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腳上去倒是一邊是山,另一邊是海,但他想象中的大房子真沒有如此離譜,難怪老兒子之前就說出“豪宅”二字。
何佩英同志?
嗯,很好,就這輛車上不是他一個人差點驚呆了,連何佩英同志都低頭瞅着鞋子想脫下來抽了兩下賊兒子!
“奶奶,啥東西掉了?”沈一一見他家車子一輛接一輛的已經開進大門緩緩停下,“我個子小,我來幫您找好了。”
沈明全忍笑忍得好辛苦,他眼疾手快地摟緊自己腿上坐着的想給他奶奶搭把手的孝順孫子,趕緊側身想下車。
這邊車門被人快一步打開,前面傳來他老爹老娘和大舅幾人的聲音,聽動靜好像還不止大舅在這邊等着。
這不,他剛将他家小一一交給照顧一一的阿姨,還沒挺直腰的往前一瞅?嗨,不得了,連老舅一家都已經在這兒!
好家夥!
老舅這是帶了多少兒孫來了啊?烏壓壓一片全是人,不是喊着大姑和大姑父,就是姑奶奶和姑姥爺的。
他姐弟五人和大舅家一根苗的老表弟相比起來已經算是人多勢衆了,可和老舅家的這些一比,算啥?
好吓人的。
真該讓老表弟也一起來港城瞅瞅老舅家的兒女就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可有一房不是姓程,咋都姓許了?
沈明全随同兄姐一起喊人打起招呼,心裏不由想到之前聽兒子所說的他老舅家兒女姓程和姓許有何區别。
看來姓程的兒女占不了便宜,沒人要姓程,統統都改成姓許了。真有意思,如今反而倒隻有他大舅姓程了。
偏偏他大舅踩都不睬一眼省城程家,别說老表弟了。老表弟就說有朝一日該姓程,他家也不是省城程家的程。
更有意思的是,老舅家表兄弟雖然随他姥姥的姓,但别說他們兒子,就是他們自己絕大部分連鄉音都聽不懂。
那逢年過節祭祖的話,他姥姥能聽懂這些在她名下的兒孫到底說了啥?他姥姥在天有靈的話,可不難倒了。
港城這邊人手多,在梅叔和老管家配合指揮下,很快的一行人行李物品放回各自房間,就是接風洗塵宴席也已經準備妥當。
沈衛民見長輩從乘坐大衛的私人飛機抵達到這邊還精神着不似勞累的樣子,他愉快地宣布現在就開席,大夥邊吃邊聊豈不是更合适。
之前人多,又你一句他一句的交談着,沈明全一時都忘了關注他賊兒子家的這座正樓大廳到底有多大,但這會兒一開始往飯廳挪動?
他差點愣住。老大的客廳就是上百人待着都寬敞得很,還又是大客廳偏廳,又是大小飯廳的,單單這大飯廳就擺了兩大張都不擁擠。
難怪他家這小兔崽子之前老想忽悠何佩英同志,可不就驗證了那句——誰要越是語焉不詳,誰就越是表明玩的很大。
大到連他問老表弟,孩子這麽折騰咋整的時候,老表弟還說這才哪到哪兒,果然還是孩子不揍不行了啊!
聽聽!
還想忽悠誰?
大表哥這些話說的。
果真還是被他料準了。
他家這個小兔崽子居然在好幾年之前就已經将大舅(程老)住的啥唐樓左右各一棟房子都給買到了手。
他肯定沒聽錯。
意思就是兩棟!
這不,飯桌上老舅就這件事還誇起了他家這個小兔崽子眼光好,不光房價漲了,連租金都漲了好多,賺大了。
“……白家道那邊還有别墅呢。姐夫,咱衛民兩口子可不得了,我哥就是不愛顯擺,他們小口子家底可比我這個舅姥爺還厚實啊。”
沈老爺子瞅了瞅自家謙虛擺手的孫子,又瞧了瞧自家大大方方笑而不語的孫媳,“未必,這兩個傻孩子如今才多大。
他們啊,就場面擺得闊氣,底子還是薄的。你哥可不是不愛顯擺,說起他孫女會讀書就老有話了,他是知道這倆傻孩子的底兒。”
程老失笑搖頭,暗道他哪知這兩個孩子的家底,就是倆孩子這回的确老實坦白了,估計十有八-九還是沒說大實話。
不提衛民這個心眼多的混小子,就是他家看似老實的長青也不會真沒有一點心眼的啥啥都不留點底牌在手。
他家長青就和他說過這麽一句話,她說無關信任與否,她就做不到和她雪莉姐一樣什麽都喜歡擺在明面上。
就是衛民這孩子又何曾不是直言他家長青始終缺少安全感,所以很多時候才不得不在事未成之前保持沉默。
這倆孩子啊……程老含笑端起自己的杯子,“小九也是好孩子,咱們家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要不幹一杯?”
大舅啊,您這會兒岔開話題的技術不行啊。好在喝的不是燒刀子,不然就老舅家一個兒子接下兒子地回敬您?
沈明全看着在座的表兄弟人數多的,再看自己姐弟五人,随後緊跟着端杯站起身的他就樂得夠嗆。
“您要和老舅打架一準輸。”宴席散了送走老舅一家子,沈明全皮了,“瞅老舅兒子多的,我老表弟哪幹得了他們。”
程老聞言臉上露出輕松愉悅的表情往沙發上一靠,再伸手往右側一指的,他笑道,“瞅那兒,那是誰?”
誰?
沈明全順着程老手指方向看去,那單手插兜進來的混小子可不就是他的賊兒子!啧,姜還是老的辣呀。
完敗!
“何須你老表弟動手,他有這麽一個姑爺就夠了。”程老頗爲好笑地看着頓時傻眼的外甥,“夠不夠?”
“得,你外甥我虧大了!”沈明全頗爲誇張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長青,快給你爸我算一筆賬,到底是你爹賺了,還是你爸賺了?”
“爺爺,你們都虧了,就我爸爸媽媽賺了。”沈一一一本正經地掰起了他的小手指,“請聽孫兒我細細道來哈。”
“咱們家一一還立馬護他媽媽來着了!你知不知你現在就和你爸爸小時候一樣的大伯、大伯,爺爺說您和我爸爸持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