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了,他那老弟(許友諒)下午剛好來九龍辦事,經過當鋪的時候見他在就進來坐了坐,唠了唠大姐。
這一坐啊,一唠嗑的,小梅聽他家衛民那混小子的吩咐開車來接他了,再推遲他那老弟一起用晚飯都不好使。
這不,說是住得不遠,就先跟來瞅他家小一一了。不遠個鬼,不坐車走路試試看,沒兩個小時他也改姓許好了。
沙灘上,徐長青聽到尋呼機突然滴滴滴地響了,不用想,她都能猜着肯定是她爺爺已經到家可以馬上開飯了。
好在她家一一玩了快個把小時也差不多了,不用多哄,她家一一也知該回家吃飯飯了,不能再繼續玩沙子。
隻是,這是誰的車子停她家,還飯點時間上她家來了?
“……大姐就是大姐,她親自教出來的孩子就是不簡單啊。咱娘這一脈也算是後繼有人,沒侮辱咱娘大名兒!”
許老頭?
徐長青一聽到聲音就知誰來了。
再聽?
就是這個“咱娘”說的怪有意思的,實在沒想到兩個不是親兒子的兒子還唠上他們從未曾見過一面的娘了。
隻是,這“咱娘大名兒”又是何意?她都從沒有聽說誰提過半句沈奶奶的親娘有多出名的,難不成還是啥……
“太爺爺,一一回來啦~”
小一一這一聲嚷嚷,徐長青的思緒立即被打斷,但她也沒真在意。說白了,推算一下老太太的娘年齡和年代?
就省城那片兒,當時女性還能出啥傑出人物,那個年代最多不過就是一位嫁入所謂書香門第的連公主都算不上的格格。
許老頭這個她該叫小爺爺的老頭本來就很喜歡誇大其詞,真要了不得,之前在省城上山拜祭的時候就一準刻在墓碑上了。
許友諒看着白白胖胖,肉墩一樣的小孩在一位阿姨的看護下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這就是一一,還不到兩周歲吧?”
“快了。”程老并不想在孩子多大的話題上多言,他含糊而過的就給孩子介紹,“這是你最小最小的小太姥爺……”
“哥!”
“喊啥,吓着孩子瞅我會不會修理你。這是你老家親的太奶奶的弟弟,也是太爺爺的弟弟,一一也喊太爺爺知道吧?”
小一一瞅了瞅對面坐着的許友諒,又轉頭看了看抱着他在腿上的程老,“太爺爺,一一有好多好多的太爺爺呀~”
可不,老多了!
爸爸和媽媽的爺爺姥爺加起來可不就是擺上五大桌都坐不下,徐長青頗爲好笑的和在座的許友諒打了聲招呼。
接下來隻要有她家一一在場,她每回隻要回答兩句話就OK了。她家一一小嘴可會說了,絕對不會出現冷場的局面。
這不,她家一一又問了,再得知這位小太爺爺還是姥爺的叔叔,他就整得他好聰明的懂了一樣,馬上來一句是親的。
這一句“親的”已經成了她家一一口頭禅,兩三個月之前隻知道爸爸媽媽是親的,現在慢慢轉變成當着誰的面都說是親的。
這張小嘴就嚴重和年齡不符合,和他爸爸一樣慣會哄人。她也服了,跑起來還要人彎腰護着的,怎麽小嘴就這麽能瞎掰掰。
将主場交給爺爺和孩子,徐長青陪着坐了會兒,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她這位小爺爺說什麽重點就可以開飯了。
倒是開飯之前,參觀她家沈先生最爲寶貝的酒窖時,她倒是聽出了她這位小爺爺好像是爲上特區批地建廠而來。
酒窖這間地下室裝修得相當豪華,頭頂的水晶燈燈光照耀在一排排酒架上,顯得架子上的幹紅幹白都愈加名貴。
在一個玻璃櫃前面,程老拿了一瓶看上去十分精美的紅酒出來,詫異地轉頭看向保養得不似六旬老人的許友諒身上。
“問我?”程老收回目光之餘瞟了眼他家避嫌到最角落一旁橡木桶那邊的長青,“肯定好啊,聽說招商正策很不錯。
就是我都沒有辦過廠,對這些不是很了解。倒是你要想找熟人了解更詳細,我家啓光倒是和他石頭叔說的上話。”
你不愧是我徐長青的親爺爺,坑兒子來了!咋不說招商辦的老趙叔,您更熟悉,石爺爺他哪有您人脈廣啊!
“等等,你讓我想想。”程老皺眉苦思,“一南一北,石頭還是離得太遠了。要不,長青,梁寬那小子是不是和衛民關系很好?我說的梁寬就是衛民那孩子參了一小股份的那個服裝廠啥的公關主管。
昨兒他們一家三口來了,那孩子昨晚就帶人跑過來玩,和衛民那孩子交情很好,他對特區招商情況應該最了解。”
徐長青贊同點頭,接過程老話茬笑道,“之前服裝廠批地建廠就是梁寬在那邊聯系,您要想了解情況找他挺好的。
就是他今天下午也和衛民哥去了特區,最快要下周一回來。您要着急的話,等明晚衛民哥回來,我讓他聯系梁寬?”
許友諒擺手,“不急。這個梁寬,我倒是有見過。今年新年晚會,他就有出席酒會,年輕人能力是不錯。”
但是?
“可我想找的是那邊老熟人,哥。”許友諒看着程老,“咱兩兄弟出來太久了,我聽說石頭哥和老陳現在?”
程老搖頭,拍了拍他肩膀,伸手指樓梯方向,示意着邊走邊說的,他回道,“這事沒必要找老陳。
找他還不如找小趙,小趙那孩子原則性強,但爲人處世更像老陳。你要實在不放心,帶衛民去一趟他趙叔那。
少聽外面胡說八道,說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我蒙你幹嘛。你看我家啓光,他有我這個爹不就幹得好好的。
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在那邊開工廠不幹違法的事,誰跟你胡來,我就是不要這張老臉都幫你找老陳他們。
放寬心,招商正策肯定不會有變動。爲何建議你找梁寬了解情況?你聽他在那邊到底有沒有送禮就明白了。”
感情是擔心哪天被沒收工廠,又不是沒有大港商跑去投資,就一點子資産還瞎擔心個啥勁兒都不知。