以把規則踩在腳下,三大亨在上海幾乎可以一手遮天,但是盯着他們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果他們不小心的話,别人就會抓住他們的把柄,一次兩次的或許無所謂,以他們的能力能夠化解,但如果要是經常這樣呢,把柄多了的話,當你遇到問題的時候,那就是壓垮你的巨石。
“再說上海灘除了我們之外,還有我們所掌握不到的,比如說英租界總華探長沈青山,他就是八股黨的老大,跟我們在上海灘也凍了很長時間了,我們雙
方可以說是不分勝負,不過總體來說我們要壓他一頭,我們平常可以欺負他,但卻不能夠滅掉他,因爲外國人不允許。”
對于上海灘的這些事情,劉振華以前也在影視劇裏了解到過,基本上跟自己看的差不多,看來上海灘的确是一個江湖,想要在這裏混下去,并不是說你的實力夠大就行,還得有各種各樣的交際關系才行。
十裏洋場是整個華夏最大的金庫,能夠在這裏站穩了腳跟,可絕不僅僅是靠槍就行的。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碼頭,此刻碼頭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隻有遠處的海鷗叫聲,這裏已經被清場了。
每當三大亨要做事的時候,碼頭上的一幹人等都會退的幹幹淨淨的,誰也不想在這裏探尋什麽秘密,如果連你都知道這個秘密的話,那你明天也就沒了吃飯的家夥,三大亨的秘密是那麽好探究的嗎?
“站長。”
有幾艘船從外面慢慢的進來,船頭上的一個人靠岸之後,有些驚訝的看到了劉振華,這人就是劉振華選出來的,外号叫做趙四兒。
平常的時候也沒人叫他大名,因爲老家是這邊的,所以劉振華就派他回來主持軍火走私,這一段時間做的還非常不錯,上一次杜先生也是誇獎不已,他們這些人做事情夠利落,不拖泥帶水。
“按照你們的流程走就行,今天我就是過來看看。”
當着外人的面,劉振華也不好多說什
麽,這些人給自己辦事,按說應該激勵幾句,但還有杜先生他們在這裏,咱也就不在這裏鬧這出了。
趙四兒點了點頭,趕忙讓船上的兄弟開始卸貨,本來其他的東西都是要找苦力的,但是今天晚上這些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都是一些軍閥需要的武器。
而且還是租界政府嚴格禁止的,所以隻能是自己卸貨,幾十名漢子撸起了袖子,開始一箱一箱的往下運送東西。
趙四兒也跟杜先生的徒弟開始交接,他們采取的這種方式很特别,并不是說船上所有的東西交接完畢之後再付錢,而是每交接一箱就付一箱的錢。
“或許你不了解這種方式,這是走私的一個規矩,這一箱貨到了我的手上,我得馬上付給你錢,但如果有人抓了咱們,這箱貨在你的手上,那就是你自己負責,我的東西我負責,你的東西你負責,所以這也是一個公平的規矩。”
杜先生給劉振華解釋了一下,劉振華在旁邊點了點頭,真沒想到軍火走私也有那麽多的規矩,其實這都是長久以來總結下來的。
如果碰到有人來檢查的話,别說是一箱軍火了,裏面的幾件軍火,都有可能會要人的命,你往外撈人的時候,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的,所以雙方必須得算清了才行。
你可以在要價方面貴一點,但這個規矩必須得遵守我們的規矩,要不然的話雙方就沒有辦法交易,這對于雙方
來說也算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