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年關近了，天氣雖然寒冷，卻擋不住要過年的喜氣，大小集市處處開花，十裏八鄉的集市就向陽尤爲熱鬧。
原先向陽大隊挨着馬路邊的一塊集市空地，如今早已不能滿足市場需求，尤其是今年還多了不少小吃攤。
幾年前還是逢年關舉行一次物資交換會的集市，這一年占據地理優勢的它已經赫然成全縣最大的集市市場。
尤其是秋收開始，這處占據地理優勢的集市場所已經不是每逢農曆三六九開集，而是近來幾乎全天開放。
每天一大早的便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此地，到天黑了才少見人影子，說是少，并不是沒有的意思。
有一小部分擺攤的攤主還會時常借住在村裏親戚家，等家人配合着送貨過來連着賣的，據說要賣到廿七八才走。
因而趕來此賣貨的人不少，同樣的，來此采購年貨的人不少，來來往往的，離得又近，家裏是真真冷清不了。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個好處——買東西就非常方便，從後門出去沒幾步路就是集市，徐長青便買了不少東西。
也是如此，不單有了好多借口可以取出長青園的東西，連原本計劃等小年後再送年禮的時間也大大提前了。
今兒個瞅見集市上有賣凍水産海鮮的，兩口子便湊上數搭順風車捎到礦區，明兒有凍肉就捎到省城的。
七七八八的事情周旋下來，等這邊年禮寄出拉走，轉眼便是快到了小年，小年的前何有鋒剛到省城便第一時間先來了這邊。
原本沈衛民之前還計劃着等過完小年第二天就先和徐長青去省城，再一起到礦區家屬院待到除夕前一天回來。
結果，許是他兩口子近來捎往省城的禮有些多，他老舅得知鋒子想找順風車便忙不疊的安排讓鋒子連人帶貨過來。
好家夥！
車停在後門。
徐長青順着何有鋒所指的車廂望去，她差點以爲何有鋒在開玩笑，幾乎快要整整半卡車車廂的貨呢。
這其中有曉彤姐之前說的海産品也罷了，就是老舅和三姨單位發的福利也拉過來沒啥的，居然還有劉衛東哥倆的。
“……不收都不行。他們哥倆就說了原本早就讓人多準備了咱們的份額，要不收就是咱們嫌棄東西不值錢。”
一溜兒的南方特産水果呢，誰嫌棄了？徐長青失笑搖頭之際隻好笑納，不然塞都塞到這兒了，還咋整。
大晚上的，外面冷得緊，她甚至連問所謂的不值錢都有什麽東西也來不及開口詢問的，這邊就急着開始卸貨了。
再則這東西多的，就連開車的師傅都上前搭把手，再加沈鐵頭在内的五六個大小夥子來回一趟隻怕都搬不完。
實在是沒想到有這麽多東西拉回來，不然肯定早早便安排好人手，說到底還是連沈兄都錯估了大家熱情程度。
這哪是什麽回禮，就像跟誰家進貨幹買賣似的，等全部将之就近搬到堂屋，堂屋就被擺放得幾乎無可下腳之地。
再沈衛民拽住開車師傅，連同何有鋒等人一起進東廂房的廚房用宵夜以後，徐長青和沈小四也開始忙乎上了。
由沈小四拿大剪刀開箱割麻袋的，徐長青拿筆登記的，兩個人就配合着将這些拉回來的東西給稍稍歸納了一下。
這其中除了何有鋒帶回來的給大家過年新衣物，以及部分布料鞋襪和沈慧讓他幫忙捎回來的南方臘腸等物。
最多的還是劉衛東堂兄弟倆的禮物，這兩位就幾乎包圓了當地特産的臘味和果幹種類，還别出新裁的裝了好幾麻袋水果。
這些水果就一個個凍着的硬邦邦，最後就有相當一部分水果還不得不趕緊挪到外面陪凍梨凍柿子凍沙果它們一起凍着。
徐長青再想起之前何有鋒提到劉衛東他們哥倆這回回來過年，單單水果果幹就花了整千塊拉回來送親朋好友？
把她給樂得夠嗆。
可這才是劉衛東！她至今還記得就是這家夥有一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節包機包了帝王蟹和大龍蝦回來。
當時國内市面上這兩樣還極少可見，那個轟動的，那一年年底到次年正月那期間找他借錢的人就老多老多。
燒包如他劉衛東也沒誰了，就是不知這回是不是還被找上門借錢的人多的，多到吓得又躲到沈兄家裏來。
哦，不對，這回被吓到就不是躲到沈兄家，是她家了，他可再也說不了她這個人怕死怕麻煩到居然閉門不見。
“嫂，他們給了這麽多禮，你們是不是接下來還得回禮？我要不要先把咱舅咱姨給的這些拉回屋裏頭？”
沈小四痛便快樂着，甩着兩胳膊再回堂屋，見無人可以聽到，他便擔憂上了他三哥三嫂該如何回禮是好。
“以你和我哥的習慣，老是收多少禮就喜歡回多少禮的，可這些東西該咋等價回禮瞅着多不合适的？
我看啊回頭湊湊應該能補上，反正咱舅他們又沒說給二哥，再加上舅姥爺拉過來的東西，你瞅還差了啥？”
徐長青聽了好笑不已，“這次就不用回禮，這是他們哥倆給你哥的謝禮，等正月我和你哥去他們兩家拜年就行。”
隻是這樣一來，劉衛東哥倆這趟回來上廠裏拿的服裝也不好收錢了。當然，這些事情還不好對小四直言。
“我哥幹了啥讓人家給這麽多謝禮啊？”
那就多了去嘞！徐長青将之前挑出來給公公婆婆，還有這個小叔子的大衣給疊好，邊回道，“借錢算不算？”
“啥？”沈小四脫口而出，拿着細繩子打算給徐長青将這些一袋袋大衣給紮起來的手就是一滞，“借錢？”
徐長青忍笑搶過細繩子，捉狹地點了點頭，“對啊，我和哥攢的錢就都借給人家了，有上萬塊呢。”
沈小四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便直朝她翻白眼：還好，他差點信了。要說借出去千把塊，他信，可上萬塊？
那得多少？當他虎啊，還聽不出在說笑呢。“你跟我哥學壞了，原先多實誠的一個人，還上萬塊呢。”
嗨！
還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