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衛民離開,徐長青将家裏面給整理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像日常生活用品就無須收拾。
再大件的如洗衣機也不可能包起來不讓長輩使用,剩下其他的東西,如喜被, 她還能打包起來寄往京城不成。
倒是兩個人的衣物,不翻出來整理不知,這回一翻出來打包就老多的。爲此,徐長青便偷摸着收進些長青園。
好在冬衣厚歸厚,避開人,再使勁擠壓一下打包起來就連九姑都未必看得出她兩口子到底帶回學校多少衣物。
再将騰出來的衣櫃裏面,這段時間在家爲了沈兄方便取用,放在抽屜裏面的錢和票給收起來, 好像也沒什麽了。
這是一款老式的衣櫃, 衣服并不能懸挂起來,而是要折疊存放的,中間就有一排抽屜,抽屜的旁邊還有個暗格。
類似的老式衣櫃,她家就每套院子皆有。有些暗格原本就有的,還有些是她和沈兄兩個人後來自己動手添上的。
這款衣櫃暗格就是原先有的,暗格和抽屜相聯接,用鑰匙打開抽屜才能打開暗格,平日裏她就用來存放些錢和票。
至于家裏重要的東西,一般來說都習慣存在長青園,要不就是還有一款老式衣櫃的暗格裏面,那個就更爲隐蔽。
可這回?徐長青将抽屜裏的錢和票收起來,她便繼續打開相聯接的暗格,結果就讓她見到了好幾張圖紙來着。
翻開一看的?
這些可不就是就是大大小小的玉米脫粒機圖紙?不用說,肯定是沈兄的傑作, 就是不知怎麽藏在這裏面。
徐長青心裏一動, 便先将專門收到一個餅幹鐵盒裏面,特意給擺到了長青園書房的桌上, 免得又一時給忘了。
她要沒猜錯的話,這些玉米脫粒機的圖紙,沈兄估計是想帶到省城,最終的目的應該是爲了老家這些族人。
看來這家夥就有心想給向陽大隊添一座加工坊,隻是怎麽就一直沒跟她提起還畫了這些圖紙,瞞她幹嘛?
沈衛民無語的,剛從他爺奶那邊回來,進門他媳婦兒一沒九姑在場就立馬繞着他轉圈打量,他還以爲是啥事。
結果就爲了這幾張圖紙,他瞞誰都不會瞞自個媳婦兒好不好?“你忘了你之前整出那個榨油機,我不就畫了圖稿?”
啊,有嗎?
瞅瞅,不用說,一準就又忙糊塗了。當然,可能這幾張圖紙和他不是在家完成有關,這個也說不定的。
當時他好像就是在學生會等人到齊開會時間之前在隔壁辦公室畫的圖紙,那幾天她那個忙的,好像沒提。
後來圖紙好像就夾在書裏, 然後他幹嘛來着,哦, 對了,就她老窩在耳房工作室,他使詐哄人進長青園胡鬧。
稍稍一回想,沈衛民也不是很确定的自己到底有沒有跟徐長青專門提起此事,畢竟這些圖紙就一直夾在書裏。
要不是這趟寒假回來之前想到應該要帶些書本,連他自己都差點給忘了之前還畫過這些圖紙,沈衛民清了清嗓子。
他有些心虛的立即轉移話題提到他想将這些圖紙上交,就是一時不知該交到誰手上合适,按理來說交給大哥最好。
大哥就是省機械廠的技術員,可大哥那人,不是他貶低自己親大哥,大哥那人在機械廠還不如老舅說話管用。
“那就老舅呗。”
沈衛民不由笑了,“要是這麽簡單,我還用得了考慮到現在還沒跟你商量?其實最合适的人選是咱媽。”
徐長青頓時一怔,随即反應過來贊同點頭:确實,她就差點忘了沈媽媽還不是省機械廠的老員工那麽簡單。
不說他姥爺是看着省機械廠建立參與的老人,就是沈媽媽退下來之前還在機械廠立下功勞,至今身上還有傷。
“問題是,我要敢借此和咱媽提條件?”沈衛民搖頭,“該要破例了,我沈衛民就該要破了沒被揍過的紀錄。”
徐長青忍俊不禁笑出聲:這家夥,當她還不知這家夥小時候就被沈媽媽抽過一次呢……“你想提啥條件?”
“這邊,不管誰采用了圖紙,生産出來的機子必須第一批先拉到這邊,這是我唯一能爲族裏做的一件事。”
果然!
徐長青再想想沈媽媽爲人,她也不敢保證沈媽媽就會答應兒子這一條件,就是答應了回頭那邊出問題?
自己的兒子,當媽的要保證公家利益,還有錯,反悔不得?非也。既然保證不了,那還不如讓何老舅出面。
再不行,等等好了,等私企多了,還怕沒廠家想要這些圖紙?到時候自然就有的是廠家白送機器都樂意得很。
但這些話,或者說這些提議就不适合說出口了,這位的思想覺悟高的和她這種俗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換她?
老麻煩的。
就目前向陽大隊的條件已經早早就跑赢了整個公社,連縣城絕大數人家都比不過,還不如等以後再說。
“算了,這些事,我都不懂的,你就是想和我商量都沒用,還不如再考慮考慮。倒是今晚家元哥咋說了嗎?”
沈衛民還在尋思中,突然聽到這話,他就下意識先搖了搖頭,反應過來解釋道,“我先跟咱爺奶提了。”
然後臨時變卦就沒去找沈家元?徐長青等了會兒,還是沒等到沈衛民說下文便問道:“爺奶他們咋說?”
“說家和哥已經去了,再來一個,怕他們拖垮了咱。我原本要找家元哥唠唠,結果咱爺奶就讓先回來再考慮一二。”
真是腦子極爲好用的老人啊,徐長青暗贊。想想,她又好笑的忍不住笑了,“應該是我還沒出面的緣故。”
沈衛民稀罕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快讓我瞅瞅你這腦袋長得有沒有啥跟人不一樣,啧,咋就這麽聰明呢……”
“邊去!”徐長青忍笑,“你今晚是不是又在二老前面使勁誇我?說說看,你今晚又忽悠了多少人?”
“咋能算忽悠。”沈衛民撈起了人入懷,“那是咱爺奶,又不是外人,頂多就是語言上藝術加工了些。
着重點出我有個世上最好的媳婦兒,還是一條心在老沈家的好媳婦兒,還不能讓人覺得你憨好欺負而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