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徐長青洗完頭之後再換了條幹毛巾擦拭着頭發，她邊打量着前院小園兒，邊直接從過道去往後院。
後院夏日常用的竈台那邊，徐老太已經将午飯要吃的蔬菜該切的切，該焯水的也放開水裏燙過就等涼拌。
徐長青見狀就想親自掌勺，奈不住她奶就是嫌棄她做菜費油。實在拗不過，她隻好悉聽尊便的隻管擦頭發。
“我爺咋又出門了？”現在已經快要十點鍾，按理來說既然上午沒出工，下午要上工也要等半下晌再去。
“去找二爺爺呗。”
“不可能。瞞不過我，衛民哥跑出去之前就說了他回頭會拉二爺爺一塊來，我爺當時就答應了，還去幹嘛。”
她爺爺能不想聽聽她唠唠老兒子那邊情況？才怪！徐長青瞥了眼正伸手去捏了捏臉盆裏和好面的徐老太。
這段時間她爺奶在家吃什麽不好說，但今天倒是用上白面了。雖說爲了省糧這裏往裏摻玉米面，但也不得了。
她奶倒是稀罕孫女婿，瞅見他來了就開小竈。徐長青原本還想問家裏面還有多少白面，想想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她這趟出門之前就特意留給他們二老十斤白面，一旦小老太又接濟哪個兒子孫子，問了就免不了有她想對賬之意。
“……連着好幾趟都沒見你有在家裏頭，再聽你三哥這麽一說，我就猜你這回過去能待不少日子，一準就是出遠門。”
沒錯。
猜對了。
“前兩天你衛民哥回來一趟，我還想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後來沒聽他提起，想想也知道一準是和你一起出的門，要不然就你一個人老在外頭，誰放心。到底跑哪兒了，老沈家知道不？”
“沈爸爸他們兩口子，還有沈大哥他們兩口子清楚。這會兒搞不好沈爺爺他們老倆口也聽衛民哥說了。
原本是沒計劃出門，正好放假，那幾天又趕上何家舅舅生日。何家那邊是衛民哥他表姐姐夫當代表，沈家這邊沈爸爸就讓衛民哥帶上我當代表，連票都買好了。沒想瞞您，我那天就臨時出的門。
加上您這些日子又沒上家屬院，我爹娘不好讓誰帶話給您說我去了哪兒。傳出去不好聽，沈爸爸不是衛民哥一個兒子。”
徐老太點了點頭，“這倒是，是不好。你衛民哥他大哥大嫂要上班走不開，他二哥兩口子還在老家，聽到是不好。
凡事怕比較，就算是當兒子的能理解他老子沒讓他當代表去，興許會尋思到就是他學校放假，家裏孩子還小，
可當人兒媳婦的就不一定了，她就是不說，心裏頭就一準不痛快。人家會尋思憑啥你還沒過門能去，她不能去。
你們就是說出門開銷都花你和你衛民哥自個的，不說人家信不信，人家還會尋思難不成我兩口子就窮得連出不了門。
外人一聽是啊，他沈家就算是去年分家了，他們兩口子好歹還有個人領工資，你們小兩口還在吃老本上學，說不過去。”
看着開始熱鍋燒菜的徐老太，徐長青默默聽完先搖了搖頭，邊琢磨着措詞再回道：“不是您想的這樣子。
這趟走之前衛民哥就有和他二哥提到他舅今年過五十，是他二哥說他要等下半年送年禮的時候一起寄賀禮。
他都這麽說了，衛民哥自然不好再提自個想要親自去一趟，這就沒什麽好讓他兩口子覺得沈爸爸他們偏心眼兒。
至于我倆，我倆是不想讓其他人得知出門去了哪兒，不是擔心他們兩口子鬧，是麻煩，說了幹嘛，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兒。
再一個，這事兒要怎麽說好呢，老何家情況有些複雜。我也不知要咋說合适，反正老何家不是對每個外甥都一樣的。”
還整啥特殊對待了？徐老太瞟了眼孫女，“你自個心裏有數就行，甭管咋說，能圓過去就盡量少讓人說嘴。”
徐長青點了點頭。
“對了，去了他哪個舅家？”徐老太皺眉苦思，“我記得你衛民哥仨舅除了老幺在省城，一個好像就在京城？”
徐長青聞言一滞，繼續撥了撥自己擦得差不多的頭發：“沒錯，還有一個舅在海市，這回兒我都見着了。”
“京城啊？”
“白蜜呀！”徐長青直搖頭，“甭問了，我不想提她。您要擔心她過得咋樣兒，問我還不如去當面問我爹娘。”
催命來了，又想催她住那邊去了！徐老太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擔心啥，她好不好的跟我有啥關系。”
呵！
徐長青利索就走。
“去哪兒？”
“您又不讓我動手，我待在這兒幹嘛？”說是這麽說，徐長青還是又轉過身回來，“我沒想逼您去給我娘搭把手。”
徐老太：“……”
“我爹娘說了，您和我爺爺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等他們實在忙不過來，我又上學，到時候再叫您過去幫兩天。”
這還差不多。
“但話又說回來了，您不想去瞅瞅你親孫子？這會兒小源源都會喊人了，您要是老不去，他一準跟您親不了。”
這死……呸，倒黴孩子！徐老太覺得她已經沒法再和這個孫女說下去，開口不噎死人，蹦出來的話就老紮心。
“您想呀，回頭小源源和小悠悠喊别人奶奶就是見着您？啧啧啧……這小老太到底是誰呀，不認識！”
“滾犢子！”
“瞅瞅，說老實話還挨罵了。您說您脾氣咋這麽壞？”說完，徐長青捉狹地端起油罐子往鍋裏倒了點油。
徐老太一個轉頭就發現了，氣得她舉起一巴掌就要朝孫女拍過去，“壞？老娘脾氣就是壞，我讓你使壞……”
“停！”徐長青速度閃開，“甭激動，不就是多倒了一點子油嘛。沒瞅您和我爺都瘦了，我心疼你倆成不？”
徐老太氣餒，“我看你就是老長時間沒抽你手心，手癢了。行了，這裏沒你啥事兒，你還是去忙你的得了。”
盡糟踐好東西！徐長青默默替她奶補上這一句話。見這邊确實沒什麽可讓她搭把手的活兒，她就先忙她的。
别說，這剛到家要忙的事情還就有不少。剛換下來的衣物要洗，炕席要擦，蚊帳被她奶洗了還要找出來挂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